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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醒醒。”
文征玉本就是强弩之末，朦胧中听见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撑着的一口气散了，一下子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忍不住惊叫出声：“啊！”
他是由陈国一个不受宠爱的妃子生下的，从小就懂得在夹缝中生存。但看似闲散无为的他，其实胸有沟壑，这次也是主动提出来大周当质子。
没想到，车队在接近京城的地方遇到盗匪，而且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小仆行云为保护他引开贼人，负伤的文征玉滚下山崖，又藏在一辆路过的马车中。直到马车在这个镇上停下，他才找地方躲藏起来。
那些所谓的盗匪，分明是陈国的另几个皇子找来的刺客，也不知道是哪位兄弟如此容不下自己。亦或者，这件事他们人人有份。
想到这几天的惊险，文征玉勾了勾唇角，似是讽刺，又似苦涩。自己若是瞎了，种种雄心壮志也沦为空谈，倒不如死了干净！
正心灰意乱之时，他忽然又听到昏迷前时的那个声音：“咦，你醒了吗？”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双柔软的手按在他的胳膊上，散发出淡淡的豆腐香味：“别乱动，你身上有很多伤。”
“姑……娘……在下的……眼睛……”文征玉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无比，这几日他滴水未沾，只怕是坏了嗓子。
“别担心，你的眼睛没事。”少女音色清脆明亮，仿佛是一道阳光撕开了他心头的阴霾，“只是你额头伤得比较严重，我不会包扎，就连眼睛一道包起来了。”
她快人快语，行事极为麻利。一边说话，一边将文征玉扶起来，喂了小半碗水。
干渴的身体得到了滋润，文征玉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只是这水有些怪，甜甜的、稠稠的，还有种豆子的味道。
“这是……”
“哦，这是我自己家里磨的豆浆。”少女耐心地解释，“你现在身体比较虚弱，不宜进食。若实在饿的话，再吃点豆腐花？”
文征玉不愿承认自己没吃过她说的这些东西，便微微点头：“劳烦姑娘了。”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听觉、嗅觉和触觉更敏锐了。他用双手摸了摸身边环境，发现自己此刻大概是躺在一堆稻草上，而且衣服上还带着血迹和污渍，气味并不好闻。
但在种种气味之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并没有闻见药味。加上对方说是她给自己包扎的，难道是这位姑娘太穷，根本请不起大夫吗？
行云不在身边，文征玉心中多少有些顾虑，忍不住问道：“是姑娘救了在下吧，这里是哪儿？”
“呃……”少女的声音却有些为难，“这里，这里是间废弃的草屋，你先将就将就吧。”
文征玉更觉得古怪，救了人却不请大夫，还把人丢在破屋子里是什么道理？
他默默吃了几口豆腐花，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心中反而生出一股防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