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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政进去时,如夷捂着火辣辣的面颊,赵靖西上前了一步,面上尽是懊悔,正要道歉,如夷拿起玻璃杯砸在他身上。\r
嘶哑着喊了声。\r
“滚,给我滚——”\r
赵靖西手足无措,“如夷……”\r
“怎么了?”裴政来的好似不是时候。\r
闻声。\r
赵靖西惊恐看去,“裴政哥,你怎么……”\r
“都给我滚。”如夷额头开始发烫,眼前晕乎乎的,面前的人有了重影,她就快站不稳了。\r
赵靖西抿了抿苍白的唇,不敢再多说,讪讪离去。\r
他走开了,裴政才看到如夷面颊上的巴掌印,“赵靖西打你了?”\r
如夷答非所问,喉咙里沙沙的,像是塞了好几块碎玻璃,一出声就尖锐地疼着。\r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r
裴政皱眉:“什么?”\r
“我说离了婚就是陌生人,你找来这里干什么?”那可不是如夷的气话,句句发自肺腑,“来看我笑话,看我怎么被人羞辱?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吗?”\r
“是画室的林老师告诉我你被江南竹欺负,我才来的。”\r
言外之意。\r
不是别人拜托他,他才不会来多此一举。\r
又是同情。\r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拿一样的目光看她。\r
好似在说。\r
看吧,你也有从天上摔到地上的时候,这滋味不好受吧?\r
都这样落魄了,还不乖乖接受帮助,还在傲个什么劲儿呢,真是苦头吃得还不够多。\r
如夷抓着桌角,泪水冲刷过面颊,裴政一言不发看着她哭,像是月亮掉进了泥潭里,碎了,连清冷的光芒都暗淡了。\r
算了。\r
何必跟她一个小孩子家计较呢。\r
“我送你去医院,你看上去很不好。”\r
如夷的指甲像是断了,很疼,“我就算死了也不要你管,出去。”\r
她还在逞能。\r
可才说了一句话,眼皮就撑不住沉下,昏了过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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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加上多日来的奔波操劳,失去亲人的悲痛,坚持到今天才倒下已是不易了。\r
裴政缴了费,打电话叫了姨妈来陪床。\r
坐在如夷床边,姨妈手搁在如夷清瘦的脸颊上,“怎么就成了这样了,这才多久人都瘦得没样子了。”\r
“等她醒了,烧退了您叫医生来再瞧瞧。”\r
“好。”姨妈点头,又反应过来什么,“你不在这儿吗?”\r
裴政搁下了药,“不了,有点事。”\r
冒着夜间的大雨赶去了目的地,裴政隔窗看见了坐在里面的人。\r
两年的时间,杭北的景色变了,人也变了。\r
印象里,裴慎总是笑着的,算得上是裴家最无忧无虑的那个,自小有个喜欢的未婚妻,又有裴政这个大哥替他承担家族责任,不仅父亲疼爱,祖母更是视他为掌中宝,磕了摔了都要心疼大半天。\r
可这一切,都在他二十二岁那年破碎了。\r
没能承受住打击,他连最爱的如夷都不要了,竟然一走了之,令众人措手不及。\r
再见面,恍如隔世。\r
裴慎侧过了脸,手上握着酒杯,面前的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身处嘈杂喧闹中,却疏离人群,面孔很是淡漠。\r
“表哥。”\r
裴政坐了下来,心绪复杂,没有应声。\r
裴慎很镇定,对上裴政肃穆冷沉的眉眼,“我这样称呼你,还对吗?”\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