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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个跟头摔死了，那倒是福气了。也是无病无痛的，有么不好的？我这不了重活，家里歇了大辈子了，可不就是求这么一天么？”钱鲁喘着粗气说道。
钱健里的的抹一摔，有些抖着声道：“爸，你这么说，我们听了心里难。”
钱鲁笑着摆了摆，而后就在椅子上靠坐了下来。自那年去广城寻弟弟钱鲁达，子了伤开始，他没法承起养家糊的重担了。
老伴何慧家里家外一抓，日子过得十分不易。钱鲁心疼老伴，也总是想着法子的帮着点儿杂活，好歹也帮着分摊一些。
这两年，虽然儿子总是会拿钱来孝敬，但是钱鲁夫妇也总是不舍得钱，而是专门用儿子的义开了个户头攒着。对他们来说，这个年纪，总归还得为孩子多。
因而，家里的东也就不敢随糟蹋了。诸如子旧了，难免就会暖效果变差，冬天盖上也是泛着凉气。
老两总是隔两年就拆一次褥，将里面的棉絮送到郊区的老店去，重新弹一弹，翻新下也就将就着用了。
钱健和媳妇也跟着送过床新子，鸭绒的、蚕丝的、加厚棉，这是么季节的铺盖都想到了。可是钱鲁见了却说，事情还是要讲实惠，这子他们也舍不得盖，实在是浪费。
这会，钱鲁坐在位置上，就在扯着褥上的棉线。他一面扯，一面说道：“这外头到底怎么样了？生病的都瞧上病了么？”
钱健正在擦拭着冰箱，突然意识到父亲这是在问自话呢，忙过头道：“建了不少方舱医院，外赶过来援助的医疗队的多了，生病了的陆陆续续的都能住上医院了。全国各地，还有外国那些华侨，也捐了不少物资过来呢，现在情况是好多了。”
“就是一线医护辛苦，要是我懂医，我都恨不得这会就冲进医院去帮忙呢。可我啥也不会，这不，这些天没事就往医院门跑，就想着多开车送医护趟，也是替咱们老钱家长个脸，出过力了。”
钱鲁道：“我也是截快入的人了，天晓得么时候两腿一蹬，人就去了。外头那些事，我是管不上了。你就自个多注意全，到底你老婆、孩子都在等你家呢。可像你二叔那样，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听父亲这样说，钱健有晌说不上话来。他抬头看着母亲何慧，就见着两眼直愣愣的望着香案上的张遗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妈……”钱健忙唤了一声。
何慧惊得抖了抖，这过神来，对着父子俩悠悠的叹了气：“好好的，嘛说这些。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儿了，还提他作么？”
钱鲁丢下里的棉絮，眼睛紧紧的盯着何慧：“你说，要是当初我坚留在广城，好好劝劝二弟，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