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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未检测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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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树.....”
  “有多久没见过你了呢...”
  “快半年了吧....”
  病床上的少女呆呆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手伸向半空,似乎想抓着什么。
  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胰腺癌,发展极快,预后最差的癌症之一,被称为“癌症之王”。
  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腹部疼痛,当时知树要陪着她来医院检查,也被她拒绝了。
  拿到检查单的那一刻,她的手微微颤抖,知树问起她的病情,艾默的回答是:“只是消化不良,不用担心。”
  从那之后,艾默整个人日益消瘦,因为是晚期,甚至切除都已经来不及了。
  明明知道和知树没有结果,她却因为热烈的爱无法割舍对方,尽管一次次的拒绝,知树百折不挠的追求让她热泪盈眶。
  她乞求着知树的温暖,那是她生命尽头的最后一束光。
  而在知树眼中,艾默同样重要。
  艾默不想让知树伤心,于是便隐瞒真相,像平时一样和他相处的同时,慢慢淡出他的生活。
  .......
  “可是,真相终有一天会被揭晓....”
  “知树总是会发现的吧?”
  既然如此......
  在艾默还能正常行动的时候,她订购了最新的人工智能伴侣,扫描脑部,把和知树一起的美好回忆当作数据载入了人工智能的硬盘。
  定制智能伴侣的外貌,她的样貌和艾默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为了让机器艾默更像艾默,艾默将私人协议覆盖了传统的机器人三定律。
  「注:机器人三定律由阿西莫夫提出。」
  「第一,禁止机器人伤害人类,或者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第二,除非违背第一定律,否则必须服从人类命令。」
  「第三,除非违背第一或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好自己。」
  这三条定律将不适用于机器艾默,因为她只会听从知树一个人的命令。
  而为了让机器艾默永远察觉不到这一点,艾默在私人协议中多次向机器艾默强调了:“你是人,不是机器人。”
  这样一来,等待艾默死后,机器艾默自动开机,就会替她去爱知树。
  这天晚上,艾默觉得异常疲惫,打算小睡一会儿再继续和知树聊天。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关键,她不想让知树看到她现在憔悴的丑态,却仍然希冀着知树的温暖。
  「12月12日21:23:56」
  「艾默能助:我有事,等会说。」
  打完这一行字,刚刚发送出去,艾默就收到了知树的回应。
  「12月12日21:23:58」
  「最爱的树:好的。」
  艾默笑了笑,把手机放在一旁,闭上了眼睛。
  “只是....休息一会儿。”
  -------------------
  艾默的卧室里,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睫毛微微颤动。
  「欢迎使用伊沢公司第四代伴侣型机器人.....」
  生硬的电子音不知从何处响起,艾默觉得脑袋晕晕的。
  「身体机能自检:合格」
  「语言模块自检:合格」
  「视觉:合格」
  艾默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最近是压力太大了吗....”
  “一直有幻听。”
  晕晕乎乎地拿起手机,只是想看看时间的艾默打了个激灵。
  “糟了糟了糟了!”
  “我怎么这么久都没回他了!”
  “这样会被认为拒绝表白的吧!!”
  捧着手机的艾默大拇指都在颤抖,她觉得身体有些僵硬,很有可能是紧张导致的。
  笨拙地在聊天框里输入:“好啊,我答应你!”
  「执行确认」
  「协议四:让知树开心」
  “脑子里怎么总是有声音啊!!”
  艾默快要抓狂了,她听不清那些声音到底是什么,但的确有够烦人的。
  摇了摇头,艾默想把脑子里烦人的声音甩出去。
  捧着手机,拽着手机壳上的兔子耳朵,在等待着知树的回应中,艾默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测试完成,性能良好。」
  「正式准备开机。」
  「协议....」
  「载入完成」
  「允许开机」
  “呼~”
  艾默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第一时间看知树的回信。
  “拜托拜托别生我的气。”
  看到知树最后的留言是一个爱心,艾默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知树脾气好。”
  “病好了这么久,还没见知树一面呢。”
  在艾默的记忆里,自己前半年生了一场有些重的病,一直没有和知树见面。
  现在病好了,自然是要和知树一起,弥补失去的时光。
  “事已至此,先吃个饭吧。”
  「12月15日8:10:21」
  「艾默能助:树树,早饭吃了吗?」
  「12月15日8:10:31」
  「最爱的树:默默,我给你带早饭了。」
  「12月15日8:36:32」
  「最爱的树:就在你家楼下。」
  「最爱的树:我上来了。」
  “叮咚!”
  才刚刚看完知树的发来的信息,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从猫眼里看到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知树,艾默连忙给他开门。
  “怎么这么急?”
  艾默接过他手里的早餐放在鞋柜上,给知树找了一双拖鞋。
  “主要是...默默,我好想你。”
  知树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摘下眼镜擦了擦汗。
  他这么久没见艾默,并不是不知道艾默的住址。
  只是每次提出要见面,艾默都会找借口推脱,而知树又不是什么跟踪狂,不会在艾默的家门口堵她。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先坐着歇会儿。”
  从茶壶里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知树,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因为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知树一边捧着杯子暖手,一边偷偷打量许久未见的艾默。
  还是那样惹人爱怜的模样,无辜而澄澈的眼睛,比以前更加白皙细腻的皮肤,以及让人忍不住想亲吻的樱桃小嘴。
  “默默,我爱你。”
  不知怎么的,嘴巴比脑子更先一步行动,这句话从知树嘴里脱口而出。
  “我也爱.....”
  艾默保持俏皮的微笑,歪着头打算回应知树,却像卡住了一样停了下来。
  “我也...”
  “我...”
  「检索失败」
  「附加铁律:禁止产生感情」
  「检索成功」
  「协议一:爱知树」
  「冲突」
  「逻辑错误」
  「重新检索」
  知树轻轻在艾默面前晃了晃手指:“默默?”
  “我不爱你。”
  艾默突然像失去感情一样,冰冷地开口。
  鳞次栉比的高楼遮蔽了阳光,只剩下霓虹灯微弱地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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