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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看着小人儿书，三神仙忽然说：“行止，要是有人欺负你，你来要说，我们扒火车去给你报仇，我们是铁道游击队！”包兴来一边比划一边喊：“降龙十掌！”胖门儿一拳过来，“左右互博！”三神仙一躲，“哈哈，我会凌波微！”行止也动了起来，“我会碧潮生曲”“我还有枪！”“我有人间大炮！”……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武功招式和武都使了出来，小东上，大松树下，就是华之巅，就是风起云涌的江湖。乌在四大高之间左追又抓，毫无获却不屈不挠乐此不疲，那个艳子的小丫头在一旁笑弯了眉眼也笑弯了腰。
晚上，他爸进了家，坐在小马扎上，没抽烟，就直说：“三儿，你过来，那个小凳子上。”包兴来心里突突跳。“我去找那中辞了，我仔细的问了问他，他家行止也不去娘娘庙上了，怹们去县城里上了。你不去就是因为这个吧？”包兴来着头点头。“人家说了你要是能住自上乡中学也中，要是不住自，还是得上娘娘庙。你自个儿咋想滴？”“我想将来能上高中上大学，我就上乡中吧，我自好好学呗。”“人家那中辞的意是乡中学的不行，学生也不行。”包兴来小声说：“我道，可是也有考上的，上中专的，上高中的都有。”“那倒是，那家那个都是从这儿考出去的，还有后头门家那个丫头，不也上了财校吗，倒是也有。”他爸装了一袋烟慢悠悠地说。“你小子疯惯了，能行？你想着钱的事儿，不用你想。你不道怹们那家，从前多困难啊。以前不说了，后来包产到户，咱都吃饱了，他家还吃不饱饭呢。劳动力都上学了，个个儿都钱，都不挣钱，二爷、四爷的工资拿来都不过分的，人多啊，大年三十怹们家也是棒子面儿饼子就咸菜。那中辞上大学都是补丁摞着补丁的衣裳。你看人家一毕业，在看看现在的日子！要能把你供出去，月月有钱！咱们也有了活存款折了!”包兴来还不道那家也苦过。“我就上乡中了，攒着点钱留着上高中吧。”他爸吧嗒了一袋烟，又装上一袋，用摁了摁烟叶，叼上烟嘴儿，划一火柴，边点边猛嘬，火星一闪一灭，“你不懂，你不上娘娘庙，这钱也是攒不下的。你要是能攒着劲儿，就好好学吧，也给你爹争气！”
饭桌上，他妈问：“地里的豆是你摘了吧？”他爸“嗯”了一声，“我不能扒着脚就去问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