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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城里来了个漂亮地不像人的高等人工智能这事，很快就传遍了废城幸存者聚集地。
赵罔躺在手术台上，看着给自己开膛破肚聚精会神正在做手术的王岚岚，百无聊赖地问道：“过去四五天了，鬣狗帮那边啥反应？”
“闭嘴，不想我给你把**缝肚脐上就别在我手术的时候打扰我。”
赵罔讪讪闭嘴。
自己这个搭档最近的心情有些不太美妙，自己的义体改装都得指着她来，可不敢得罪人家。
半小时过去了，赵罔又憋不住说：“那白毛最近住你那方不方便啊，不行给她整个破面包车住住得了。”
“好，以后你用肚脐拉屎吧。”
“别别别，我闭嘴。”
赵罔苦着脸盯着锈迹斑斑的天花板，寻思着这白毛不知道和王岚岚说了些什么，是要找个时间和这个美少女群友好好谈谈了。
万一这倒霉玩意给他把群里那些破事都给抖落出来，这不是要赵罔的命吗？
“好了。”
把医用缝合照灯往赵罔肚子上一照，王岚岚脱下无尘手套，仔细轻柔地泡进专用保护液里。
“还有还有，右手有点不太好使劲，给我看看是不是出毛病了。”
王岚岚只是瞥了一眼赵罔伸过来的手臂，就没好气地说：“这种杂牌子的义体，你能指望在荒原里用多久？明天去普赛德贫民窟的商队就回来了，你买一只新的得了。”
“别啊，这手我用两年了，换别的我咳嗽。”
“煞笔。”
没管赵罔什么反应，王岚岚自顾自走出了手术室，对着门外等了半天的我爱人类随口说道：“手术很成功，他已经是个女孩子了。”
白毛歪着头，盯着王岚岚，不说话。
王岚岚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在发什么颠。
和赵罔一样逮着谁就和谁来段加密通话？真是够了，以后得离这货远一点。
正在想着呢，白毛冷不丁来了一句：“你喜欢他？”
好悬没给王岚岚cpu干烧了。
王岚岚被这么一句话干蒙了，瞠目结舌地看着白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啊？”
半晌，王岚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问号来。
白毛看到王岚岚的反应，轻轻摇了摇头。
“我发现自从我来了营地，你的心情一直处于一个比较低迷的状态，这种状态会随着我和赵罔说话而加重。”
“再综合我从人类历史文学作品中学习到的男女关系，情绪关系，我觉得你可能是产生了一种名为‘患得患失’的不良心理。”
王岚岚捏了捏眉心，心说这世界去他妈的，毁灭吧累了。
“这里我要纠正你一点，在荒原上没有所谓的爱情，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会喜欢上一个会对我启动飞踢的男人。”
王岚岚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站在自己家门口和一个高级人工智能商量自己是不是喜欢门里躺在手术床上那只可能正在打鼾的猴子。
“并且，我心情不好只是因为你，和赵罔无关。”
“我？”
“是的，你。”
王岚岚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我不清楚你从突破图灵到现在过了多久，但我能看出来的是，你根本没有在荒原生存过，甚至连这方面的资料都可能没有读过。”
“是的，我从未出过实验室。”白毛一如既往地冷静。
“所以你并不清楚，你出现在这里，究竟会带来什么。”
王岚岚看着面无表情的白毛，不由得有些愤怒，即使她自己也不知这愤怒从何而来：“我妈妈死前也阔过，你知道她在黑市里见过最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王岚岚盯着她的眼睛：“是一个被物理隔断的高等人工智能。”
“换句话来说，你，比整座废城都值钱。”
“是的，我清楚这一点。”白毛难得露出一个笑容：“那位同胞的价格是三千七百亿信用点，购买方是新日本公司。”
“所以，我可否看成是你在关心我？”白毛带着笑容看着王岚岚。
“我关心你个屁。”王岚岚张口就骂：“你知道你还呆这？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波及到我们？那群荒原猎人和大帮派可不会怜悯我们。”
“不用担心。”白毛轻声说：“因为这里被我买下来了。”
“什么？”
白毛竖起一根手指，微笑着放到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荒原猎人大多是为公司干活，在荒原当公司从事奴隶贸易和器官买卖的白手套代理，现在这里被打上了冠闻的标签，谁还敢来这自找不痛快？”
“至于帮派。。。”白毛抬眼透过王岚岚，看了一眼门里，仿佛能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少年。
“就留给你们自己解决吧，如何？”
“冠闻？”王岚岚讥笑：“你是冠闻高层？你凭什么能调动三百亿的资金买一块毫无价值的破地？”
“我是冠闻继承人。”白毛说。
“啊？”
“我是冠闻唯一合法继承人。”
怕王岚岚没听清，白毛又强调了一遍。
“高家不可能同意高等人工智能继承企业。世界上所有公司都是由人类直接掌权，他们不可能把权力交给高等人工智能。”
“这，又是另一个秘密了。”
放下脸色阴晴不定的王岚岚，白毛越过王岚岚想要进手术室，又回头对王岚岚说：“明天回来的商队里，我给你预定了一套义体改造设备作为房租，是新日本产的RNO3300型，你应该会喜欢。”
临了，又补充了一句：“毕竟如果你不开口让我和你睡一块，赵罔是真会让我睡在破面包车里。”
王岚岚想了想，还真是。
“你接近赵罔究竟是为了什么？”王岚岚长吐一口气，背对着白毛似是随意地问道。
“哦？”白毛仿佛调侃般的升调语气令王岚岚不由得有些脸红。
不过我俩背对着，她也看不到，她有些心虚地想。
“我想。。。实现他的梦想。”白毛目光清澈，像是在回忆什么东西。
“他？是指赵罔吗？”
白毛没有回答。
等王岚岚反应过来，白毛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王岚岚忙说。
“你可以叫我皎君，当然，喊我我爱人类也可以，就是别再叫我白毛了。”白毛。。。啊不，皎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
我们都住了四五天了，你才想起来问我叫什么，是不是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