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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深处，漆黑，冰冷，死一样的寂静。
【咔嚓......】
空间如玻璃般碎裂，满身血迹的人影自那缝隙中闪出。
“该结束了，这场闹剧。”
林薇面无表情地擦去脸上的血迹，麻木地仿佛一台机器。
（不过是，全员阵亡了而已……）
（自己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系统的声音如期响起，那机械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恭喜宿主消灭【诡异之神】，获得称号【弑神者】，蓝星声望已达顶峰，获得称号【救世主】，奖励已发放，能力进阶已完成，能力进阶为最高毁灭规则——【湮灭】”
“下一个任务已发放——返回地球，灭绝诡异生物，重建家园。”
“任务限时：一百八十天。”
“任务奖励：SSS级异常状态恢复剂，可恢复因果性伤势。”
系统在叙述完这些之后便陷入了沉默，许久，林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就这些？”
林薇的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
“是的宿主。”
系统毫无感情地回复，仿佛一台机械一般——虽然它可能本身就是。
“你那非残即伤的任务惩罚呢？”林薇笑容愈胜，只是言语间的寒意越来越重。
“是你忘了......”
“还是说......【规则】已经不允许你对我做出惩罚了？！”
未等系统答复，林薇满眼霜寒，纤长的手指虚握，一团黑色的光球被生生自虚空中拽了出来！！
那黑色光球试图挣扎，可是在林薇的手中竟是丝毫动弹不得！
“回顾我的一生，我一直都在被你那些所谓的任务推着前进。”
林薇轻声咛喃，低垂的眼眸里，那骇人的寒意愈发冰冷。
“我听到最多的词就是规则，规则，规则，规则！”
随着林薇的手指握紧，那黑色光团上竟开始出现了细碎的龟裂！
【咔嚓......】
刺耳的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尽管林薇身处在无声的宇宙，可是这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宇宙里每一个角落。
“警告！宿主试图摧毁系统，请立即停止！”
“警告！系统受损20%，请立即停止！”
“警告！系统受损40%……”
......
系统的警告声愈发刺耳，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规则，规则，规则.....怎么样，自己被规则扼住咽喉的感觉，如何？”
林薇的七窍已然血流不止，她作为宿主，伤害系统的同时，也是在伤害自己。
“这可是奖励的【规则】，我的能力已经由【断绝】进化为【湮灭】”
“规则中，这个世界的最高毁灭权——【湮灭】！”
“所以依照规则，拥有【湮灭】的我，有权对你的存在进行毁灭！”
黑色光球上的龟裂愈发密集，而宇宙中的空间竟也开始产生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如同蜘蛛网般扩散开来！
“警告！系统受损70%，请立即停止！”
系统的警报声更加尖利，那比指甲挠黑板还要刺耳万倍的声音直接炸响在林薇的脑海之中，试图阻止她的行为！
“被规划好的人生......一切注定的未来......”
“一切都要按照你的意志来行动，否则就要面对那非死即伤，祸及同伴的任务惩罚......”
“事到如今，你觉得这点杂音，这点伤口，还能让我感觉到痛吗？”
碎裂的空间撕扯着林薇的身体，鲜血自那骇人的伤口里喷涌而出，可她眼底的疯狂不减反增，指尖飘落着象征着湮灭的余烬。
“我承认，你让我走了许多捷径......”
“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不讲道理无需修炼便直接提高的体能与魔能，对于危险的绝对感知......”
“可同样，你的存在，斩断了一切未知的可能！”
“我眼看着她们葬身尸潮，被诡异吞噬，而你永远在我面前提供只有一个结局的狗屁任务！不然就是两边都会失去的选项！”
“只要你还存在......我就永远达不到，她们全部活下来的【结局】。”
“杨言姐说过的......”
林薇回想起自己濒临崩溃的那一晚，戴眼镜的银发少女毅然决然，以生命为代价与自己进行的对话。
————
银发少女抬了下眼镜，陷入了短暂的思考，随后轻笑着点点头，开口道：“我明白了，系统吗......虽然存在着认知屏蔽，但对我来说影响不大。难怪这十几年来你每一次的抉择都残忍而正确。”
“我......要受不了了，杨言姐，我该怎么办......”
诉说完一切的林薇苦涩地举起了左手，那上面尽是纵横交错或新或旧的痕迹，常年被系统逼着做出抉择已经让她养成了自伤的坏习惯。
这次，她眼睁睁看着唐洛儿，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而被诡异杀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不得不依照系统任务，优先拆除埋在孩子们身上的纳里克微型聚合炸弹。
否则任务惩罚将是纳里克聚合炸弹失控爆炸，不但会将唐洛儿炸成半残，在诡异面前难逃一死，同时自己和眼前这上百个孩子也会跟着殒命。
这是一个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的任务！
她.....受不了了。
“唔.....？！”
灼热的气息靠近，柔软甘甜的唇瓣印在了林薇的唇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刚刚的萎靡不振瞬间一扫而空！
片刻唇分，杨言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地起身，抬了抬眼镜，轻笑着说道：“情况特殊，如果不喜欢就忘了吧，反正都是女孩子。看你刚才魂不守舍，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现在，认真听我说。”
“依照你说的，我们现在似乎是在一个【程序】里，一切的运行都是不可逆转的。”
“因为我们必须要到达程序执行的【结果】。”
“但我们在运行的过程中，可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bug，甚至有可能成为影响程序运行的【病毒】。”
“你所说的那【系统】，大概就是【程序】的主体。”
“祂要对影响【结果】的事情进行修正，但必须遵循【规则】，祂不能无端去修改这个世界，所以祂会对你下发【任务】。”
“换句话说，你就是祂所掌控的【杀毒软件】。”
“你有一个机会，可以杀死祂的机会，但也伴随着风险。”
“如果杀毒软件把整个【程序】烧毁，那么【程序】也许会重启，也许会彻底消失，这都是未知数。”
“在此之前，你要迎合祂，成为拥有最高毁灭权限的【杀毒软件】，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毁灭整个【程序】，因为祂必须遵守【规则】......”
“当然......你也会失去你的一切，力量，体能，魔能，权势，地位，也许连记忆也不会留下......”
“如果你做到了，而祂选择重启【程序】，那便是机会......咳咳......该死......”
尽管杨言的语速已经尽可能的快了，可是话依旧未能说完，一口殷红的血被她狠狠呛了出来，整个人如放了气的气球一般地瘫软了下去！
“杨言姐！”
林薇焦急地扶住了摇摇欲晃的银发少女，这明显是窥探天机触摸因果而导致的因果反噬！而且是最为恐怖的因果抹杀！
为什么......明明只是谈论了一下！
为什么反噬会如此严重？！
“无妨......”
“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了，他们承受不住反噬，也绕不开认知屏蔽......”
“我的死你不必介怀，我是自愿为你探路，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到。”
“薇......如果你做到了的话。”
“那么在下一世......”
“带着我们，一起成为病毒吧......”
杨言轻轻闭上双眼，浅笑着嘱咐完最后一句，身体化作细碎的幽光逐渐消散，这便是逾越【规则】，强行窥探天机的因果反噬。
从因果上，杨言消失了。
她的父母不记得有过这样一个女儿，她的同学不记得有过她这个同学，整个【聊斋】不记得曾经有过她这样的一个副队长......
唯独有系统的林薇记得。
————
“带着我们，一起成为病毒吧......”
......
“如果......毁掉拥有一切......可以换来重来一次的机会......”
空间裂缝疯狂撕裂着她的身体，大量失血使得林薇的视线逐渐模糊，可那些尘封的回忆却是愈发清晰，她有些涣散的眼神也逐渐凝实。
“那就给我.....”
“毁！”
“掉！！”
“啊！！！”
伴随着林薇最后一丝力量，那黑色光球终于崩溃碎裂，整个空间也如从高处掉落的玻璃一般碎裂开来。
林薇瞬间被碎裂的空间撕成无数碎片，整个世界的【空间】与【时间】概念完全湮灭。
一切仿佛进入了永恒。
永恒的虚无同时向所有方向前进，永恒的死寂闭环坍塌成一团无法言说的扭曲——
“系统已损坏......”
“数据重置......”
“重新载入故事线......”
“系统修复中......”
“系统修复进度：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