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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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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漫的红雾,在罗莎的意志下,逐渐渗入周围的一切,匍匐在近处的尸首,远处一动不动的雕像,屋檐的阴影和树荫下、蛰伏的黑暗影子……
  周围的一切,涌入罗莎的大脑,缭绕在周身的红雾,如同她手臂和意志的延伸。
  她抬起手杖,轻跺地板、陈旧的木质地板就被细小的手杖粉碎,捅出一个坑洞。
  身体好轻,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地板,罗莎走向村庄的公路,她操纵着红雾四散开来。
  罗莎微微颔首,望向匍匐在红雾中,一动也不动的‘怪异’。
  怪异,只不过是个笼统的称呼。怪物、怪兽、幽灵、僵尸……要怎么称呼都可以。
  十三区爆炸至今,无数人死在怪异的爪牙之下,无数人因它们背井离乡。
  罗莎更喜欢另一个叫法。
  敌人。
  只要罗莎一个眼神,被红雾接触到的怪异们,就会迅速老化,消失,化为尘土……
  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尸首’,罗莎不禁开始猜想,它们到底有没有自我意识?它们到底知不知道,面前的‘暴君’,已经为它们签署了死刑的命令?
  滑稽又可笑的想法,闪过罗莎的脑海。
  但她并不在乎答案。
  “真是碍眼。”
  罗莎平静地吐出四个字,缓缓走向村庄广场中央,雕像所在的位置。
  红雾中的怪异们,迎来了它们的判决。它们高举双手,空洞无物的‘面孔’仿佛在感谢上苍的垂青。
  它们的身躯诡异地升腾出蒸汽,随即开始崩解、消散,在红雾中一点点化为尘土。
  罗莎杵着拐杖,看也不愿意看一眼身后化为齑粉,与红雾融为一体的怪异。
  她的目标是禁区之首,那尊丑陋又恶心的雕像。
  罗莎只是看过去一眼,‘风’就再度爆发,她也终于看清了雕像的攻击。
  从雕像的‘口’中,一道并不显眼的空气扭曲,随着祂的呼吸喷射而出!
  这道风刃,撕裂了公路,扬起的尘土被远远抛在后方,势要将路径上的罗莎切成两半。
  罗莎冷笑一声,毫不在乎地继续往前走,红雾也随着她的步伐,不断往前延伸。
  风刃在接触到红雾的一瞬间,就像是气球爆炸,只扬起了一阵微风。微风和红雾搅动在一起,形成一道绚丽的流雾。
  这些红雾不仅仅是雾气,也同样是她手眼的延伸,只要她想,在接触到的瞬间,就能轻而易举撕碎钢铁。
  她一步步靠近雕像,欣赏着雕像不断地打出的风刃,最终只扬起一片沙尘。
  罗莎迈着悠闲的步伐,杵着拐杖一步步走到村庄中心的广场,仰视着这尊巨大的雕像。
  雕像那布满全身的恶心眼球,每一个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憎恨、欲望和狂热的饥渴,无数罗莎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混在无数的目光中。
  “罗……莎……!”
  雕像充满恶臭的口腔中发出如同人类言语的低鸣,贪婪地扭动着无数的手臂,恨不得把她撕碎,嚼烂,品尝她的美味。
  这玩意……真恶心啊!!!
  忍住呕吐的冲动,罗莎厌恶地捏着鼻子,挥手驱散着面前的恶臭。
  “看来你还有点智商,那就好说了。”
  罗莎举起拐杖,径直指向雕像的血盆大口。
  红雾组成的海啸,随着拐杖波涛迭起,翻涌着奔上近十米,仿若巨兽般张开血盆大口,将雕像淹没。
  扭动的无数手臂,被海啸般砸下的红雾,撵得粉碎四散!
  “罗……莎……!!!!咕啊啊啊啊!!!”
  雕像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肥硕的身形不住地抽搐。
  “让我们先从复仇开始吧!!你可别轻易死了!!!哈哈哈哈!!!”
  罗莎扶着额头狂笑着。
  就算清楚怪异只不过是敌人,折磨它们什么也得不到……但洋溢的怒火,抑制不住。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些怪异要存在?!
  为什么我们都非得为了调查这些怪异,不停地挣扎着求生,又不断地深陷绝望?!
  像你们这些恶心的东西,都给我消失吧!!!
  怒意驱使着罗莎操纵红雾,蚕食雕像的肉体。
  折断它扭动的手,戳瞎它的眼眸,撕碎它可怖恶心的嘴,最后抹去它们存在的痕迹。
  调查员们恐惧的禁区怪异,也不过如此!
  罗莎笑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发自肺腑地感受到‘快乐’。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力量,一切烦恼和郁闷都可以一扫而空,一切压迫和壁障都能尽数粉碎。
  她拍了拍沾染了灰尘的裙摆,操控着红雾逐渐没入地面。
  在红雾中的一切,归为寂静,现在,土地上不再有嘶吼与悲鸣。
  随着红雾消失,她身上的‘礼服’也随着红雾一起消散,变回了原本的连衣裙和披肩,一头长发也逐渐缩短、消失,回到最初的齐肩短发。
  原本的衣服突兀地让罗莎感觉到有些沉重,看来,连身体强化也跟着红雾一起消失了。
  还真是魔法少女变身啊……
  果然如林心洁所说,和她印象中的‘魔法少女’没什么区别……
  这一想起林心洁,罗莎就感到一阵头疼。
  这恶心雕像的风刃,因为林心洁举起自己,导致罗莎完全没感觉到危险,结果,反倒让林心洁白受了这些罪。
  总感觉有些对不起她……罗莎苦笑着,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去。
  回到已经被罗莎掀飞了房顶的屋中,赫莉还在紧张兮兮地半蹲在门前,在见到罗莎后,她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亏你能赢过那种怪异啊。”
  罗莎没有回答她,转头看了一眼林心洁。
  这位从未经历过战争的孩子,正枕自己的手臂,侧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煞白,眼见是睡了过去。
  罗莎盘腿坐到林心洁身旁,轻声问道:
  “她情况怎么样?”
  “除了失血以外,问题不大……救治很及时,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只是,暂时不可能和我们一起赶路了。”
  赫莉一边费力地支起身子,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吗……多久没听到过这句话了呢?
  罗莎勉强笑了笑,转头刚想说话,却见到赫莉正直勾勾地盯着罗莎的腿。
  不得不说,她现在的眼神真的很恶心。
  说来,这家伙天天说些怪话……难不成她以前真的是萝莉控?!
  罗莎感觉到一阵不适,她浑身一颤,马上摁住裙摆,往后退了好几步,换了个姿势,跪坐在地上。
  “你在看什么?!”
  “嘿~这时候倒是很有美少女的自觉嘛,魔女大人。”
  赫莉坏笑着爬了过来。
  “你别过来!!!宰了你啊!!!”
  她爬行蠕动的模样,配合她脸上恶心的笑容,实在过于恶心,吓得罗莎发出了尖叫。
  罗莎毫不犹豫,抬起左脚就往爬过来的赫莉脸上招呼。
  赫莉又岂是等闲之辈,她们毕竟都是调查员,在身体素质相当的情况下,她轻松过于明显的踢击,还反手一把抓住罗莎的脚踝。
  不过如此!
  趁赫莉注意力正在她左腿时,罗莎伸出右腿,灵巧地勾住赫莉的脖子,上半身用力一抬,就把她压在地上。
  随后,罗莎熟练地抓住赫莉的手腕,开始朝反方向抬。
  “先卸掉你一只手吧,反正你自己能复原。”
  罗莎面无表情地在手上用力。
  “痛痛痛!!!!竟然是关节技……我错了,我错了!!!!别掰了!!!”
  赫莉嚎叫着拍打地板。
  见到她鬼哭狼嚎的样子,罗莎不有感觉到暗爽。
  稍微松了些手上的力道,她满不在乎地问道:
  “嚯?你倒是说说你做错了什么?”
  赫莉别过脸,眼神真诚地望着罗莎。
  “听着,罗莎,你可能不知道,你在调查员里到底多么有威望……合金也好,管理员也好,每一个调查团的人,都把你当做拯救世界的希望,你是所有人的偶像,精神支柱。”
  “在听到你的死讯以后,全世界都在为你哀悼,每个人都在为你落泪,感叹世界的终结……你能想象,大家如果知道你死而复生,还变成了美少女的话,你会有多受欢迎吗?!”
  赫莉声情并茂的演讲着,讲述着她眼中的世界。
  她的话,让罗莎一阵恍惚。
  在记忆里,她和合金调查团的其他调查员的关系,应该算不上好。
  很多时候她都在调查无人区,和调查无人区的路上,要么就是在打仗,私底下也要研究无人区的行进路线,多数时候没时间和其他人友好相处。
  被克莱伯带人包围的时候,她也能轻松看出周围的人恐惧着她。
  但听赫莉这么一说,自己原来……很受欢迎吗?
  可一想到她自己像偶像一样,被所有人追捧和崇拜,还有不少人像赫莉一样眼神怪异地看着她,一阵恶寒就袭向罗莎的身躯……
  “你完全可以利用你的身份,去宣传你的理想!”
  赫莉最后的一句话,让罗莎下定了决心。
  确实,事到如今,也不是纠结于羞耻的时候了。光用力量征服的话,最终也只能落得和合金调查团一个下场。
  不过,借用自己有关魔法少女的‘遗言’,以及传奇的身份,去宣扬自己的大义,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这么想着,罗莎又开心地抬起赫莉的手臂。
  “你说得对,但不要以为能糊弄过去。”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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