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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不开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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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遗忘的本质是保护。
  愤怒的回忆即使过去良久也会让人失去冷静,悲伤的回忆即使时过境迁也会让人心如刀割。为了不受过去的痛苦所牵绊,人们才会“有幸”去遗忘一些东西。
  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的另一种解读吧。
  只有会遗忘的人,才有机会活在幸福之中——
  “我错了啊!”
  从噩梦中惊醒的燕鹤“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他揉了揉眼睛,总算是看清了前面写着“紧急班会”四个大字的黑板,以及同学们一个个期待着看耍猴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呵呵,你错哪了燕鹤?”“不愧是燕鹤,今天依旧发挥稳定啊。”“又是他,真是没完没了。”
  从同学们的冷言冷语看来,他的人缘并不是很好。更有一胖一瘦两个邻桌不嫌事儿大,落井下石到,
  “呦燕鹤,昨晚又去哪忙了?黑眼圈又重了不少哦。”“不会又去服侍哪个老妈了吧?哈哈哈哈!”
  “……”
  面对他们的造谣燕鹤并不想争辩,一边擦去额上的冷汗,一边坐回座位。
  啪啪!
  年轻的班主任拍了拍手,叫停了教室内的喧闹,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来到燕鹤的面前深深叹了口气,
  “唉……燕鹤,不管是你在梦中良心发现真诚悔过,还是现在网上流行的什么整蛊挑战。你上课安安静静睡觉我可以不追究,但不要影响到其他同学好吗?”
  “对,对不起……”
  “我说这些话不是要怪你,你说你这一年间每天都被同一个噩梦困扰才导致睡眠不足。就算我愿意相信你,可在其他老师看来那只是狡辩而已,甚至有的老师都想拉你去看心理医生了。”
  “啊这,”
  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我也觉得很有必要,我听说噩梦做久了会影响一个人的精神,如果不加以疏导发展成抑郁症可就不好了。你不想跟陌生人说话的话,可以跟我分享噩梦的内容?”
  “不不不不!”
  面对班主任十分关切的,好像马上就要扑过来送上的建议,燕鹤连忙摇头,就差把她推开了。
  他也很头疼噩梦的事。
  可如果交代了真相,那自己被送去的不是心理科,而是精神科了。
  “不用麻烦,对不起!我今后一定会注意不打扰别人。”
  他也还算老实,立刻承认了错误。班主任见他这样拒绝,不禁皱了皱眉,
  “真的?”
  “真的是真的!”
  “嗯……那好吧,好了好了,大家提起精神,班会很快就结束了。”
  她收起担心的表情,再次拍了拍手,引导着同学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真是一个尽责的人啊。
  “那么,继续紧急班会。上周发生在开发区的爆炸事件确定为施工意外,同学在校内外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
  班主任在讲台上讲着,燕鹤则是左耳进右耳出地拿出手机敲打屏幕。
  今年十九岁的燕鹤是烟博市第三大学的大一学生。
  虽然一直被当作有点行为偏差的不良少年,但除了天生深蓝色的头发,以及因噩梦造成的黑眼圈之外,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是一个普通到真实的大学生。
  但事实上,他是一个有名的锻造师世家的最后一人。
  所谓锻造师,就是依靠特殊的技法制出各种玄妙的兵器,以此对抗名为“法”的食人精气的怪物。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数千年之久。
  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锻造师都是在暗处行动,对法的消息也进行了封锁,大部分普通人是断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只是因为一些事情,燕鹤抛弃了锻造师的身份,转而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就算再老道的心理医生听了上面的事情也会摇摇头把他送去医院的吧。
  不过他也挺纳闷的,那个揉杂了童年记忆的噩梦应该只有晚上才会出现,所以他才会利用白天补觉。
  今天怎么白天也来了?
  “啧,如果发展到只要一合眼就会做噩梦我还是不要活着了,反正也没几年可活。”
  “暂停暂停~打扰一下下~”
  正当燕鹤咋着舌陷入EMO中时,一位身穿短裙的女子“嘭”地一声踹开了教室门。
  “那,那个,这位小姐,我是这班的班主任,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幸会幸会班主任大人,我啊~想找一个人,请你暂时闭上嘴吧~”
  她顶着一头乌色短发,语气轻浮妖艳,表情僵硬得不像个人类,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被这女子的怪异惊得说不出话来静悄悄地看着她,但在燕鹤眼中她可不只是怪异而已。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大脑。那特殊的,恶心的,在头脑中挥之不去的气息,是遮蔽于记忆深处,根源一般的梦魇。
  (法!)
  脑海中得出答案的燕鹤突然身子瘫软。
  不会吧,怎么可能?
  那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法能出现在人口密集区域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才对!
  而且那只法,怎么看都在盯着我啊!
  女子慢慢向燕鹤走来,笑容逐渐扭曲。
  “对了对了~虽然气息很微弱但是没错,就是你了吧~”
  “你认得我?”
  “说‘认识’有点不准确,不过我是知道你的哦~你就是燕家的,”
  没等她说完,燕鹤迅速抛出了书桌上的书本遮蔽了对方的视线。
  接着背起装有两个保温杯的背包夺门而出。
  逃跑之余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短裙女,她鬼魅的笑容在纸张之间若隐若现,好在暂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这一带的锻造师都在干什么呀!”
  正在他慌忙逃窜之时,一道红色的倩影与他擦肩而过。
  那是一个拥有一头红色长发和白皙皮肤的女孩,虽然没有看清楚样貌,但交臂之间有那么一瞬女孩也看向了他,那大大的,透着宝石光彩的红色眼眸非常特别,只要一眼就能记住。
  一身带着白色条纹的黑色学生制服,和她长长的红色直发搭配起来非常合适,短裙之下的一双裸腿踩着皮制的小鞋“咯噔咯噔”地发出轻快的声音。
  “喂!危,”
  险字还没说出口,他却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我在干什么呀?我已经不要再当锻造师,这件事是早就决定了的!他人的死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出现伤亡,就当是给这里的锻造师敲响警钟好了!)
  “有很不好的预感,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我的人生就要完了!”
  他的。步伐逐渐加快,一心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实在不行就离开烟博市,重新找个地方躲起来!
  然而,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与它相连的齿轮也在所难逃。
  就像是嘲笑他可笑的幻想一般,燕鹤刚踏出教学楼的后门,短裙女子便飞出了窗外,正好砸在了配电箱上。
  “卧槽!”
  意料之外的一幕吓得燕鹤坐在了地上,教室里的学生们都被巨大的响声吸引,围在窗户边观看。
  “哎呀呀,真是的……被发现了呢~”
  短裙女就像电影终结者里的机器人一般,一手扒在变了形的配电箱上站了起来。
  “怪,怪物……那可是高压电,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你没事吧?”
  “啊!”
  燕鹤猛地回过头,发现原来拍打自己肩膀的正是刚才的红发少女。
  这女孩刚才不是还在三楼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你,你是谁?”
  燕鹤直直盯着女孩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红发少女稍稍愣了一下,随后嫣然一笑,
  “我是连锁。怎么了?这么盯着我看,是看我眼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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