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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从弹体流过，螺旋桨击打湖水留下点点气泡。它们形成一道白色的泡沫尾迹，展示着鱼雷前进的路径。
临时改装的潜艇没有什么机动能力，面对来袭的鱼雷，勉强左转已经十分吃力了，更别说做出什么动作来躲避了。
无可避免地，鱼雷转眼间靠近了潜艇。在即将碰触到壳体时，近炸引信发挥了作用。
沉闷的巨响在水中传播，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沙砾吹动，围绕着爆炸点形成一个圆圈。
在云汐眼中，几乎是在看到鱼雷爆炸的火光出现的一瞬间，巨大的响声就传经耳膜了。水下声音速度快，能量衰减少，即使是非常轻微的爆炸，都能放大很多遍。尤其是激波的强度，远远强过空气中展现的那样。
爆炸的火光在气体膨胀产生的空腔内没有停留太久，转瞬就被倒灌的湖水熄灭了。但能量没有就此消失，还在一遍一遍地冲击着最近的吸收冲击的东西——敌人的潜艇，
体积实际上还没有云汐一个拳头大的炸药，最终在反复的冲击中几乎将潜艇撕裂。
身边的女仆小姐嘴巴都合不拢了，震惊的眼神看看远处的爆炸点，又看看有些得意的云汐。洛羽神情中既有高兴又夹杂着一丝失落。
“如果他们有这样的武器，是不是能多回来一些呢？”
潜水家们的形象出现在女仆脑海之中。
“一群疯子”——这是女仆的评价，在她们的世界，向着大海探索是比向着黑暗探索更加恐怖的事情。
黑暗、高压、地形、未知，无一不在展示着大海的恐怖，但为了文明的延续，“潜水家”——疯子中的疯子，向着海底前赴后继，十不存一。
闭上眼睛，不再想自己世界的事情，这毕竟和云汐和现在的自己没有关系。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命运已经将两人紧紧地交缠在了一起，一切洛羽的事，都将是云汐的事。
不过那就是未来的历史了。
……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三十分钟。”
冷静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电子提示音响起，已经消失很久的系统提示再度出现。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洛羽眉头微皱，拨动双手，游向云汐身边。
“任务要结束了，系统开始提示了。”
“只有在面临巨大危机的同时，游戏即将结束，系统才会自动提示。”
“这种提示是为了提高我们的存活率，提醒我们可以利用更加激进的手段，不需要考虑长时间的安全，只要撑过一段时间就行。”
云汐听见女仆的提示，停下来观赏远处爆炸的情景，不再看着百米之外已经染成淡蓝色的湖水。转过头面向女仆发出了疑问：
“巨大危机，那是什么？”
“如同我们在洞穴中遇到的那些。”
无穷无尽的仿生人的不计代价的袭击，后面的人踩在前面人的尸体上的前行，群体力量对个人力量的碾压。
这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绝对危机。
先遣队的潜艇和其上人员的伤亡完全就是九牛一毛，对城市AI和它的仿生人军队构成不了一丝伤害。在工业生产载具和人员的AI看来，不过是探查所必须的一丝损耗罢了。
一旦云汐被发现，随之而来的就是数十条管道展现它们全部运力的时刻了。
……
湖面之上，已经确认云汐和洛羽位置的AI停止了更多管道的建设。所有仿生人停止了手上的工作，转而进行下一阶段的任务。原本四处搜寻的先遣队潜艇不再盲目游荡，齐刷刷地奔向被云汐击毁的潜艇的残骸。
建设水下管道的人即刻开启转运胶囊型潜艇的任务，另外一部分人全力投向胶囊的改装任务。
还剩三十分钟，这个世界会给洛羽带来真正的工业化震撼。
……
“必须逃亡，绝对不能对抗。”
就在知道危机来临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得出来这一结论。
无论鱼雷多么强大，也只能破坏一艘乃至几艘潜艇，面对数量未知的敌人时，就算榨干云汐也制造不出几百上千枚鱼雷。
连火药与炸药都没有概念的女仆，除了电磁相关的武器，基本上只了解冷兵器。洛羽就更别说对抗数不尽的机械化军团了。
在绝对的数量面前，他们一人一具尸体都能压死两人，此时可能只有逃亡才能摆脱围剿。
“走！”
洛羽没有犹豫，转身开始拧动云汐身上装甲的旋钮，调整部分开关的状态。
云汐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沉重了一些，不再有漂浮在水中的感觉，刚想问些什么就被女仆抱起。
女仆刚刚对云汐进行排气操作，增加云汐整个装甲的质量，便于更加良好地接触地面，从而更好在湖底飞奔。
洛羽抱着比自己还重还要大的装甲云汐，脚步一丝没有放缓，向着湖岸边飞奔。
水下的压强还是对女仆造成了一些影响，洛羽想到浅层的水域，甚至回到湖岸。如此能更加方便她的活动，逃离的速度也会更快。
最开始如果不是洛羽昏迷，或许已经带着云汐深入城市触及不到的深山之中了。
“小云汐，不用担心，马上就结束了。”
洛羽出声安慰怀中的小萝莉，场面显得有些滑稽，此时云汐的体型比洛羽都大了一圈。娇小的女仆安慰魁梧的云汐，怎么样都有些反差感。
“没事的，洛羽姐姐”
云汐笑容灿烂，她的本性在一次次危机的冲刷中像褪去身上泥土的玉石一样展现了出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们不仅以后要来报仇，现在也要报一些仇”
“不仅是我们的，也是这个世界人类的仇。”
一颗颗小型的水雷出现在两人身后，这是经过云汐优化后的小家伙。
结构极其简单，只有近炸引信、炸药和外壳，装药量也被缩减到了最低，仅有二百多克，不过这已经足够给那些潜艇开一个洞了。
“一千枚。”
“你会批量生产，我也会。”
“虽然没你们生产力强，不过利用能量的方法比你们强太多了。”
“什么低端AI，下次给你吃核弹，记住了。”
云汐放下狠话，声音变得更加虚弱了一些，但语气中的坚决却如中流砥柱，丝毫没有动摇。
“没事吧，小云汐。”
原本软软的小萝莉突然变得这么强硬，洛羽难以适应这么大的反差，不由得出声关心道。
“没事哒，洛羽姐姐。”
怀里的小萝莉恢复了之前甜甜软软的表情，露出可爱的微笑，回复洛羽道。
“没事就好，”洛羽心放下了一些，“信念和意志一定要坚定，不要太受情绪影响，要记住，小云汐。”
女仆告诫有些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显得与上文和现在的环境格格不入。
云汐还是记下了女仆所说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沉默的行进持续着，身边只能听到女仆身体划开湖水的声音，除此以外什么都听不见。
云汐是听不见的，但听力更加出众的洛羽却能听到更多的东西。
“开始爆炸了。”
沉闷响声传入耳中，一个接着一个，似乎从开始之后就一刻没有听过。洛羽对一直紧盯着自己脸颊的云汐说。
“一千响呢，能拖住他们一会的。”
一改之前的情形，云汐反过来安慰起来女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