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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有两种,大多数的都是异卵双胞胎,也就是说分部由两个独立的卵子受到不同的精子发育而成,所以DNA还是不一样的,这种双胞胎身高外貌虽然大差不差,但是仍然有明显的差别。
但双胞胎还有另外一种,更加稀少的同卵双胞胎。
同卵双胞胎因为是由同一个受精卵一分为二的发育而来,理论上DNA、包括DNA组成的基因所表达的性状,比如指纹、甚至眼瞳的形状都是完全相同的,有很多父母都难以分辨的同性别的同卵双胞胎的例子,甚至声音都完全一样,所以那些父母只能通过不同的衣服区别。
可虽然理论如此,但人类的成长发育过程中,多多少少必然会受到环境以及其他一些不可控因素的影响,比如饮食,作息,疾病,受伤等等,所以即使是同卵双胞胎,也是有微小的不同的。
例如,她们的指纹可能不是完全吻合,指纹大约是在人形成表皮,也就是六个月胚胎,受到发育环境的影响,所以指纹虽然主要受遗传因素影响,同卵双胞胎的指纹有着微小的差别,眼睛的虹膜图案也是如此。
所以,同卵双胞胎比异卵的克隆体在生物学上要相似的多,而我,和我那早我两分钟出生的姐姐,就是一对相似度极高的同卵双胞胎。
同卵双胞胎本来就十分相似,我们则更加相似。
我们的相似度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呢?
不但一般的步态识别、指纹认证、声音认证、面部和瞳孔识别无法分辨出我们之间的分别,身高三维更是差距在毫米都尺度以下。
而且,除开这些“硬件”上的相似,在“软件”上,也就是说我和我的双胞胎姐姐的思考方式、语言,行为习惯等等都是几乎完全完全相同的。
甚至,我几乎没有“我”的概念,只剩下“我们”的概念,我们的思考的时候常常互相移情,我们的利益一体,无论是物质利益还是精神利益,维护这种共同的利益,成了“我们”的共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我不知道我究竟和她有什么分别,同样,我的姐姐也不知道。
更何况,我的姐姐,这个简直长的就像我自己的人,名字也是和我一样。
那又为什么我们会叫同一个名字呢?
这还要说到当年的大规模进行生育方案调整的时候,因为某些时代原因,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和我姐共用了同一个身份,同一个名字,以期待在后面为我们两姐妹中的一个人在补办一个户口。
可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我们的父母双双撒手人寰,只留下我们这对双胞胎姐妹。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共同使用着同一个身份。
在那之前,我和姐姐虽然名字相同,但精神上还是分别的。
但渐渐的,我和我姐姐不再想着恢复成互相独立的两个人,而是共同努力经营着同一个身份,甚至同一个精神。
这个身份下的“我们”可以24小时不停工作,不停的努力着,这样,就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事实上,它远远的大于二,由于多年来我们都很注意保持着这个身份,这个唯一的名字,我们逐渐混的风生水起,而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
也许是我们的大脑几乎完全相同,虽然我们的记忆不完全互通,可是传授经验和学习到的知识的时候,触类旁通,互相理解彼此的速度简直比固态硬盘的传输速度还快。
至于情感上的互相理解,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
这样,我们每个人都以快与常人两倍的速度学习着,“我们”把“我”的名字经营成了一个品牌,在我们的通力合作下,这个品牌的价值越来越高。
我们之间甚至还有些不太科学的地方,有时候我去做一件从来没做过的事情,我还是会想起这件事应该怎么做,原来,那是我姐姐曾经做过这种事。
那种感觉很模糊,很朦胧,就像是努力的想回想起忘掉的梦,却抓住了那梦的一个影子一样,但这种感觉让我有了敏锐的直觉。
而且我们从小到大,关系就远远超越了亲情。
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做过,有目的的建立起了复杂的情感羁绊的桥梁,仿佛紧密锁合的拉链。
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固,而这种感情也是有些奇怪的,具体是怎样一种奇怪呢?
其实就是……有些负距离接触的时候,看着和自己完全相同的,潮红的脸和迷离或是执着的眼神,总会感到有些奇怪和别扭。
这总之是一言难尽,毕竟,我们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我们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公众面前,我们研究的是生物学专业,作为走读生,没人知道我们是两个人,由于我们自己命运的原因,我们对生命十分好奇。
至于命运,那确实是没法改变的,基于环境的初始设定,不过这都无所谓,我们已经什么都有了,而且绝不用担心情感上会受到伤害,毕竟,我们几乎是一体的。
生命是那样的神奇,有人说计算机CPU是复杂的,可是,人类即使能造出处理器,却永远也无法用一堆碳元素和氢元素以及氧元素合成小小的一粒米。
而现在,我们虽然各自不到二十岁,却有了丰富的学习时间,在讨论,质疑,交流中,我们的知识十分丰富和多样,我们只从对方索取情感利益,对于其他都无欲无求。
无论是交流,还是做什么别的巩固感情的事情,我们都要十指相扣,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这只是个仪式化的动作,却能促进这两种交流的兴奋与活跃程度。
那天晚上,她再一次松开了与我十指相扣的手,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着她,她一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亲爱的一抹多,我有一个有趣而又危险的计划,我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不过我知道,同样的计划你一定也已经想了很久很久吧。”
姐姐说得没错,我也想了很久,大多数时候我们思考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于是,我们立刻着手开始了这个计划。
经过了理论的论证和反复的实验,我们终于把计划本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计划失败了,那也无所谓。
即使……失败的代价就是死亡。
……
我们本就是同一个受精卵,却因为意外分开了十几年。
而现在,我们终于能合二为一了,由两个分别的个体,变成一个了。
……
这将是……我们的重逢。
……
现在,我看着头顶的锋利的纳米电锯,笑着对着姐姐示意,姐姐笑了笑,道:“要开始了哦……”
……
我被全身麻醉,失去意识,大脑的几乎全部神经活动也已经停止,我陷入了一种深度假死状态,就如同那种冬眠的青蛙,或者是科幻作品中星际航行时的冬眠状态。
渐渐的,我体内的新陈代谢也几乎完全停止了,我现在这种状态,既不像是睡觉,也不像是昏迷,只是单纯的像是死亡。
头顶锋利的纳米切割器开始无声的运作,我的全身也被固定了下来,随着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切割声,仅仅是千分之一秒的瞬间,我就被从头顶被切成了两半。
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交给机器人了。
很快,我的姐姐也被切成了两半,我身体的左半部分和我姐姐身体的右半部分分为一组,我身体的右半部分和我姐姐身体的左半部分被分为另外一组,这两组人体被机器人贴合在了一起。
接着,我和我姐姐身体里的微型纳米机器人开始缝合着两半片身体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条肌肉的韧带,甚至每一条神经,这些我们血管和组织里的纳米机器人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研究成果,它们能快速的修补身体损伤,但这种快速只是细胞层面的,宏观上看,还是需要数周甚至数个月的不停修补。
最为重要的脑桥搭接和脊髓搭接更加耗时耗力,不过,我和姐姐选择在大脑和脊髓中辅助植入机械来加快进度。
整个手术进行了好几周。
然后,这两具身体又在这无菌环境恢复了一年,在这一年中,由我和我姐姐之前编程的AI机器人管家通过各种传感器,时时刻刻的监视着这两具身体的细胞活动和生长,并对胰岛素,内吗啡等激素水平进行着微调,还要通过静脉注射注入必要的血管营养素,好在我们处于假死状态,这些生命活动无限趋近于零。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连接大脑左半球和右半球的那一根只有小拇指大小的脑桥,也开始了细微的神经交流,没有一点点的排异。
其实,即使把正常人的脑桥隔绝,他也不会死,甚至不会过多干扰正常生活。
也许,大脑的左右半球,每个半球都有完备的情感和行动处理区,也许它们本来就住着不同的灵魂,很多战场上治愈的证据表明,即使大脑只有一半,人也能活下去。
接着,这两具身体的大脑,思维活动一点一点的波动了起来。
这是处理情感的区域,而非必须的维持生命活动的脑干,这里的神经开始沟通,也就是说,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休眠之后,这个由脑桥链接的新大脑,似乎又有了完整的灵魂。
那是新的灵魂吗?没有人知道。
终于,在一天的夜晚,那两具身体的其中一具,手指忽然微微的动了动,接着,她睁开了双眼。
她一丝不挂的缓慢的从培养箱中走了出来。
她……这个人类,似乎在适应着这个身体,她之前的思维活动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完全休克,所以她感到头很痛,过了好久才恢复,她慢慢活动拉伸了一段时间,又赤着脚走到了一面穿衣镜前,十指相扣向下压着,这是拉伸腿上的韧带,她小心的试探着这具身体目前恢复了多少。
最后,她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鼻子,胸前,那些地方已经完全愈合,在体内纳米机器人的帮助下,没有留疤的缝合线。
现在她的行动还很不协调,左右脚配合的十分有问题,歪歪扭扭,弱不禁风,好像马上就要摔倒,这就像是……这两只脚由不同的灵魂控制着,也就是因为这样,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走路正在顺拐,甚至,她的眼睛可以分别看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看上去就像变色龙一样,似乎有点恐怖。
不过她微微的笑了笑,双眼的眼球朝着各个方向调整,最后终于统一了视线,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呀,虽然副作用有点出乎意料……但是,还是成功了呢……姐姐,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果然,我还是最爱你了呢……”
接着,这个女孩儿又用同样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道:
“妹妹,没错,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把那具还没有醒来的身体冷藏起来吧,说起来,那还是我的右半部分身体呢……我们现在使用的我的心脏哦……”
……
“姐姐,因为左半球控制右半部分的手和脚,右半球控制左半部分的手和脚,所以以后,我们要好好配合呢……”
……
“妹妹,我们以后就是一个人了,在纳米机器人的检测和身体修补下,我们可以活的更长……”
……
这具身体很快穿好了衣服,并且拿出了那张唯一的身份证。
我们……不,是我,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我都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强大,我现在既是缝合人,又是生化电子人。
阴冷的紫外线杀菌灯下,我笑了笑,虽然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高速学习交流,也不能分别去两个地方,但是,我们的灵魂却可以每时每刻的高速交换意见,达到了更高的效率。
而且,这也意味着,我们的灵魂可以以微秒级的速度负距离交流了,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
……
我们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而且部分牺牲了之前的优势。
只是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字——爱。
……
两个灵魂完全纠缠在了一起,挑逗,引诱,互相融化,占有,在意识深处的洪流中激烈的迎合,或是抗拒,激昂过后,化为身体一阵阵意犹未尽的喘息,而我的身体,却什么也没有做。
……
“假如我们出了意外死掉……这具备用的身体可没有我们的记忆……”我自言自语的道。
……
我接着又笑道:
“那又有什么所谓?这具备用身体,仍然存储着我们各自一半的灵魂……她仍然是我们……是我们的第二次生命……新的生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