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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在外气不小,实际上却只有一条街。添财来过次,因此熟门熟,找了一家客店将高眉娘置下,因将高眉娘当大师傅对待,所以租了一个带院子的房子,他跟叔夜住两厢,高眉娘住正屋。
然后带了叔夜来到街尾拐一家小店,上面挂着块破旧招牌,歪歪斜斜写着“乜都有。”
添财叮嘱:“你说的那种古蜜,我在这里见到过,在靠墙的货架上,忘了是第二层还是第三层,两个瓶子靠着一起。这个板是个奸,如果看到我们很想要那东就会坐地起价,所以你进去找到那两罐蜜之后只拿它,要多挑两样东,然后像扔破烂一样扔柜台上,等我来会账。”
进了店门,里头阴暗卑湿,添财一进去就扇鼻子:“一撮毛,你这破房子一年都不开窗子一次,一进来人都要发霉了。”
一个只剩下后脑勺一撮毛的溜脑袋从一个货架后伸出来:“哟,么风把你这只吃不吐的貔貅吹来了?”
添财咧着大嘴笑了一笑,拍了拍叔夜的肩头:“这就是我外甥,长得俊不?”
一撮毛的眼睛像猫一样,上下量了叔夜一眼:“这就是城广茂源那位?实俊。比小娘子还漂亮些。陈少爷怎么有跑到我们澳门这种乡下地方来?”
“他想看看番鬼,就带他来澳门逛逛,道你这里古怪玩意多,就带他来挑广州玩。”添财对叔夜说:“去挑吧,一撮毛跟我是相识,头能宜一点。”
叔夜实实应了一声,去寻物。
“!”一撮毛摆:“咱们哥们,明账。”
添财那边跟一撮毛有一点没一点地扯皮,这边叔夜向靠墙的货架去,果然在第三层上看到了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浓稠的黄液体,其状如蜜,黄蜜中间又盘着一条红带,在黑暗之中发着荧——果然和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不过只有一罐。
叔夜随挑了两三东,最后把那罐蜜拿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捧到一撮毛面前。
添财看也不看,不在乎地摆了摆:“账吧。”
这时叔夜问:“这蜜只有一罐吗?”
添财一听心下一紧:“坏了!阿夜沉不住气,这可了息!”
一撮毛嘻嘻笑道:“本来还有一罐,前天一个佛郎机相中买了去,说是要拿去上绣的奖品。”
他拨弄了一下叔夜随挑的三玩意,说:“这个合在一起,四钱银子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