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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是一片浓艳的暖色,橙色、金色、紫红色的光芒,透过薄纱般的流云,浸染着静谧的街道。躲在云层后的,是半轮金橙色的太阳,似乎格外的大,正向着世间万物折射最后的丽晖。
在一间布置简朴的房间里,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从木床上醒来,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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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二次醒来了。
第一次醒来时,便是黄昏。隐约中,他能觉察到这是自己的卧室。他想不起自己是谁,但脑海中也保留了一部分记忆。可以确定的是,这副身体虽活动有些僵硬,却绝对是本人的,绝不会像某些故事主角一样因穿越而换掉了身体。
他没有穿越到异世界,眼前的城市与记忆中最熟悉的那座城市无差,低矮整齐的房屋,整洁的街道,简陋的人工湖⋯⋯
既然身体僵硬,不如出去走走。
道路也都和记忆中一样,但是这也太安静了一些。原本应是下班高峰拥堵的马路上现在空空如也,车辆静静地停在路旁,等待着似乎永远不会到来的主人。
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的虫鸣鸟叫,一切都在寂静中和谐。诡异的和谐。
他住在一个小城市里,城建设施都很完备,小的只是规模而已。并没有经过很久,他就已经走到了小城的边缘。这是城的最南边,有一条大道向前延伸出去。
城市的边界以前可不是这样明显的。但现在,似乎有一层膜状的物质把城给包裹在里面。这层膜像是毛玻璃,明明是透明的,看到的外边却是一片模糊,像是纷杂的色块。像透过微风扰动下的水面看水底世界。膜并不真实存在,实际上只是一层光学界面,分割出另一个空间。
那条出城的大道也被这层“膜”隔断了。
果然,反常的事情还是避免不了吗。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接受了这一路走来时脑海中越来越强烈的猜想:这不是正常的世界,而且,显然,他被孤立在这个世界了。
抬头看看天,天色不早,是黄昏,和他出发之前一样的黄昏。少说也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吧,太阳的高度居然一点也没有变化。
应了一句话:来也罢,去也罢,心落处,便是家。他决定返回。但他的思维怎么也不能从这层膜上移开,终于,他鼓足勇气,伸手触碰了这“膜”。并没有什么感觉,再将手指伸入些,半截手指便隐没在了膜后,在视觉之外了。
于是,他将整个人透过了那层光学形成的膜,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也没有任何冷暖温觉,他就已经置身于城外了。
城外的景象触目惊心,一反城中安详和谐的“新手村”,城外是荒芜的土地、光秃秃的树林,和遍地的断壁残垣。同样没有任何人影。
这地面的情景,仿佛是历经了一场地震,地面也因此变得坑坑洼洼,土石翻卷,道路裂开不成样子。而遥远之处,出现了一抹火光。这是他在那个安静得令人发狂的世界里见到的第一样有活力的事物。于是,他向那团火光跑去。
近了,发现是一辆着火的汽车,正孤独地燃烧着,于漫天的火烧云下喷涌着最后的赤色,发出“噼噼啪啪”的哀嚎声。这车上的火仿佛能一直烧下去,直到世界尽头。火也孤独,和他一样。
他叹了口气,转身欲走。突然,一道尖锐的啸声划破长空,猛地捂上耳之际,他已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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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时,便是现在这次第了。
房内没有手机,也没有什么可以提示日期的物品。他不知道这黄昏是几时、何日的黄昏,但按照前一次醒来的经验来看,这天色恐怕完全没有变过吧。
这一回,尽管身体依然僵硬,体力似乎恢复了。在这个世界,就好像输着营养液的病人一样,不进食也能补充体力。
既然不用担忧生理问题,又摸不透这世界的特性,他决定先就此告一段落。凭着感觉摸出了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
意料之外而情理之中的是,这台电视也一如既往的诡异,它,不能换台。
电视中循环播放着的是新闻:F国国家局势愈发动荡,党派斗争日趋激烈,而反动分子和间谍组织趁此机会大规模行动,干涉内政。目前,F国国内局势剑拔弩张,内战似乎一触即发,激进党派已经可以和“分裂党派”划上等号了。据悉,部分极端激进的分子都出自同一个集团,该集团的代号是“葬日者”。
新闻到此戛然而止,随后便是新的循环播放。他感到无趣,关掉的电视。
“葬日者。”他喃喃道,“和现在这诡异的黄昏还真是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