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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铃会是天才。
而江寒不是。
江铃和部族准备的核聚变丹鼎契合度极高。
而江寒则相反。
族中那些有名望的长者常夸赞江寒有远见，独自生活还把妹妹拉扯大，年少时便成熟稳重，自是天赋异禀，日后必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完全契合丹鼎的青年万中无一，而完全不契合的也是万里挑一，恰好江铃是前者，江寒是后者。
于是长者们不再提江寒，以免打自己的脸。
然后很快......
“江铃就跟我没关系了，被族长收为了女儿。”
江寒回忆着。
再往后许多年，江铃将他的行踪暴露了出去，而他只是想在被围杀之前见她一面。
“利益至上的我竟然犯这种蠢，好笑。”
对于江铃，他要是想要拿捏的话，对付这样的小女孩他有成百上千种办法，但是，那是前世的事，他虽是魔头，但他并不沉溺于伤害他人发泄情绪。
不过，先利用江铃，然后再让她感受一下被背叛的滋味，倒也未尝不可。
“......共建美好富强部族，强调和谐、友爱、团结、繁荣......”
族内四处都有洗脑音响，每天定时播放，不过从小生长在这的江寒是一项都做不到，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人也不可能完全做到所谓“二十四条”。
江寒面无表情，走到了部族地盘里无人的地带。
他要去郊外的一个废弃垃圾场捡一点“东西”，没有交通工具，只能徒步走个十公里。
到达垃圾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垃圾场的白炽灯已经自动打开，外面围着光学警戒线，但是已经被破坏得看不出原样。
“果然没记错，现在是新元一零一年三月，不久之前一伙‘游方仙师’在这里发生内讧，数名结丹期修士陨落，轩辕氏封锁此地将那几人遗骸回收，所以这里才围上了这些警戒线。”
“不过其中有一位成丹期的修士躲了起来疗养，数月之后才被轩辕氏来捡破烂的人发现，那时候的成丹期修士也已经陨落。”
他既然提前知道丹鼎并不适配，那么他就要另寻他法，还有不久就要统一装配，这段时间里不可能把合适的丹鼎弄到手。
但事实上，江寒也并不需要弄到丹鼎，只需要运用前世的工程制作知识，他可以轻易改装轩辕氏的丹鼎，或者结合外科技术改造他自己的身体。
改造用的素材他是买不起，但这不是有现成的吗？那名成丹期修士体内的核聚变丹道正好便宜他了。
虽然对方是成丹期的修士，但是江寒并没有小心翼翼，因为当初那名高手在此疗伤需要运用大量算力，然而轩辕氏却没有探测到他的存在，便说明他要么身死、要么只剩下检测不到的一点算力。
当初轩辕氏族人通过算力探测器搜寻，才错过了那成丹期修士的遗骸，后来竟然被垃圾佬捡到了，证明那修士没有藏在很深的地方。
而观察打斗痕迹，这是一项复杂的技能，轩辕氏族老没有这个能耐用眼睛和知识去找，江寒却有。
一名成丹期修士，七名结丹期修士，断然是一打七，这是一条线索。
江寒打开手电筒，观察着那些打斗痕迹找寻起来。
过来约莫一个小时，江寒的搜索范围已经缩小，此时另外一盏手电筒的光芒射了过来。
江寒暗中捏着一条钢管，一边将自己的手电筒向对方照过去。
一个身上没有安装仿生表皮的人僵硬地站着，粗糙的机械骨骼外露着。
“哦，是江寒？你怎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廉价的发音设备，垃圾佬沙哑而机械的声音传了过来。
江寒露出人畜无害的少年笑容：“李叔，今天妹妹说买不起米了，我来看看垃圾场能不能找到什么，补贴家用。”
李叔的全身上下都拿去买了，大概有七成都是用廉价义体和垃圾拼凑成的，他僵硬点头，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说道：“哦，真懂事啊，要不要叔教你怎么找值钱的东西？”
江寒挠了挠头，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我就自己在这边找，不麻烦李叔。”
李叔点了点头，用机械声音重复着道：“真懂事啊、真懂事啊......”
看着垃圾佬去了另一边，江寒面上的神情完全收起，转身回到搜索中。
又过去半个小时，江寒终于发现了机械垃圾堆里，一点红色闪烁的光芒。
“找到了。”他心中暗道，小心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垃圾佬，这才挖开一条道进去。
正如江寒所料，这名成丹期修士轰开了一个两平米的空间，又将空间封了起来，这样他就可以进行一些修复工程。
不，应该说是“她”。
江寒面前的是一名盘坐的女修，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伤口，江寒手上拿着遗产中的一把破旧电磁脉冲手枪，小心翼翼靠近了过去。
女修蓦然睁开了眼，江寒默默与她对视着，她清秀的面庞上充满了一种恐惧，江寒知道她不是怕自己，而是对死亡感到无边的恐惧。
修真科学，机械飞升，这是修炼之人的终极目标，但是此时，这名女修却感到死亡的步步逼近，比尚为凡人时感到的死亡更为恐怖。
“救我，我不...想死，救我......”
她和死亡斗争许多天，即便她的发声器官和面部都是原生的，但是核聚变丹道几乎停运，原生机能完全失去，她的表情和声音都没有那么生动了。
“救你？为什么？”
“我不想死，我不......”
“我是说，救你能有什么好处。”
江寒蹲在地上，冷冷看着对方，仿佛只是在对一样上品讨价还价。
女修的眼睛微闭：“救...听你的，做什么都可以。”
江寒点点头，似乎在衡量着什么，当对方嘴唇再次震动时江寒打断她道：“但我只能维持你的灵魂，你的意识体，条件就是你说的。”
女修的眼睛明显亮了亮。
“你叫什么名字？”
“戈、亚......”
“戈亚。”江寒点点头，从身后的长条状布袋中抽出一根连接线。
他掀开戈亚脑后的冰凉的后发，找打了脑机接口，拿起布袋出来的连接线，插入戈亚体内。
“滴滴滴——”江寒身后的布袋中，发出清脆的电子音。
“戈亚，我能保留你的意识体，条件是你必须完全听我的，服从于我，你接受吗？”
江寒淡淡道，这事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戈亚的眼中闪烁着蓝色的流光，她的嘴唇动了动：“我接受。”
话音刚落，江寒背后的布袋脱落，伏云长剑悬浮着，同时戈亚发出了痛苦的叫声，但被江寒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嘴。
数秒之后，戈亚的整个身体瘫软下去，扑地倒下了。
江寒将连接脑机接口的线拔出，唇角微微勾起，对着伏云长剑。
“戈亚，我救你了，接下来，听从我的指令：成为伏云的养料吧。”
伏云剑上飘起了一个小小的虚影，正是戈亚的模样，她赤裸地站在空中，迷茫地看着四周，明白自己只有一个灵魂了。
而且，就连这个意识体也要听从江寒的命令，不过，成为养料是什么意思？
她疑惑的同时，惊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的意识体吞噬着，虚影逐渐模糊起来。
“啊啊——救、救滋滋滋——”
江寒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向着面前漂浮的长剑伸出手：“欢迎回来，伏云。”
戈亚仿佛被扯入深渊般消失。长剑上一个影子逐渐凝实，一只皙白的手伸了出来，随即是白玉般的手臂，纤纤的手握住了江寒的手，似乎微微用力，身体便从长剑中钻了出来。
江寒手上传来少女玉手的柔软触感，而面前的少女又美得不存在于三次元般。
白发的少女温柔地亲吻着江寒的手背,抬起修长的白色睫毛，又把江寒的手放在两手间合着：“是的，伏云回来了，好久不见，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