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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时30分,飞机平稳的降落在海港城——赤鱲角国际机场。
地处于亚热带的海港城,1月的平均气温在13-20度。海港城被划归在实验区的范围里,是一座允许平人和改造基因人共同生活的城市,也是一座科技发达、开放共享的国际化都市。
它与哥谭市、雾都市被评为世界最为发达的三座城市。
在这里,平人和改造基因人享拥着同样的权利——文化权利,平人和改造人享有同等的受教育权,他们接受相同的科学和文化知识教育,自由的开展科学、医疗研究及文学艺术创作。社经权利,平人和改造人享有同等的劳动权、休息权、生活保障及物质帮助权。宗教信仰权,平人和改造人拥有宗教信仰自由而不受干涉。
除此之外,他们还享有同等的政治权和言论自由权、监督权和基因改造权等等。
在海港城,平人和改造基因人不再处于敏感的关系网络之下。他们可以租住在同一幢唐楼里,可以相互靠近站在同一条地铁线的车厢,可以在同一家甜品店品尝新鲜出炉的舒芙蕾,在同一家星空影院里观赏科幻电影……
甚至,他们已经开始尝试自由恋爱。
机舱门缓缓打开。
“再见!”一位身着深紫色旗袍,亭亭玉立的空姐站在出口处微微低着头,对着商务舱内唯一的两名乘客说道。
“噢啊~终于到了。”君兰用力伸了懒腰后微笑着点头回礼,下了飞机。
机舱门直接和通往到达层的双廊桥连接着。君兰打了一个哈欠,便移步到廊桥里的自动步道上,慵懒的靠着扶手毫不费力的缓慢向前移动着。短短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在绒毛毯和热空调的包裹下,她又美美的睡了一觉。
海港城的温度比上海高一些,至少褪去了那些无孔不入的湿冷空气。翟子墨拎着黑色提包,兜起了她的卫衣帽,将IE80入耳式耳机的一只听筒塞入耳朵,另一只听筒缠在左胸前外扣的金属吊环上,并肩走在君兰身边。
她的四周是如星空般璀璨的夜光壁画,湛蓝色的星球悬挂在空中,紫色和白色的流光倏地从眼前划过,闪烁着的点点星光隐约的藏在远处黑色背景的帷幕里,不断的向着她们靠近。
通过风洞廊桥,继续遵从指示牌的指引,她们很快便抵达了到达大厅。
大厅内,人群熙熙攘攘。
来自不同区域的平人和改造基因人们正在安静的遵循着实验区的入境规则,饶有秩序的站在安检门前,被动进行着改造基因和阮病毒感染的检测。
身着白色防护服的病毒检疫人员不断地将手中的检测仪在人前挥来,在人后挥去。到目前为止,海港城内还未发现有携带阮病毒的平人入境。
“下一位。”检疫人员示意人群跟上。
翟子墨提着quantum计算机通过后,基因检测门精准的识别出了她的身份。
“平人。”
“未感染。”
君兰将双手揣在羽绒服侧兜里,随后跟上。
“改造基因人。”
“未感染。”
通过后,君兰递给翟子墨一个胜利的微笑。翟子墨却面无表情,没有回应她。
两人穿过徘徊的人群,又顺利过了另2道关口,来到了出口。
赤鱲角国际机场的到达出口鳞次栉比的停放着红色的磁浮的士。磁浮的士的车身呈扁平动感的流线,车子的车轮是由轮毂和磁悬浮核心共同组成的同心圆。车辆在行驶的时候轮毂不动,线圈产生的电磁场会牢牢吸住外胎,使外胎悬浮在空中,高速旋转。
磁浮车辆有着专属的减噪极速跑道。在减少了空气阻力和地面摩擦力的帮助下,磁浮车的时速可稳定达到300km/h。由于车子是由电磁和发动机一起驱动,双倍动力,因此能耗也降低了一半。
在磁浮的士隔壁的轨道上,穿梭着一辆辆白色的高速客运列车,载着来往的旅客往来于机场和市中心。轨道下空旷的停车场内,则停放着年份不一、车型各异的公私车,还有充满了年代感,早已超过报废里程的白牌车。
天空中,数不清的大小飞行器交错悬浮着,有像蚊蝇负责监视监控的电子眼,有像夜蝠用来探测污染噪音的测试器,有像蝴蝶可以投射影像的广告仪,还有像短尾信天翁、白腹军舰鸟、中华秋沙鸭等摸不清用途的飞行器械。
“都是些经过基因改造的动物。”君兰说道,“加装了精密的仪器机械后,在为人类卖命。”
翟子墨抬起头,看着空中的大小飞禽,想到了候鸟的迁徙,也是这般波澜壮阔。他们当中有珍稀动物,也有濒临灭绝和已经灭绝的动物。
她看这座被划归在实验区的城市,这座平人和基因改造人享拥着同等权利居住和生活的城市。海港城的天空和上海的天空一样灰雾茫茫,空气一样污浊,城市的道路一样的整洁而干净,车辆一样有序,行人也是一样的冷漠和焦急。
这一切,都是一样的陌生又是一样的熟悉。
“想坐哪种?”君兰走到翟子墨身前,突然换了口气问道。
翟子墨摘了耳机,将目光持平,显然是没有领悟君兰的意思。
“我是说,交通工具。”君兰说。
翟子墨犹豫了一下,指了指红色的磁浮的士。
“也好。”她搂住翟子墨,充满酸意的朝着最近的一辆磁浮的士走去。
充满激情和活力的红色车身令人心旷神怡。君兰开了车门压低了前车座,通过车座前狭小的空间钻进了后面,翟子墨将提包放在脚下坐在了前面。
“九龙酒店。”君兰对着驾驶位——空无一人,说道。
车内只有她们两个人。
“rogerthat~lady。”充满磁性的男性机械声充斥整座车厢,“九龙酒店,距离赤鱲角国际机场33.4km,收费507港币。请您支付。”
君兰伸出手背,卡片模拟虹膜后支付了车费。
随后,身下的安全带便如蛇行般快速且流畅的缠裹着两个人的身前和腰后,在控制着舒适间距的同时保证着两个人的旅行安全。镶嵌在平面里的陶瓷方向盘顺时针扭转出来(显然只是华丽的摆设),任性的抖了抖身体后归正。空调自动开启,暖气从四周温柔的吹来,黑暗的环境下,车窗同车身融为一体,连同头顶形成一块巨大穹幕。
“请告诉我您想要保持的车内温度和想点播的电影或音乐,两位女士。”
声音再次环绕在耳边。
“冷吗?”君兰问。
翟子墨摇了摇头。
“25度。恒温就好。”君兰说。
“小提琴曲。我想听《myowntruelove》。”翟子墨抬头看着漆黑的穹幕,她的脸色苍白,显然是在强忍着下了飞机后再次产生的胃痛。这首在1940年于美国上映的爱情电影《乱世佳人》主题曲是A君介绍给她的,它的节奏很慢,恢弘的交响和起伏的节奏,像是在娓娓道来一段绵绵的情话。
音乐起后,车子开始缓慢移动。
翟子墨打开计算机,借由在飞机上撰写的程序开启在暗网中对林珞瑜的自动跟踪。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感到身边萦绕从未有过的静谧与空旷。计算机的屏幕上,纤细的红色线条正以每秒20次的刷新速度攻击着暗网·阿米巴原虫的网站。
她已经成功锁定了她的动向。
君兰看到翟子墨颤抖着身子,便将自己的白色羽绒服披在她身上。
磁浮的士驶下高架后,经过自动识别的单向闸机,进了极速隧道。隧道狭窄到只允许一辆磁浮车通过,在单向闸机每30秒间隔的严格筛选控制下,每辆车的行驶间距都被保持在安全距离2.5km以上。
隧道内一片漆黑,四周悄无声息。在巨大的推力作用下,翟子墨和君兰被牢牢的钉在了座椅靠背上,无法挣脱。磁浮车在高速移动中保持着极度平稳,君兰看不到隧道墙壁的后移,也感觉不到四周空气的流动,在长达25千米的路程里,她被金属外壳紧紧包裹着,如与世隔绝。
身边除了黑暗,就只有黑暗。
提琴曲幽幽,带着哀思萦绕在耳边。
君兰安静的倚在靠背上,不忘保持着警惕,身后强烈的推背感和四周的压抑感令她感到不舒服。她感到眼皮沉重,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对于拥有猫科动物改造基因的改造人而言,白天是她们休眠最佳的时间。而夜晚,才最适合她们出来活动。
如此安逸的高速穿梭在黑暗的隧道里。
“你有多久没出来旅行了?”君兰问翟子墨。
“您在和我说话吗?尊敬的女士。”磁浮车抢先一步回答。
“当然不是。”
“我一直都在旅行,女士。您瞧,我正在隧道里穿梭。“磁浮车AI看样子并没有接纳君兰的拒绝,它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来,“说到旅行,我想我很荣幸为您推荐一下海港城的景点,维多利亚港口的夜景、海洋公园、星光大道、太平山顶缆车……”
“多久。”翟子墨继续闭着眼,她能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正在同她在一起在隧道里高速移动着,“记不清了。”
“从出生就在上海?”君兰又问。
“我不知道。”翟子墨答,“记不清了。”
“也没出过上海。”君兰再问。
“我见过雪。”翟子墨努力回忆着,“高山上的雪。”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12岁前的自己。
君兰不再逼问了。
“创伤后应激障碍。”一个声音在君兰的心底传来,如推测若隐若现。
五分钟后,磁浮的士安全驶出了极速隧道,穿越跨海大桥。湛蓝的海水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清澈而深邃,君兰透过前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的额头上不由自主的起了几颗汗珠。
她取了车上供应的饮水球,将水球放在掌心,小心的剥开了薄如蝉翼的外膜,将由海藻提取物合成的水球一口吞下。
一股清凉如潮水般涌来。紧接着甘甜的泉水便冲破了水膜的束缚,灌满整个口腔。
“开一下车窗。“君兰对着穹幕说道。
“车窗已开,女士。”
一阵海风吹来。清凉的风带着略有咸味的空气灌进车厢,君兰长吁了一口气。
此时,九龙酒店的招牌已经在不远处了。
此时,quantum计算机上林珞瑜的信息,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