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兹事体大我无法擅自决定。”想了想之后，这事儿俞大维肯定没法决定，就算很心动但是还得回去请示总统先生。
　　“没关系，将军可以请示上级，这几天我还是等的起。不过在下有一个要求，咱们的交易无论有没有后续，请保密，最好只有您和总统先生知道。”尽管国府内部跟筛子一样，但文辉还是叮嘱了一下，有点保密意识总比敞开了让人看要好一些。
　　“这是自然。”俞大维当然知道要保密，这不光关系到和德国人的交易，还有军队战斗力的提升，更重要的是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中德合作可是养肥了不少人。要是真的和文辉达成协议，那些人的饭碗可就被砸了，真算起帐来他俞大维那一份无论如何逃不掉！
　　为了增加俞大维的说服力，文辉故技重施将博福斯75炮先行拨付一半给他带回去，同样都要给钱，但是武器先给钱和后给钱的效果完全不一样。一些小套路文辉现在玩的很是熟练。后续买卖没谈成但是博福斯的采购没有影响，俞大维的对文辉的印象好了不少，同是奸商，眼前这位的吃相要斯文的多，给人的感官自然也好一些。
　　现在生意谈完了，按照传统自然要吃一顿以示庆祝。文辉拉着中将阁下在军官食堂吃了一顿“简陋”的饭食，而俞大维对文辉的奢侈和不要脸有了更新的认识。
　　吃饭的时候自然免不了下饭话题，俞大维虽然对文辉的身份有疑问但是对他发展实业的行为还是肯定的，县城周围的工厂才是国家的希望所在，抛开头疼的军火贸易问题，俞大维倒是不介意和这个别样的“买办”聊一聊。
　　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了，毕竟有一个历史样本作参考，文辉对眼下国际局势的见解还是很独到的，一些分析看法感觉荒谬可是仔细琢磨又不无道理。俞大维也起了爱才之心，这个人要是一介白身他倒是不介意向上面举荐一下，眼下党国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才！
　　两边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最新的国际新闻——西班牙内战，1936年7月17号开战，距离现在还没多久，消息还没传回国内（估计国内也没几个人关心）。文辉可不会白费这么多口水就为了聊天，任何有助于生意的条件都必须利用起来。虽然是内战可是西班牙内战不是西班牙一个人的事儿，这可是二次世界大战的前奏。最关键的是西班牙内战和德国也有关系，至少有助于文辉的生意。
　　西班牙内战（1936年7月17日——1939年4月1日），是在西班牙第二共和国发生的一场内战，由共和国总统曼努埃尔·阿扎尼亚的共和政府军与人民阵线左翼联盟对抗以弗朗西斯科·佛朗哥为中心的西班牙国民军和长枪党等右翼集团；反法西斯的人民阵线和共和政府有苏联和墨西哥的援助，而佛朗哥的国民军则有纳粹德国、意大利王国和葡萄牙的支持，因为西班牙意识形态的冲突和轴心国集团与共产势力的代理战争，使西班牙内战被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发生的前奏。
　　各方势力打着援助的旗号在西班牙土地上进行新式战术检测，试验新型武器装备，为二战的开片上演了序幕。德苏双方在这场战争中收获良多，当然他们的军援支出也不少，那可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加技术武器装备啊！
　　由于西班牙和民国都受到了德国人的军事援助，文辉很不厚道的泄露了一点超前信息，主要是为了刺激一下这群感觉和德国关系不错的人。
　　对国际形势的掌握是大国官员必备的技能，既然文辉这里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俞大维也不介意听他说说。先聊战争的起因，西班牙种种的社会矛盾，左右翼份子互相攻击、政府改革的失败、旧势力军人和宗教人士的不满，长期下来使得对立走向武装斗争，最后在右翼军人的策划下引发了内战。
　　“……由于意识形态，地理位置，国际关系等因素西班牙内战迅速变成了国际势力的角逐场，不光有资金物资援助还有各方的志愿人员参加战斗……”见对方上钩了，文辉开始往外抖私货，这会儿的德国对西班牙援助还在最初阶段呢，他说的一些东西现在还没影子呢。不过没关系，反正这种援助的统计数据都是在战后总结，现在都是机密信息，就算去查也查不出什么，而且凭民国现在的国际事务信息搜集能力，就算能找到些凤毛麟角的信息也不过是为文辉的说法佐证。
　　德国对西班牙可是真爱，奈何弗朗哥那个货不受元首的诱惑不下水，在二战快结束的时候还混了个战胜国的名头。现在从对西班牙的军事援助就可以看出来，人家是把西班牙当潜在盟友看，至于民国就是个市场和军火原料产地，两边的待遇一对比民国就是后娘养的。
　　三年西班牙内战，德国的支出为2.15亿美元，折合5.375亿马克，其中直接给与物资支出比例为21.9%，物资可比贷款好用，直接能上手。这批物资包含：136架bf-109（当时德国最先进的战斗机），125架亨克尔-51，93架亨克尔111（最先进的轰炸机），63架容克52，31架Do-17，33架HE-45，以及20架HE-46。200辆一号坦克，一千门轻重火炮，320，000支步枪和550，000把左轮手枪。不管新旧好坏这些东西可是三年内给西班牙弗朗哥政权的，再看看国府买到武器的数量和武器到货时间，两边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最重要的是两边的抵账物资，西班牙和民国都是钨矿资源丰富的国家，可是截止到内战结束，西班牙抵债的物资清单中蔬菜水果这类的廉价农产品占了清单的40%，而德国也接受了这种物资还款比例；反观民国，还款的大头就是钨砂这类的战略资源，其他不值钱的东西只占小部分，国府付出的价格更高但是拿到的合作条件远不及西班牙的优惠。
　　这还只是物资方面的差距，在人员阵容上更是天壤之别，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被完爆。尽管国府的德国顾问团敬业爱岗，可是成员数量对当时的民国来说就是杯水车薪，百十来号人真不够用；而且这些顾问的作战思维多数还停留在一战时代，倒也不能说落后，毕竟国府军队的水平更糟，只是和机械化和制空权到来的大时代背景相比就有差距了。也可以看出德国人并没有将最新的军事理论成果分享给中国。
　　德国人选择将西班牙作为实践自己理论的实践场，派出了六千人规模的秃鹫军团志愿参战，据统计在1939年5月德国在西班牙累计总人数达一万六千人（包含非军事人员和顾问）。单单从数量上就已经超出太多，在华顾问团的人数连零头都比不上。
　　而秃鹫军团的质量也不差，他们中有未来的空军元帅胡戈·施佩勒和里希特霍芬，里希特霍芬在西班牙内战期间指挥着空军演练了耳熟能详的地毯式轰炸以及测试阶段斯图卡的俯冲轰炸试验。还有未来的王牌飞行员莫德士，第一个打破红男爵的记录，发明了四指队形。空中力量国府没实力玩儿，那就看地面，未来的摩托化总监，装甲兵上将威廉·冯·托马（第一个把88高炮当反坦克炮用的就是他）是养蜂人部队（西班牙内战中的坦克部队）的指挥官，在内战期间参加了192次坦克进攻。
　　这些新式装备和最新的作战思想不光德军自己总结使用，西班牙也有份儿。而国府的顾问团虽然也帮助他们建立了装甲部队陆军装甲兵团，可是由于时代和个人的局限并没有教会三个德械师步坦协同作战，导致淞沪会战中装甲部队没有步兵掩护白送了人头。前者才是正经的援助，不光给钱给物资必要时还撸起袖子亲自下场；而后者只能算帮助。
　　至于德国人在西班牙内战中广泛建立军校，提出军队改革建议，训练西班牙国民军的步坦协同能力，开展摩托化机动作战，这些都是属于日常而已！所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西班牙这个列强亲儿子一比，中德合作的光环也没有那么耀眼了。
　　当然上述内容中的数据和人物信息文辉不可能全盘托出，不过德国前期援助西班牙武器的数量和种类，双方还账物资比例，还有顾问团的质量差别还是可以和俞先生讨论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