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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迷雾中的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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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叫!呼叫!控制塔请回话!控制塔请回话!”
  我几乎是用一种声嘶力竭的状态对着通信器喊着。
  “控制塔收到!控制塔收到!请说!”
  很快,控制塔那边便发回了通信。
  “这里是205小队队长古俊龙上校,205小队与敌军战机接触!发生了战斗!战斗十分激烈!战斗十分激烈!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喊话间,我控制着飞机做了个高空回旋的动作。
  “收到!收到!207小队已经起飞!207小队已经起飞!请坚持10分钟!请……嗞……嗞……”
  无线电里传来了电流声,通讯已经被切断了,随后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恢复通信,我只能狠狠地一拳砸在仪器上,同时大声抱怨了一句“该死!”,然后继续操控着战斗机进行着躲避。
  碧蓝的天空被机枪发射子弹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不时闪烁着的火光,就犹如白天中的繁星。
  “03呼叫01!03呼叫01!我正在被两架敌机追赶!我无法甩开他们!请求救援!请求救援!啊!!!!!!!嗞……嗞……”
  呼叫伴随着最后的那一声惨叫,随后消失在沙哑的电流声中。而与此同时,我透过玻璃罩可以看到外面,就在我战机右后方的不远处,火光一闪,随即浓烟和火花绽放在这蓝天里,烟火般绚丽。虽然被隔音效果阻断了,但可以肯定,爆炸带来了一声巨响。
  这是一声宣告,宣告昔日的战友已经永远地离我而去。
  烟火过后,机载电脑显示3号机失去了联系,而小队的通信网络里,显示在线的,也就只剩下我的1号机了。
  “逗我玩吗?这要我怎么坚持10分钟?!”
  回想起之前的战斗,简直是活见鬼了。本来我们小队五个人被派出来只是执行侦查任务,但却在返回的途中遇上了敌军的埋伏。敌人足足有二十架战斗机,我们小队是全部队里最优秀的飞行小队,意识良好技术过硬,虽没有携带强化武装,但基本的武装配置也十分精良。
  但是,没办法,兵力相差太悬殊,能把对方拼得只剩五架战机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可惜胜利却是永远无法到来了。就在刚才,最后的一名战友也已经离开了,弹药也已经用尽,我只能架驶着战机亡命地逃窜。
  雷达显示了几个光点,从速度来看应该是机载导弹,我连忙回头目视确认了一下。只见对方在身后紧咬不舍,不时喷出火花。
  然而让我担心的却不是他们。
  有十支导弹正在尾部喷射着火焰,在空中带着浓烟所形成的尾巴,呼啸着朝着我的飞机逼近。
  我心中思虑,很快便有了方案,战机在我的操纵下做出了各种规避动作,一下子就把其中几枚导弹给处理掉了。然而就在我依然进行着规避时,我却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不是飞机零件的问题,也不是敌人的行动模式,而是我自己的行为。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鬼使神差,或者是心中所向,又或者是命运使然,反正无论我怎么改变路线和进行规避动作,最后都会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飞行,而这个方向,与基地背道而驰。
  我虽然察觉到了,却改变不了,就好像身边有一个魔鬼一样,用它的手握着我的手,控制着飞机朝前飞行,不容我作出一丝反抗。
  没过多久,机载雷达再一次发出了警报,不过这一次不是导弹,是天气警报,上面显示,前方有一片风暴区。但是我没有去看雷达,因为我们已经可以用肉眼确认那片风暴区了。
  那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风暴区域,不过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片浓雾。强劲的低气压对流,云层涌动,电闪雷鸣,就好像宣示着,那里是飞行的禁区。但这对于我来说,或许是一根救命稻草也说不定。进去其中,不用说,飞机的各部分零件很大可能会坏掉,最后很有可能导致坠机。如果坠落的地点是海中央,基本就可以确定死亡了。但如果运气好,能在一个小岛附近迫降,那就有生还的几会,只是这个几率十分微小。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我进去了,那就意味着身后的敌人大概率会放弃追击,毕竟敌人不会冒这个风险去追一个九死一生的人。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迷雾中是一片未知,雷达也探测不到它的尽头。
  要不要赌上一次?
  虽然还有友军赶到支援这一种可能,但那在我反方向飞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变成了不可能了。
  难道就是为了这片浓雾才飞过来的?
  心中不由得升起这个想法。虽然我不信神,但这也太过于离奇了。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给我犹豫了,身后的敌方战斗机就犹如死神般驱赶着我,现在想退,也已经无路可退。弹药也早已经用完了,我再看了看燃料的储存量,读数已经跨进了红色区域。
  不能再犹豫了!必须马上做出选择!
  然而就在我思考着赌哪一边的时候,就像是命运的催促一样,机身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动,身后也传了一声爆炸声。“啧!中弹了!”仅仅是这一下子就让我明白,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去冲进去赌上一把。
  既然确定了,也不再犹豫,当下我便推动控制杆,把战机头压了下去,斜对着迷雾,然后借重力加速度,让机身开始俯冲,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向了迷雾。
  敌方好像是察觉了我的意图,疯狗一样在我的身后倾吐着弹药。只听机枪声一刻也没有间断,子弹在窗外擦肩而过的声音清晰得可怕,就像死神的低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强烈的咆哮,直直地冲进了迷雾。
  敌方战机眼看着我马上就要进入迷雾区,而在那之后他们就会失去我的视野。在发现已经没办法把我的生命留在迷雾外后,他们只能选择放弃。
  “目标中弹,已经进入迷雾区,判定生还几率为0.0000001%,任务完成,现在开始返航!……”
  四周的视野十分的差,也许由于是迷雾中有雷暴的原因,机载电脑已经失去了作用,还不时冒出电火花,仪表的指针也混乱地摆动或者旋动着。由于之前的中弹,机体剧烈地震动着,连警报器也停止了运作。此时除了零件抖动的声音之外,四周一片死寂,让人感觉整个环境都是那么的压抑。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进入了迷雾多久了,感觉过了过了很久,又感觉好像只进入了没多远,只有机身传来的震动是那么的真实,而其他的一切都仿佛在跟跟我说,这里,只是一个是梦境。
  再一次的爆炸声把我拉回了现实,不知什么时候,我居然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好像做了个梦,但已经忘了梦中的内容。警报系统不知道怎么恢复了,又或者从来没有出过故障,但现实是仪表和器械故障所发出的警报声是那么的真实和吵杂,让人听了不禁感到心烦意乱。不过还好,并没有出现我最担心的事情。飞机如果爆炸了,那一切都会结束。没办法看到时间实在是一件让人不愉快的事,而就在我的耐心即将面临崩溃的时候,飞机冲出了迷雾。
  我被重新出现的光明激起了一丝希望,但等我抬眼望去,才发现天边隐约可见有着大片的迷雾,而且看情况恰好是围成了一圈,也就是说,我现在处在这片迷雾的中间。只是这里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很难让人相信这里是处在一片庞大的浓雾区中间。
  心中的压抑在冲出迷雾的一瞬间便已经散去,我用眼睛确认了一下飞机的仪器,基本上都已经报废了,顺便也测试了一下通信,但同样是无用功。而且最后我发现,连机体的控制权也已经失去,只能维持着之前调整好的滑翔姿势,借助惯性往前滑行着。但让我觉得欣慰的是,这一次好像赌对了,不远处可以看到有一个小岛存在,算是有了一个生存的落脚点。
  随着岛屿的轮廓渐渐变大,我越发清楚地看到这是一个荒岛。虽有水和植物,但却没看到人类居住的痕迹。飞机的滑行已经到达了极限,已经到了一个跳伞的最低点,虽然离小岛还有点远,但我无奈只能选择了跳机。
  乘着降落伞看着飞机最后坠毁在了海中,我知道可靠的逃生手段又少了一样。现在只能靠着这个小岛先活下来,然后等待部队的救援了。
  随着降落伞落入海中,我解开了背后的降落伞,看了看小岛的方向,然后开始向小岛游过去。幸好部队的锻炼没白做,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但却不至于在途中便体力不支倒下,还是顺利地到达了小岛的岸滩。
  但我终归不是铁人,艰难地爬上了岸,我整个人反转过来面朝上地瘫软地在沙滩上躺着,不断地喘着粗气。这一瞬间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休息休息,今天实在是够呛的,又是被追赶,又是长距离游泳的,还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荒岛上,身心都感觉到了疲惫不堪,很快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惊醒时,时间已经是接近黄昏了。经过刚才一觉,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此时我坐起身看了看四周,心中十分庆幸这附近没有什么野兽或敌人,不然估计自己刚才已经死了。自己刚才居然睡得这么死,看来是在是累得不行,现在想一想都感觉心有余悸。
  不过既然已经醒了,那么就要先确认一下自己的位置。我环顾四周,这里有着各种热带的植物,看样子应该是低纬度地带,甚至有可能是赤道。如果从时间和头上星星的位置来看的话,这里应该属于南半球,但如果从风向和地转偏向力来看的话却又像是属于北半球。这让我感到十分疑惑,而我之前执行任务的纬度却是北纬40度左右,处于中纬度地区,怎么现在看来景色的冲突会如此大呢?
  看来要找办法进一步确认经纬度才行。
  心中想了想,我站了起来,准备往岛内走去,进一步观察一下这个岛的情况,毕竟短时间内要在这里生活,不熟悉环境是不行的。
  但当我正准备走动的时候,从灌木丛那边传来了些动静,我立马便警觉了起来。
  “什么人?!”
  我向着“对方”喊道,同时手下意识地去摸身后的匕首,但摸了个空,看来是掉海里了。这时我瞄到了不远处有一块木头,可以将就着当武器用。于是我一边摆好架势,一边往旁边挪动,抓准时机一个翻滚捡起木头,然后重新摆好架势面对“敌人”。
  只希望对方没有枪械这种高科技武器,不然手上这东西就只是个笑话罢了。
  然而对方貌似也没有了躲藏之意,黑暗中一个人影拨开了灌木丛,手中虽然拿着一把形状怪异的手枪,却没有摆出攻击的架势,就这样很随意地走了出来。
  我警惕地看着这个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虽然对方没有敌意,但我也不敢放松。等到对方完全走出阴影并站在我的眼前时,我才借着夕阳的光线看清楚了来人。
  然而这一看却让我产生了凌乱,心中只想着这或许只是一场梦,或许只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是的,出来的是一个人,而且对我来说是一个熟人。我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人熟悉的脸庞,虽然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但我永远忘不了这个脸庞,因为他的遗照还在家里供奉着!
  没错,那是二十几年前,在国家太平洋海军舰队执行任务时失踪的,父亲的脸庞。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当年的他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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