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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钟抬头望望，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后也背着琴盒，正瞪着大眼睛，认地和他对视：“你不能在这里二胡！”
“为么？”
“你知道这是么地方吗？”
黄钟点点头。
“知道你还敢在这琴，班门弄斧还是哗众宠？”
小姑娘牙尖嘴利，逮住黄钟就是一通喷。
主要是这小姑娘发现黄钟剃着头，一瞧就不像好人。
这个年代，一只有进去蹲小号的人，会行剃头的。
要不是黄钟心态够稳，还给气到了，于是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为了心中的纪念。”
小姑娘忽闪下眼睛：“那你要是水平不够，污了人的耳朵，就把你这把琴没！”
黄钟笑着点点头，然后缓缓闭上眼睛，不搭理对方。
那个小姑娘就站在他旁，摆出一副监督的模样。
等到心里彻底宁静下来，黄钟这缓缓动琴弓，二泉那熟悉的曲调流淌出来。
带着许哀伤，带着许抗争，最后又归于的无奈，生凄凉无人诉，一切尽付二泉中。
一首曲子，是一生。
小姑娘也听得很认，偶尔还微微点点小脑瓜，觉得这个人得还马马虚虚，跟这个从小学琴的天相比，也就差了那么一丢丢。
黄钟一曲奏罢，只觉得心头有未尽之意，于是又往一遍，这一次，琴声伴着他的歌声一起响起：
阵阵秋风，吹动着他的衫袖。
淡淡的月，板路上人瘦……
嗯？还加上了歌词，画蛇添足，少女又微微摇头，不过仔细聆听，觉歌词的意境还不错，也就没有断黄钟。
操琴的人啊，似问知何处有？
一声吟一首，只见月照芦狄洲……
嗯，好像有点意，少女点点头，一声“知何处有”，也令心头泛起酸楚。
琴声在挣扎中渐渐高昂，黄钟的歌声也愈发苍凉：
天地悠悠，唯情最长久……
少女也终于为之动，紧紧攥紧了一双小拳头。
一旁聆听的朱已经痴了，脑子里面只剩下阵阵轰鸣：唯情最长久……
这一刻，双微闭的黄钟，个人似乎化作了盲的前辈阿炳，背着胡琴，在板路上，过春夏，过凄苦的岁月，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