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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萤火虫的钢铁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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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星形发动机发出了哼哧哼哧的咆哮声,钢铁的履带在沙化的滩涂上刨着小坑。
  随着履带离开硬质路面,进入到滩涂上时我才明白,他们的坦克撞击战术没有生效的原因。
  湿润且粘稠的沙子几乎想要将我们这辆老式坦克吸入深渊之中。
  “短停,瞄准!方向3-3-0,距离700,穿甲弹!”
  我知道我们这辆萤火虫那该死的草绿色涂装在深褐色的沙滩上是如此的扎眼,只能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消灭掉他们。
  我能看见观察员发现了我们,向坦克跑去,我能感受到闪电般的白光。
  火炮发出炽热的火焰,炮弹精准的落在了一辆坦克之上,气浪和冲击波卷起了车体附近的士兵与坦克上的附件,天女散花般地散落至周围,巨大的火光瞬间让我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TMD是高爆弹!
  “该死的,沃尔夫!(装填手)穿甲弹!”
  “膛内待发弹!长官。”
  “快,不要停,启动引擎,机动起来!沃尔夫!装弹!穿甲弹!”
  抖动的望远镜中,那辆坦克停了下来,车长从车内钻出,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高爆弹的爆炸似乎让他的坦克炮塔卡住了。
  剩下的三辆坦克也开始转动自己的炮塔,因为要避免碾压步兵,车体转动的幅度却要小很多。
  残余的步兵似乎在救助着残余的伤员。
  我知道那些该死的帝国坦克,该死的锅盖头们没有配平的炮塔,扎头问题十分严重。
  但是为什么…手…抖得停不下来。
  “沃尔夫!”
  “装填完毕!”
  “短停!方向0-1-0,距离650,敌坦克!射击!”
  车体狠狠地下沉,接着停稳在原地,火炮上下抖动了两下,静止了下来。
  穿甲弹的爆炸效果可比高爆弹差多了,炮手很显然听懂的我的意思,没有去攻击附件被高爆弹引燃的那辆坦克,而是将火力对准了那辆反应最快、已经将一半车体对准我们的坦克了。
  500米140毫米的穿甲深度理论上能够打穿敌人的侧面装甲或者是炮塔后部。
  穿甲弹顺着大概是第二三个负重轮之间的位置钻了进去,观察着弹点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跳弹之类的情况,但是车体的转动并没有停下来。
  一股无力的绝望感从心底涌现上来,无力的双手传来的寒意缓缓地爬上了肩膀。
  “快,机动起来,不要停!”
  我喊着,我知道沃尔夫不用我命令就知道该干些什么,他抱起炮弹就像是从地上捡起树枝一样简单。
  我的炮手是全装甲营最优秀的炮手,他能用这门十七磅炮准确的命中一千米外的T34的炮塔座圈。
  不要怕,只要再接近点,就如同空军的小伙子们在无线电中说的那样…
  冲上去!接敌缠斗!
  火焰带着死亡的气息顺着被我们命中的坦克座圈中钻出,车长裹着浑身的火焰从车里跳出,炮管和舱门中喷出了十几米高的黑色烟柱,接着变成了巨大的火龙。
  火焰像是酝酿着什么一般缩了回去,接着巨大的爆炸直接将坦克撕扯开,我看着那个圆圆的炮塔飞起几米才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燃烧的车体上。
  殉爆是…需要时间的…
  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吧?
  无声的爆炸并不是无声的,气浪卷着轰鸣砸在我的脸上,海水的咸味,炸药的苦味以及血的锈味。
  真是令人作呕。
  “装填完成!”
  “急停!艹!”
  如果不是我们那轮装弹失误,我们就能击毁三辆敌军坦克,但是战斗没有如果,我已经看到了那辆坦克炮口喷出的火光,接着车体便是一震。
  坦克便随着单侧履带的卡死在地面上划过半个圈,撞在了一边的反坦克锥上。
  “查理(驾驶员)死了!”
  无线电中传来了沃尔夫的声音,声音沙哑,我继续看向了敌坦克,车体还没有摆正,脆弱的侧面正在对着我们,但是那低矮而且圆润的炮塔已经指向了我们。
  情况很糟糕…
  我感觉我的双腿被人抱住了,整个身子探出了坦克…
  “沃尔夫,你个该死的,你在干什么!”
  “不该是你…中士。”
  失重的感觉并不好受,我和我的施迈瑟冲锋枪从坦克上滚落下来。
  剧烈的头疼让我觉得仿佛有人往我的头里灌进了一袋水泥,不停地搅拌着。
  浑身疼痛,无法起身。
  一副模糊的画面…
  灰蒙蒙的天空…
  黑糊糊的沙滩…
  燃烧着的萤火虫转动着炮塔…
  无线电中传来了温文尔雅的爱尔兰裔小伙子(炮手)最恶毒的咒骂声,催促着沃尔夫快装弹…
  查理有气无力地低语着…
  “妈妈…”
  最后,我们心爱的萤火虫发射出了这一生中的最后一发炮弹。
  布朗知道再也没有机会装填下一发炮弹,爬出炮塔,一手揪住了沃尔夫的领子。
  坦克就在这时爆炸了,尖锐的刮玻璃声掩盖了一切杂音,(从车长视角,这里指的是耳鸣)我看着沃尔夫被舱门中的火焰吞没。
  布朗向后倒下,他的双手消失了,战场上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灰白色的背景中只剩下了血的颜色依旧扎眼。
  我们已经击毁了两辆坦克,我们已经尽力了,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我试图起身,才发现我的四肢已经被布置的带刺铁丝网挂住,完全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爱尔兰小伙子跪在地上嘶吼着,连为他包扎的能力都没有。
  一小队帝国军从沙滩边跑了过来,陌生的白桦迷彩顶着军绿色的头盔,一个士官模样的人确定了这边没有了危险之后,将爱尔兰小伙子拖到了壕沟边,一边从队伍中抓出了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
  我的耳朵中就像是有人放气了一般,将压力清扫一空,令人烦闷的战争的噪音又灌入了我的脑中。
  “(外国语)”
  像老师一样斥责着什么都做不好的学生一样,那个士官用枪托砸着年轻士兵的脊背。
  一件足以引起屈辱历史回忆的事情在萤火虫边重演,而我能坐到的只有冷眼地看着他们…
  白色的刺刀刺进了炮手的背部,爱尔兰小伙子并没有牺牲,而是痛苦的哼哼着。
  我能清楚地听见刺刀插入身体、折断骨头的声音,以及那个家伙野兽一样的狂叫。
  不要去看别人的脸,这里的所有的人都不对劲。
  帝国军的家伙似乎才发现我,我听见了响尾蛇般嘶嘶的叫声,接着随着一声巨响便沉入黑暗与死寂。
  我就这么躺在铁丝网上,看着缺了一角的四面体混凝土建筑,我这辈子都想不到该死的反坦克锥救了我一命。
  一分钟后我才回过神来,接着我才记起来,挨枪子是有多痛。
  一个工兵正用剪线钳拆除
  我身上的铁丝网,医生正在为我的伤口包扎着,那个该死的记者还在对着我拍拍拍!
  我熟悉的,萤火虫式坦克的炮声和隆隆的履带声,老旧的布伦装甲车和萤火虫坦克带出了我们的营…
  即使伤亡惨重…
  即使…
  “█啡!给他打█啡!该死的!”
  “三先生(外科医生,本名张思睿),快离开,敌人开始反.攻了!”
  我想起了昨夜的一场梦,我看见光荣的归国旗帜在飞扬,我被授予为国奉献勋章,因为英勇,在枪林弹雨中指挥着我的车组不顾性命,像唐吉诃德一样冲向了敌军。
  当我可怜的母亲知道我英勇战死沙场,她将为此自豪。
  “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嘛?医生,”我笑了,“我看见他们了…我看见他们朝我来了…”
  “谁?”
  “骑着云宝的白表子(注释1)”
  “谁TM的给他注射的帕飞丁!(注释2)”
  很冷,空气中只有烧焦的气味。
  “别睡过去…”
  “醒醒…”
  “CNM的…听得见吗?”
  “别睡…”
  “义务兵!”
  “义…”
  注释1:云宝小马宝莉中的角色,有翅膀,是蓝色的。白表子指的是北欧神话中的女武神(Valkyria),是诸神选中上天的女战士,她们在战场上赐予战死者美妙的一吻,并引领他们进入英灵殿(valhala),但讽刺的是中士是一位无神论者(以后(在别的文)可能会写到,作为个伏笔)。
  注释2:帕飞丁是一种有致幻作用的麻醉镇痛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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