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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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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舉辦年會的一個月前,公司內部便已瘋傳派對上會有「人頭落地」。
  當我們這個部門聽到這個消息時,大家簡直樂瘋了。這一成不變﹑毫無新意﹑還要不時被變態領導PUA的破工作,大家早就不想幹了,就等著哪一天老闆受不了我們這群「摸魚老手」,終於想開了要把人給開了。拿著賠償過個肥年,豈不是更好嗎?
  但這場年會......還是跟我想像中的有點不一樣啊!
  來到群裡說的房間門口,我剛想進去,一個眨著血紅大眼睛的白臉布偶忽然湊上來,嚇得我心臟都快停了。面對那燦爛得詭異的微笑,我僵在了原地,挪不動腳步。
  什麼鬼?
  突然,布偶的頭掉了——不,被摘下了,一把熟悉的聲音同時響起。
  「小陸,想不到你還挺準時呢!來,這是你的號碼牌。」
  摘下頭套,才發現原來是那個人事小姑娘,她來公司實習不久,不過作為老闆傳聲筒的地位已是屹立不倒。
  我接過那張寫著「11」的單薄小紙,想著應該是待會兒抽獎的號碼牌。
  進入9413號房,裡面漆黑一片。我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來的路上明明看見有些同事在群裡說已經到了,怎麼會沒人呢?
  我正想掏出手機,身後的門像被狂風拉扯一般關上了,那唯一能照亮無底洞般的漆黑房間的光源也於瞬間消失了。
  我趕緊打開手機的電筒,往前一晃,這房間也不過是普通的包間,大概有四﹑五張桌子。就算我們公司的人全來了,再加上客戶,應該也是綽綽有餘的。
  但真的不可能沒人啊!我也是抵著時間來的,在我之前抵達的大有人在吧!我一定是走錯了。人事也是搞錯了。
  我正想說服自己回頭看看門把在哪裡,電筒的光芒在一晃而過之際,我卻看見了地上躺著個人。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將手機拿開一點,希望既不遠離門口又能看清房間的深處有著什麼。
  確實是有個人倒在地上。
  該不會是工作人員暈倒了,又沒有人知道吧?
  這麼一想,我更不能就這樣離開了,還是上前看看什麼情況吧。
  「你還好吧?」我一邊叫喊著,一邊來到倒地的人面前。
  我蹲下來,拍拍他的臂膀,又用電筒照過去。
  這......
  「老闆?」
  翻過來一看,那個平時摳得連員工一天裡倒了幾杯水﹑上了幾次廁所都要算著﹑明明結了婚生了2個女兒還要裝單身貴族騙那些年輕無知的公司女職員的大叔就這樣靜靜地躺著,睡得像個嬰兒般安詳。
  他的胸前貼著一張紙,上面有一行血紅色的字迹:
  死於黑心
  是我眼花嗎?怎麼看起來還有點像我的字迹?
  這時,前方驟然亮了起來,那是個用來投影的大屏幕。
  一段影片自動地播放著,我很快便認出了屏幕中的人。那是我和同一部門的同事,我們舉著酒杯,跟老闆道賀詞。
  「新的一年公司居然還沒破產,真是不得了啊!」
  「還不是老闆領導有方!出差的費用全部都是員工先墊付的,拖上半年才報銷,拖著拖著就忘了,公司索性都不用付錢了,讓員工自動帶錢上班,真是絕了!」
  「這還不算呢!要我說那肯定是老闆的魅力呀!三個月前來的那幾個女生好像都挺喜歡老闆的吧?後來隨便找個藉口說試用期不通過,不提早通知也不用賠錢,那才是妙呀!」
  這一個個......怎麼淨說大實話?連我也是,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說過這種不中聽但又如此真相的話?
  最奇怪的是,老闆聽到這些話居然沒有板起臉,還笑吟吟的樣子,難道是瘋了?
  突然,一杯酒潑向了老闆,把他那套最引以為傲的灰黑色西裝都淋濕了。
  老闆的臉色這才比鍋底還要黑,一隻狹長的眼睛緊盯著板著臉朝他走來的人事。
  我們紛紛退開。我剛想遠離這火場中心,老闆的一句低語卻傳入我的耳中。
  「有什麼事回家再講。」老闆的聲音明顯壓得很低。
  「你心裡還有我們的家嗎?」人事尖著嗓子反問道。
  現場的人都被這高音震住了,但令人更驚訝的實屬這兩個人之間的真正關係。
  一直以來,我們得到的小道消息只是說:人事是老闆的親戚,想來是侄女之類的吧。
  「我這是事業為重,你別在這裡無理取鬧。」
  「事業?你平時不是就在小安和艾米那裡瞎晃悠嗎?工作都讓小陸﹑阿然他們的部門承包了。你幹了什麼?你說。」
  老闆彷彿被說中了心事,老臉一下子紅了,急急地解釋道:
  「我我﹑我不是看她們倆懶散,就多點去監督她們工作嘛!」
  「監督人家上了幾次廁所嗎?」人事冷哼一聲。
  「你平日裡也沒事幹啊!就在那裡刷手機,給你安排個位置,還以為自己上天了?」老闆轉向我們,說:「你們知道她平時是幹什麼的嗎?都給我說說,她的確沒事幹吧!」
  我們同一個部門的同事偷偷地交換眼神,這吃頓飯﹑開個人怎麼還忽然變成了批評大會?
  人事平時雖然都是站在老闆的角度說話,但待人還算和善。大家也清楚她是關係戶,沒什麼也不會得罪她。
  除了出差報銷和發工資日沒收到工資的時候。
  老闆看沒人回應,更加惱羞成怒了。
  「李茵你說,平日裡她是不是就整天跟你聊哪裡搶外賣優惠劵?」
  李茵縮著身子不答話。
  老闆認為這是佔著上風了,便更加起勁地挑撥其他人數落人事。
  「崔永哲,上次她光顧著追劇不點下午茶,結果你拿回來的奶茶咖啡少了一杯,她就拿你的咖啡淋了你一身。」
  也不說說那次差不多下班時,老闆自己忽然說什麼養生想喝水果茶,讓阿哲去買個什麼牛油果還是火龍果冰茶,阿哲趕緊去買了回來,最後老闆說那杯飲料不是他要的少甜少冰,整杯潑向剛想下班的阿哲。
  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這老頭倒是記得很清楚啊!
  「天天說著要把人開了,這關鍵時候倒是曉得讓人替你說話了。」人事冷笑。
  「你!」老闆氣得正想甩她一巴掌,人事卻徑直地將酒杯撞向他的臉——
  屏幕只有一片白茫茫,再沒有任何影像。
  我回過神來,低頭看著仍然安詳地睡著的老闆。
  那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用手指探向老闆的鼻息,竟感受不到一絲呼吸。
  老闆死了?
  這該有多晦氣?我只是想來蹭個飯,順帶看看能不能成為其中一個被開的幸運兒,領些錢過年而已,用得著玩這麼大嗎?
  我剛想站起來,整個房間卻突然亮了起來。
  房間裡,每張桌子都坐著人,準確來說是這個公司的人。他們彷彿都陷入了靜止狀態,胸前都貼著一張紙。
  「不會吧?」
  偌大的房間裡,我不敢置信的聲音在空氣間虛弱地飄浮著。
  大家都死了?
  「良心都死了的人,跟死去沒有什麼分別。」
  一把聲音幽幽地響起,也算是解答了我的疑問。
  我轉身,看見套上白色兔子布偶裝的人事拖著那大得離譜的兔頭套,朝我走來。
  現場的人都死了,除了我和她。但直至她來到我面前,我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她木無表情地朝我伸出手,良久才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號碼。」
  我這才記起進來前她給我的那張紙。之前聽資歷比較久的同事說起去年的年會舉辦了抽獎,我還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號碼是用來抽獎的。
  我將號碼交給她,她捧在手裡看了一會兒,嘴角勾出一抹淺笑。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我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意思?」
  「這個年會本來就是一場。」她頓了一下,才續道: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完全沒有陷入一場危險派對的覺悟,反而半開玩笑地問:「那你下一個要殺的是我嗎?」
  「是你需要殺了我。」
  她冷冷地說著,彷彿這話語中的內容與她毫不相干。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遊戲的規則。」她微笑著,將手中的號碼面向我展示,續說:
  「你是第11次來到這個場地。前面的10次機會,你都出色地完成了任務,還把最後壓軸應該解決掉你的阿哲反殺了。」
  「所以現在又回到了我這裡,我是開啟這個遊戲的人。」
  我聽了半天,感覺自己對於來到這裡之前的記憶已經變得相當模糊。這殺來殺去的,我也參與其中了?那我離開這裡以後,豈不是......
  「別擔心,這個餐廳就是專門提供這種派對的。你離開了,這裡的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說畢,她將兔子頭扔到我面前,裡面裝著一把手槍。
  這是什麼糟糕的體驗啊?什麼殺了人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裡可是死了一堆人啊!
  我拿起手槍,還未來得及理清至今接收到的所有線索,人事忽然用雙手一把抓住我拿手槍的手,朝自己開槍。
  我在震耳欲聾的槍聲和驚愕間,看著她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都幹了些什麼......
  握著槍的手顫抖著,我不敢回頭對上那些默坐在桌邊的人的目光,儘管我知道他們已然死去。
  ——砰!
  ***
  肩膀被人用力地搖晃著,遮蓋視線的墨黑眼鏡脫落後,我才在恍惚間看見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陸,你可真了不起!最後居然是你贏了!」
  「可惜了可惜了。」
  圍在我旁邊的是同一部門﹑平時最要好的同事。
  我往後一坐,直接癱軟在椅子上。
  見鬼了呀!
  「你們不是死了嗎?」
  「你才死了!」平時腦筋最靈活的阿然率先反駁。
  「公司用這個虛擬實境的遊戲來決定抽獎名單,你玩傻了嗎?」另一個同事略帶嫌棄地看著我。
  「陸天涵!」
  阿然更用力地拍了拍我,說:「快去領獎啊!全場最佳。這可是大獎啊!」
  這一夜,我收獲了今年公司年會最貴重的大獎——最新推出的攪拌機。老闆將攪拌機交到我手中以後,還給了一個「良心建議」,說是反正我平日工作忙,都沒什麼時間在家裡用來做果汁,讓我直接把攪拌機放在公司茶水間裡,這樣大家也能受惠。呵呵。
  順帶一提,年會結束的當天晚上,人事便向老闆提出離婚。至於2個女兒的撫養權,恐怕還要雙方再角力一下。
  據說老闆本來是想藉這遊戲測試哪個員工對他有不滿﹑存有異心,不料這一測試出來,他成為了全員的目標,導致這本來是A殺B後B殺C的遊戲重啟了足足十遍﹙只要有人打破這規則,遊戲就會重來﹚。這下好了,他又不能全部人都立馬開了,只能心裡憋著不痛快了。
  在派對上沒有搶著殺老闆,還成為了最後的贏家,我也算是跟被開除的名單擦身而過了。
  想到這裡,我長長地嘆了口氣,繼續在電腦前敲下辭職信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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