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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node 06:再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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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长得很快,只过了一天,弹孔就只剩下一个红色的凹坑。亚诺又能站起来走动,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一旁的护士让他赶快离开。床位紧张,谁都不想又没有床位,伤口感染而死。
  亚诺踢了踢散落在地上了吗啡针管,推开门走出病房。这是一个用方舱堆叠起来的医院,每个部分并不大,还密不透风。冷色调的灯光依然无法阻止焚尸炉的热量把这里变得和烤箱一样。
  亚诺快步走到门口,密封门自动打开。寒风灌了进来,他打了一个寒颤。
  草地上有些冰。走起来一步一滑。担架上,载着不同伤势的伤员。有些已经血肉模糊。不仔细看还以为塞了块肉。
  原本清新的空气现在飘满了血腥味以及尸臭味。令人作呕。
  失败的行动,最终丢掉了那个小镇,自己还挂了彩。感谢通情达理的上级,让自己的小队休息了一周。
  听说这里是一个繁华的实验性学术node,可以带上安娜逛上一圈。
  安娜……
  安娜呢?
  藤蔓,触手,被封锁的家门。安娜没有和他一起出门,而等到他回来,禁区已经占领了node07。
  安娜可能已经变成了和那个小贩一样的干尸,血液被吸干,眼珠凹进去。大
  屏幕上,能够辨认的尸体名单不断刷新,没有安娜。
  也许,她没有死;但更有可能的是,她的尸体已经无法辨认。
  做最坏的打算吧。亚诺漫无目的的在方舱间走着,希望能看见自己熟悉的白发粉瞳,冲过来,抱住自己。
  最后一个拐角。
  “安娜?”
  一个白色长发的护士跪在一个尸袋旁,双手合十祈祷着什么。听到自己名字的她转过头来。
  “亚诺?你不是……你还活着?!”
  烈火烧尽失去灵魂的躯体,结冰的草地上,两人紧紧相拥。
  “我以为你死了。”
  “我也以为你死了。”
  “Ineedyou。”
  风带来一股血腥味。安娜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向那个尸袋跑去。她手忙脚乱地抱起那个尸体,贴好名条,塞进尸袋里。
  似乎重心不稳,尸体翻了过来,内脏流了一地。安娜想要拿起内脏塞回尸袋,但每次碰到黏滑的表面,她总是收回手,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这东西对于她来说,太超前了。
  亚诺弯下腰,熟练地把内脏扒回尸体的腹腔,拉下拉链。
  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这种东西见惯不怪了。
  安娜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愿他安息。”,她叹道。
  有两个人过来拖走了尸袋。
  “有家属要领取尸体的话我们会把尸体保存好,如果没有,我们就会焚烧,把骨灰收集起来,发放给家属。”
  亚诺点点头。
  “但是这位比较特殊,他没有家属。有的亲戚也不想要这个天天靠这他们吃饭的孤儿。”
  “所以他真正的家人呢?”
  “比他的内脏还碎。”
  亚诺转过头,尽量不去想那个画面。
  “亚诺,你死了怎么办?我是说……”
  “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骨灰发射到太空吧。太空葬也不贵。在那里,我不会被生活,战争压着。我也许会很开心。”
  “那我怎么办?”
  “在太空中,我还能看着你,陪着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想点开心的事吧。我们需要放松!”
  “确实。我们需要开心开心。去城里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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