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徜徉新宿的青年和少女

　　第七章徜徉新宿的青年和少女一路无话，博野音雄心不在焉地看着车窗外。刚刚的风波过去，整个车厢里拥挤而平静，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任何惊险事件。
　　音雄一直抬着的胳膊有些酸痛，他本想松手放下，却有些忌惮地看了看惠美，惠美的侧脸迷人至极。音雄觉得惠美即使是和开演唱会的大明星并排站一起也毫不逊色。
　　音雄叹了一口气，刚才经历的生死一幕，把他吓得有点呆木了。他放下僵硬的右手臂，换成左手继续搭在惠美的手背上。
　　音雄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就在刚刚，这只纤手展现出了恐怖的力量。音雄确定，惠美如果使出全力，完全可以把对方的血肉之躯捏成齑粉。
　　博野音雄心里七上八下，惠美既是一个犹如人类少女般可爱的AI机器人，同时又是一个可以无情摧毁对方，堪比钢铁机甲的杀戮机器。
　　“唉，不管怎么样，不管她是可爱猫少女还是可怕大杀器，她还是我的小叮当嘛。”
　　音雄想到这，脸上浮现出微笑。惠美微微抬头，瞪大着眼睛看着音雄，这次却没分析出所以然来。
　　……
　　新宿站到达，车厢内旅客几乎走了一空。音雄和惠美手拉着手，一起跨出车门。
　　站在新宿的街头，不时有迎面而来的行人对他俩好奇打量。音雄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他放下手。
　　“咳咳，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先去哪逛逛。”
　　“好呀，嗯……是去新宿三丁目，还是去伊势丹，还是去丸井呢？”
　　惠美扶着腮帮子开始斟酌，音雄不禁好奇。
　　“听上去你对新宿蛮熟悉啊，难道你在未来，我是说在你的那个时空来过这。”
　　“嘻嘻，从没来过呢，但关于2018年的几乎整个世界的信息都存在这。”
　　惠美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音雄点头明白，当初在房间内看到的科幻感十足的画面仿佛又映入眼帘。
　　“决定了，我们去激安的殿堂。”
　　“激安？连锁折扣店？这你都知道？”
　　音雄不禁竖起大拇指，那家店也正是音雄来新宿最常逛的地方。
　　“那边我熟，跟我来。”
　　音雄说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惠美欣然往前一步伸手牵住。音雄的脸略微一红，赶忙转过身牵着惠美往激安店的方向走去。
　　在新宿繁华的街头，在摩肩擦踵，川流不息的人潮中，音雄牵着惠美如鱼儿一般穿梭。惠美好奇地左顾右盼，对各种有趣的街景询问不止。
　　“雄雄，那个广告牌好大，上面的男人是谁啊？”
　　“哦……那是木村拓哉。”
　　“啊哈，斯国一……”
　　“雄雄，那边有个怪兽趴在大楼上都不会动耶。”
　　“那是哥斯拉的雕塑，下面的大楼是哥斯拉主题酒店。”
　　“哇，斯国一……”
　　“雄雄，那个大楼上画着戴红色睡帽的企鹅，好可爱啊。”
　　“那就是我们要去的激安折扣店大楼，画的企鹅是他们家的吉祥物。”
　　“斯国一……”
　　一进大楼，惠美就撒开音雄的手，奔向纪念品区。
　　“卡哇伊……”
　　惠美抱起超大的卡通毛绒玩偶，贴在脸上。
　　“唔啊……唔啊……”
　　“哈哈，惠美喜欢的话，我们就买一个吧。”音雄在边上直乐，居然机器人也对可爱的东西招架不住。
　　“不要……”
　　惠美一听，放下玩偶，她指着另一边摆放一排的卡通面具。
　　“美少女战士耶！”
　　音雄定睛一看，还真是。惠美上前翻了翻吊牌。
　　“这个我想要。”
　　音雄一惊，惠美还知道为自己省钱？音雄诧异之余，从边上也拿了一个卡通面具，和美少女月野兔的面具一起交给店员打包。
　　惠美则充满期待地奔向服饰区，当季的各式女款服装和琳琅满目的饰品被紧凑地摆放在过道的两边。惠美如同寻找珍宝的美人鱼游弋穿梭在这五颜六色的海洋之中。
　　“音雄，我要这件。”
　　惠美在一处挂衣架前朝着音雄招呼。
　　那是一件白色基调，搭配浅粉色蓬松短袖和宽松大领结的过膝连衣裙，显眼地挂在打折区里。
　　音雄点点头，从边上拿起一件红色的系发用的大蝴蝶结，一起交给店员打包。
　　“我逛够了，我们走吧。”
　　“楼上还有哎，你不想上楼看看么？”
　　惠美摇摇手，把店员打出来的账单交给音雄。
　　“雄雄，你还要给妈妈买药，所以要留些时间给你。”
　　音雄一愣，这家伙果然偷看了自己的信，但是……
　　“既然惠美这么挂念着我的事，我就别在意那些细节了。”
　　音雄心里一暖，他牵起惠美的手。
　　“好啊，买完药我们就去吃好吃的。”
　　音雄结完账，两人拎着手提袋走出折扣店大楼。
　　“想让你看见我的梦，虽不真实却如此完美……”
　　对面大楼楼顶悬挂的巨型低音炮，朝着新宿大街上卖力地播放着充满节奏感的歌词。
　　两人抬头看，大楼正面巨大的拼接液晶屏正直播着文化中心的演唱会现场。
　　大屏幕中央，当红艺人明日爱莉在舞台聚光灯下欢快地又唱又跳，高挑火辣的身材和美艳动人的面庞格外引得路人注目。
　　博野音雄只抬头瞄了两眼，就低下头牵着惠美离开。
　　在他买完药从药店出来时，惠美在一排美食店中挑选了一家拉面馆。
　　“惠美，你用不着这样替我节省，我是真的想请你吃一顿大餐。”
　　音雄诚恳地说，惠美却抿着嘴一笑。
　　“嘻嘻，我可想吃面条了。我一直都很好奇，面条又细又长的，吸到嘴里是什么感觉呢？”
　　“什么感觉么？这……确实需要吃碗面来了解下。”
　　音雄挠着头，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惠美，是不是在你的存储里，有着关于世界几乎一切的信息，但是你却没有任何体验？”
　　“对啊，知道和体验完全就是两回事嘛，所以我现在特别想吃面条。”
　　“扫戴斯乃……”
　　博野音雄突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惠美体验人类生活。
　　“啪”音雄两手一拍。
　　“好，今晚惠美的人生体验就先从中华大碗拉面开始。”
　　……
　　“老板，麻烦再给我们上一碗面。”
　　博野音雄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桌上的两个空碗，再埋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面条。
　　“好嘞，来咯……”
　　中华拉面馆的跑堂端着巨大的托盘，麻溜地把盛满面条的海碗放在惠美面前。
　　“您二位慢用。”
　　“阿哩嘎多……”
　　“阿哩嘎多……”
　　音雄见惠美端起第三碗面，筷子一搅，把面条送进嘴里，随后就听见“淅淅索索”的吸面条声。
　　音雄看着惠美碗里的面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心里感慨这简直就像快捷的机械化制造，机械化吃面的速度，人类同样也是赶不上了。
　　惠美放下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满足啊，我终于吃到面条了。”
　　音雄放下筷子，小心地试探。
　　“那个，还要再来一碗么”
　　“不要了，肚子装满了。”
　　惠美拿着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起身站起，再欠了欠身。
　　“斯米马赛，我离开一下。”
　　音雄目视着惠美的翩翩身影进入店里的屏风后面，觉得自己的好奇有些不妥但实在按捺不住。
　　他端起海碗把剩下的面汤咕嘟咕嘟喝完，放下碗，惠美已经回到了位子上。
　　“你怎么做到速度这么快的？”
　　话刚刚说完，博野音雄就愣了，自己说话没过脑子啊。他直勾勾地看着惠美，想着接下来说什么把这尴尬化解过去。
　　“雄雄，其实你想知道细节，对吧？”
　　音雄顿时石化，惠美却狡黠一笑，她的分析系统又成功发挥作用了。
　　博野音雄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按捺不住自己对机器人仿生技术的求知欲，慎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