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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过后,江沅一直睡不着。
天将亮时,好不容易闭了会儿眼,又坠入虚无之中。
黑焰一遍遍尝试治愈怀里的少女,尽管少女已经死去。耳边枪声像是被按下循环播放键,在脑海不断盘桓。
睁眼便见窗外霞光,外边冷冷清清,大家应该是上工去了。
岑岚还没醒,也许昨晚被她惊醒后,很晚才睡着。
江沅轻轻下床,拿出笔记本,翻到了画着星空与少女的那一页。
这本笔记是她在末世降临后随身携带的东西,里面是一些她画的画和平时研究异能的数据。
舜元32世纪,病毒爆发,有人觉醒了异能,有人变成食人的怪物。怪物对待活物无差别攻击,纵使是自己的亲人也照杀不误,身体携带的病毒还能感染人类和动物。凡感染者,会渐渐变得和它们一样。
丧失心智的活死人,人们称其为丧尸,也叫感染者。
病毒遍布亚特兰星球,无数基站设备相继瘫痪,全世界都陷入了这场浩劫。丧尸大肆破坏,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他们不仅不畏疼痛,更有甚者,已经进化出异能。
所幸江沅从小学习体术,又觉醒了异能,算是有些战斗力,于是便带着笔记开启了逃亡之旅。
江沅自小父母双亡,稍微亲近一点儿的只有爷爷和弟弟,但由于很早就不在他们身边,一时间说不上来对家人的感情。
最开始江沅的目的是想寻找他们,但是她在东,他们在西,相隔太远,现在到处都是感染者,她根本无法活着过去。也只能先在这待着了,以后再靠团体的力量寻人。
星空下的少女叫明瑶。
当初在星空下,明瑶给她捧火掌灯,她印象深刻,于是记录了下来。
如今这画成了唯一的纪念。
本想涂个晴空万里的窗外景色,但是想到少女凋零的模样,握笔力度不由自主地加重。
“没睡吗?”轻柔的声音唤醒了情绪不稳的江沅。
“嗯。”江沅转头望向岑岚,合上笔记平静地道,“吃早饭吗?我下去弄。”
床上的岑岚微微侧躺,眼睛睁开一条缝,睡眼惺忪地看着她:“好。”
江沅拿着铭牌出门了。
岑岚躺了会儿,起床去洗澡。
*
从卫生间出来,热气蒸得脸蛋多了几分血色,不像之前那样苍白。毛巾包着一头秀发,几滴水珠从脖颈落入休闲服领子内。
捏着毛巾来到房内,便见椅子上的热食,而那通宵的人已入睡。
岑岚绕过床取下毛巾,轻轻擦拭头发。
楼下偶有一两人,却是脚步匆匆。
装着货物的卡车伴着指挥声缓缓驶入窄门。
滚轮轱辘辘,蓝制服们笑容满面地推着小推车。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病毒爆发前。
岑岚倚着窗,眺望远方。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俩人影子一前一后,意外的贴得很近。
*
第三天,有人通知江沅去参加出行前的训练。
马不停蹄赶到警备区,远远地就看见艳若桃李的女人正双手抱胸站在阴凉的屋檐下。
如果这人不是杨曼的话,还是很赏心悦目。
烈日当空,江沅有种不祥的预感。
“咱们的江美人来啦?怎么天天往医疗站跑,让我看看磕着哪儿了,这细皮嫩肉的磕伤了可就不好看了。”
一开口就阴阳,老阴阳人了。
瞧她招手,江沅停下来观察了一会儿,这动作配上故作慈爱的表情,要是再加条花手绢,青楼老鸨就齐活了。
纵使在烈日下,杨曼也敏锐地从江沅微妙神情中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这个小白茶绝对在心里偷偷编排自己,以她的火眼金睛做保证,绝对!
“杨姐......”旁边一少年正要给江沅解释,就接到了杨曼的死亡凝视。不过他也机灵,意识到称呼不妥连忙改口,“杨队,受伤的不是江沅姐,听说江沅姐要陪自己朋友才去的医疗站。”
“赶紧去训练。”杨曼挥手把人赶走,留她俩独处。
不远处有一群预备役在训练,不特意提高音量,他们听不到这边在说什么,但是他们那大嗓门却让这边的人听到些闲言碎语。
“哎我一开始就说了吧,看那样子就不像能打的,来做个后勤多好,非要挤去一线精英队。”
“你懂什么,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凭那张脸,哪里去不得?”
“也是,人再不济也身份比我高,还有个金主铺路,我还是同情同情我自己吧。”
被议论的正主没有发作迹象,只是在那研究阳光。
“看太阳做什么?老套又愚蠢的法子我还不屑得用。”没有外人,杨曼也懒得装。走了几步,她回过头问,“装备带了没?”
刚刚那番言论真是比吃了人参果还舒畅。别看这小白茶端着一副平淡模样,指不定在心里气得抓狂。
“带了。”
“刘衡和你讲解过了吧?那我们来熟悉熟悉用法。”她根本不用江沅回答,已经决定好了。
说罢,抱肘靠着桌子,对江沅扬了扬下颌,示意江沅打开背包。
于是江沅一天就在重复中度过。
离开前江沅去了趟配备室,记性不好的队员会用录音笔辅助记录,于是她也申请领一个。
工作人员知道她的事迹,听江沅说要拿来温习,同情地把东西给了她。
*
又是新的一天,执行清理任务的车辆相继开往a23区。
临走前,江沅去了站长室申请队伍变更的事。
有昨天的反复练习,这次不用旁人提醒,江沅也知道装备该怎么放怎么用。
“到那边虚心听讲,不要给行动小队添麻烦。”到目的地时,杨亮嘱咐了一句。
几个队员得知杨曼把江沅暂时调过去,不知情的心中羡慕又嫉妒,知情的心里就只剩四个字,自求多福。
“我知道了。”江沅与队员一同下车,提上自己的作战背包四处搜寻杨曼。
不一会儿,江沅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她,行动小队的成员也看见了江沅。
“杨队,那个是不是你要领的人?她过来了。”高个男人提醒看资料的杨曼。
“哎?杨队你领个小白干啥?之前我看她离谱的哟,别人战斗她发呆。”另一个壮实的男人插嘴道,“真是没眼看。”
杨曼没理他们,继续看资料。
江沅向几人问了好,走到她面前开口道:“前辈。”
耳塞里一直有人在说话,杨曼没看她,只是指了指旁边,然后边听边拿出图纸规划路线。
江沅自觉地去一边站着,队员们也在着手自己的事。
放眼望去,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只有她杵在那儿像榆木。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的出行她会一直像棵扎根的树。
杨曼把地图贴在车门上,招呼几人:“刚接到新消息,情况有些变化,我们稍微改动下计划,大致方向不变。”
队员听到她说的话,纷纷围了过来。
她弯腰随意找了根树枝在地图上讲解。
江沅能听懂大概,不过对于一些陌生的专业术语有点头疼。
杨曼显然没有那个空闲也不会为江沅单独解释术语,双眸扫过队员:“今天拿下这几个点,没问题吧?”
“没问题。”队员们信心满满地回应。
“好了散会,江沅你跟我来。”杨曼收了地图,戴上军帽坐上副驾。
队员们带上东西朝各自小队走去。
这儿只剩她俩,江沅识相地坐上主驾驶位置,上面是各种仪表和按钮,让她有些头晕。
先开着吧,等会应该有人来接替自己的位置,江沅启动了车。
杨曼报了个坐标就不再管事。
路过几队,他们朝杨曼打过招呼后又继续忙自己的,丝毫没有上车的意思。
“前辈,就我们俩吗?”
“怎么?你还想让别人看看你笨拙的模样?”
江沅把那句我不会咽了下去。
对方是来执行任务,不是来送死的。既然让自己开,那自己开就是。
江沅已经认命,没想到这时候杨曼朝外边招了招手,一队人拉开车门登上了这趟纯新手驾驶的战车。
上车后他们也没闲着,各自检查身上配备的装备,然后开始组装枪支。
时间一到,车辆纷纷启动,一架架枪准备就绪。
“出发。”杨曼拿起车载对讲机下了第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