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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红偶像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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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手术台上,从麻醉中刚刚醒来的我,看着手术室晃眼的无影灯,医生对我摇了摇头。
  我就要死了,我只剩下……大约一个月的生命了。
  我曾是个炙手可热的虚拟主播,有一个精心设计的虚拟皮套,拥有无数身漂亮的小裙子。
  我曾努力安抚着每一个深夜受伤的灵魂,同时不会伤及任何他们的自尊,因为我知道苦难意味着什么,诚意与勇敢几乎是我唯一的竞争力。
  可现在,我却失去了那种勇气。
  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去做,我的生命,就要这样草率的结束了。
  夜阑人静,孤独的躺在病床上,左手的五根手指都夹着各种各样的医疗传感仪器,当然,还打着滴答滴答滴着水的吊瓶。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想做的事情太多,最后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我的心微微的颤动,慢慢翻过身,用另一只手翻着手机,努力的翻找着那个昵称。
  我好像早就忘了她,此时此刻,我能想起来的却只有她,可是,我却太久没有和她聊过,导致我甚至翻不到与她的对话记录,也想不起来她详细的昵称,只能模模糊糊的想起她的头像。
  希望,她没有换头像。
  我没有翻到她,莫非,是我记错了她的头像?还是她真的换了头像?
  她之前的昵称是日文,我看不懂,也许是她头像那个动漫角色的名字。
  那个头像我记得倒是很清楚,是一个动漫角色,可是虽然身为穿着二次元皮套的虚拟主播,除了初中时看过几本男生的民工漫之外,我就没怎么看过动漫了。
  我开始问我的“工具人”同事。
  我正在打字,描述着那个动漫角色的样子,还没有发出去,那边就已经看到我在线,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宝……你一个人在医院吗?”
  “嗯……”我把之前打的字退掉,心中感到些许慰藉。
  “什么,你真一个人在医院?要不要我来陪你……你等着,我马上来……”她又问道。
  “你明天还要上班……啊,我一个人,挺好的,没有打扰……病房里就我一个……挺好的……”我嫌打字太慢,于是发语音道。
  “emmm……最好是你说的这样……你想和我聊聊天吗?无论聊到什么时候都行。”她显然看穿了我的谎言。
  “啊,你自作多情了哦,我想问你一个动漫人物……黄头发的……女生……拉小提琴……”我继续用语音问道。
  “宫园薰。”我的同事立刻打字回答道。
  “啊,这么确定?我什么都不懂……”我有些惊讶。
  “百分之一百是。”她发了一张图。
  “还真是这个……好……好的,谢谢你啊,那我先挂了……”有线索了,我感到很高兴。
  我做虚拟主播两年多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她是我早期的粉丝,那时的我简直是连狗都不会理,她一直在鼓舞着我。
  那时的我初出茅庐,直播间里没有几个人,她说她很喜欢我的声音,可后来,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现在,我将不久于人世,却又能想起她了。
  下载一个翻译软件,把“宫园薰”翻译成日文,打开我那漫长的好友列表,输入,一下子蹦出了好几个人。
  这里面一定有她。
  我紧张了起来,仿佛快要解开一道令人苦恼的数学几何难题。
  我一个一个的点开,居然看到了之前的对话。
  我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好像小时候在地上捡到了闪闪发光的一块钱硬币的那种感觉。
  可我随即又感到了悲伤。
  “你……的病治好了吗?”我本想打字,最后还是发了语音。
  和几乎算是天降厄运的我不同,她早就得了癌症。
  现在正是夜深人静,这间双人病房原来有一个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床头柜放着我永远不能吃的东西。
  “还没……下个月还要化疗……”只是过了几秒,那个小姑娘打字给我回了信息。
  我大为惊喜,我和她之间的回忆也慢慢涌上心头,可这时,有别人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瞥了一眼那条信息,微微皱起眉头,又找到了那个小姑娘的对话里。
  她是,原谅了我的忽视了吗?
  我和她聊起了天,她高兴的不得了,我比她更加高兴。
  单手打字确实很费劲,还要怕手机掉到床下面,所以长一点的句子我都是用语音。
  我那长久以来沉闷的心情好了起来。
  快乐是会传染的,快乐是可以无中生有的,它无比廉价,又没有什么比它更加珍贵。
  “呀,最近一周,你这么不直播了呀……”最后,她还是问了我这个问题。
  “嗯,有点累了……休息几天啦……”我心中一颤,只好骗她打字道。
  “我想听一首歌,姐姐下次直播的时候,能唱给我听吗?”她发了语音道。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了?”她打字问道。
  我那时有些心急如焚,我也是一个女生,我知道她又多敏感,包括刚才的话,我又感到如坠冰窟,我根本没办法再直播了。
  “这个……要唱的歌是早就安排好的啊……但是呀,姐姐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唱你想听的歌哦……”我急中生智,压住声音的颤抖说道。
  “啊……真的,那太好了!我想听《我记得》,是我最喜欢的歌手的新歌,你会唱嘛?”她高兴的发了一段语音。
  “我当然会……”
  我的眼里流出泪来。
  虽然是躺在床上,但是我还是努力的唱完了,因为我平时也很喜欢这首歌,所以还不至于跑调。
  “喂,我也算是个歌手吧,你最喜欢的歌手不是我嘛?”最后,我还不忘调侃一句。
  “啊,是你是你!”她接连发了几个可爱的颜文字。
  “好,我要睡觉啦……你要早日战胜病魔哦……”我对她发消息道。
  “好,晚安……”她高兴的最后发了一个语音,故意压低了声音,因为我一只耳朵戴着无线耳机,这仿佛就在我的耳边说的一样,像是情人之间的咬耳朵。
  聊天结束之后,我一边高兴,一边悲伤,最后,悲伤还是潮水一样包围了我。
  这算是乐极生悲吗?
  我忽然感到好痛苦,医疗仪器显示屏上的曲线剧烈的摆动了起来。
  我挣扎着,按响了警示铃。
  ……
  “……”
  又是一次紧急手术。
  又是看着头顶的无影灯。
  ……
  ……
  我剩下的生命更加短暂了。
  戴着呼吸机的我,用手指碰着护士的手,让她把我的手机拿来。
  我摘下呼吸机,让她翻到那个我拒绝回复消息的人。
  “请打字……我同意那个人的条件……”我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
  ……
  一个小时后,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女人,带着五六个拎着箱子的人来了。
  “你想通了?”那中年女人道。
  “我……我想通了……虽然,我仍然觉得这是欺骗……纸是包不住火的……”我有些没好气的冷冷的道。
  “感谢你在安抚社会情绪上的一切努力……我们花在你身上的大量资源没有白费,不枉我当初看中了你,我们通过你了解到真正的社会疾苦,并且努力去改变……”那女人又道。
  “……”我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个女人很努力,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可……如果我真的能结束普通人的痛苦,我就不应该有这么多粉丝。
  “我们需要采集你的音容笑貌,主要是音频数据,还有一举一动……然后根据这些数据建立你的人格模型……如果你有你童年时的相片之类……最好也交给我们……这样,我们就能从你手中接过虚拟皮套的控制权了。”一个技术人员对我说道。
  “你一个人?”我皱了皱眉问道。
  “两千个人一起控制你的虚拟皮套,分别负责动作,情绪,语音多个方面。”那人又道。
  “那么……那个假的我,还要直播多久……”我问道。
  “三年,然后我们就能扶植起一个新的健康的虚拟主播,帮助我们了解大多数人的苦恼……”黑衣女人道。
  “哦,那么……没什么勋章给我嘛?”我有些自嘲的苦笑道。
  “因为你的伟大贡献,我的勋章都可以给你。”黑衣女人认真的说着,她撩起裤脚,露出了金属假肢。
  “你……您是……?”我顿时十分震惊。
  她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您……不会拿着我的虚拟皮套胡作非为……对了……咳咳……我就一个要求……用那个皮套,唱一首《我记得》……”看到这个女人,我的心顿时放下了不少,只是没想到,我当初居然是和他们合作,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重要。
  “好,我保证。”那女人点了点头道。
  “还有……我死后……把我身上能用的器官全部都捐出去……我的骨架也捐给医学院……”我叹了一口气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女人有些疑惑。
  ……
  “因为我欺骗了我的粉丝……这是我的赎罪……如果他们发现了真相,就能因此减轻一点对我的愤怒了吧……”
  ……
  ……
  ……
  ……
  三个月后,人们才在手机和电脑屏幕上等来了那个虚拟主播,那个皮套依然活泼可爱,善良温柔,并且能歌善舞。
  而那个用宫园薰头像的女孩,她本来已经时日无多,因为移植了新的器官,治好了疾病,继续活了下去。
  ……
  ……
  她不再用宫园薰做头像,反倒是那个虚拟主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用起了宫园薰做头像。
  她仍然常常和那个虚拟主播聊天,虚拟主播也像以前一样和粉丝群里的粉丝互动,一切都仿佛和以前一样。
  ……
  ……
  ……
  ……
  ……
  ……
  ……
  ……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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