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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什么都没有啊,这颗星球。】
这是贪婪初次离开黑洞踏上人类的土地,眼前的一切都无比新奇。即使严重缺乏知识,聪慧无比的他也能明白西恩治下蛊蝮星有多么贫瘠。
【妾身也吓了一大跳,没想到斯汀格的家业竟会落魄到此等地步。】
此时此刻,密罗涅和贪婪两人正身处于蛊蝮星唯一一座星际港内。
若要了解一座星球的发展状况,基本上去星际港扫一眼就能知道个大概,因此眼前的萧条景象很能说明问题。
【哼,无聊的女人。不,连女人都算不上,就是个陈年老古董罢了。咱们现在的主人可是西恩,别再抱着那个什么斯汀格不放了,听着就让人厌烦。】
说完,贪婪丢下一脸不悦的密罗涅,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虽然很想回嘴,但密罗涅在内心深处也觉得对方的话有一定道理,所以最终选择忍耐下来,抿起嘴唇跟了上去。
贪婪不认识斯汀格,也毫无兴趣。
正如贪婪所说,无论斯汀格铸就了何等辉煌的伟业,都已经化为过往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老拿他出来说嘴,对西恩也太过失礼了。
密罗涅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位外表俊朗又充满知性的青年。
跟只知道吃的怠惰不同,她本来没指望能挖角到这位强大无比的伍级异魔,却没想到对方却自己贴了上来,动机令人生疑。
单论力量,密罗涅多少占据一些优势,可对方将实力隐藏得很深,异能方面更是基本不明,而她的弱点又非常明显——西恩出事就全完了。
明明不知在想什么的贪婪才是问题儿童,讽刺的是她却反过来被对方强调应当侍奉的人是谁。
【这里真的是星际港吗?别说装在怠惰肚子里的那座要塞,就连你那些千年前记忆中的景象都比不上吧?】
【即便是千年前,妾身分享给你们的也是以繁华著称的帝国首都星,别直接套用在乡下地方。】
即便用恭维的话来说,这里也跟真正的星际港相去甚远,只不过是零星散落着几座破旧维修厂的空地罢了。别说跃迁门,就连个像样的舰船发射井都没有。
距离空地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很多穿着脏兮兮衣服的商贩扎堆就地摆摊,贩售着类似舰船二手零部件的可疑物品。至于负责维持治安的骑士团呀宪兵队之类的,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大致绕场一圈之后,贪婪咂了咂嘴,试着用手指抠掉粘在锃亮皮鞋边沿的泥巴。
【哼,在下才不管什么狗屁首都星,既然此处是在下所侍奉之人的领地,就应当成为世界上最繁华富庶的地方。你这老古董就在一旁边咬手指边看着吧,赌上贪婪之名,今日说出口的话必定会成为现实。】
这些日子为了调查星球经营状况,贪婪的勤勉大家都看在眼里,方才的宣言想必是认真的,所以密罗涅就更加不理解了。
【贪婪,汝者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甘愿加入西恩麾下?你傻了吗?】
贪婪随便找了块大石头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朝远处烟囱里冒着黑烟的维修厂努了努下巴。
【你也知道,异界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大地,没有天空,到处都是受晶能波吸引、遵从本能蠢动着的无聊异魔。】
直到不久之前,贪婪自己都还是这些空洞之物的一员。
他虽然拥有着高度智能和思考能力,却像覆着一层薄纱般半梦半醒,并无清晰的独立意志——直到与西恩四目相对的瞬间。
贪婪并不明白个中原理,可能受到了西恩独特血脉的影响,也有可能出于其他原因,但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因为他明确地意识到自己从某种枷锁、抑或是囚笼中获得解放,品尝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意志。
清爽、舒畅、美妙,沉浸于前所未有的开放感之中的贪婪,自然会对西恩产生极大兴趣。
怠惰应该也抱持着相似的感受,至少贪婪是如此相信的。
通过吞噬大量死在要塞之中的人类思念,庞大信息灌注到脑海之中,让他在极短时间内学会了很多东西。最终,他选择了“贪婪”这一名号。背负着贪婪之名横行世间,吞噬万物,将一切纳入自己的掌心。
其实倒也没那么夸张,他只不过非常欣赏出现在人类种电影里那些反派人设,并为他们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最终被正义的主角干掉而感到惋惜。
异魔是人类种之敌,贪婪理所当然的将自己放在了对立面上,却又对身为人类种的西恩极感兴趣,希望待在近距离继续观察。
即使抛开心中疯狂膨胀的黑色欲望,无关种族与力量差距,贪婪也认为自己与西恩非常合拍,总之就是很聊得来,自然期望着继续和睦相处。
将各种思绪糅合起来,最后他所得出的结论是——将西恩拱上人类种顶点,而自己潜伏于阴影之中,成为掌控一切的帅气幕后黑手就好了。
虽然身为异魔,他根本就没有毁掉名为“人类帝国”的大型玩具箱的理由,对人类种特有的权力欲望也毫无兴趣。既然西恩的需求与他的欲望方向一致,携手合作才是最优选择,真搞不懂密罗涅这蠢货到底在瞎担心些什么。
不过这些话题都还很远,当务之急是好好整顿蛊蝮星。
人类种的寿命不过数百年,有些事情必须在西恩活着的时候达成才有意义,怠惰虽然拥有着不输给他的智能,却只对食物感兴趣,让她帮忙发展领地怎么想都不现实。密罗涅看起来脑子不怎么灵光,虽然当西恩的代步工具绰绰有余,其他方面就不太能指望了。
依据排除法,贪婪自己不加把劲可不行。
好在整个过程他都乐在其中,也不像人类那样动不动就需要休息睡眠,完全构不成任何问题。
【汝者还是不明白,妾身就是担心这个啊。】
【啊?在下又不会背叛西恩跟其他人类种跑了,最多也就是随手毁掉几个胆敢碍事的星系而已,不知道你在鸡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