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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门交谈了几句。钟其淮被傅西庭的言辞气个够呛,侍应生刚确定好身份,侧身让行,他就拽了拽外套率先进去。
走了没两步,钟其淮突然回头:“姜疏宁?”
姜疏宁闻声抬眼看他。
钟其淮的眼神瞬间变得慈爱:“陪在傅西庭这老畜生身边,应该蛮遭罪的吧?真是辛苦你了。”
“既然觉得她辛苦。”傅西庭懒散道,“那钟哥今晚可一定要表示表示。”
让这称呼恶心的要死。
钟其淮忍不住朝他竖中指:“妈的老子还比你小一岁,你叫哥是想恶心谁。”
“当然是你。”
傅西庭的笑意毫不遮掩,揽住姜疏宁的腰,缓步跟上走到钟其淮身侧,“不然这周围还有别人?”
“……”
从外门进来,还有小段红毯才能进入宴会厅。
钟其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再多与傅西庭掰扯,随手从门边酒架上端起高脚杯,自来熟地混入人群。
等人走后,傅西庭低声解释:“他那人就这样。”
“还挺有意思的。”
傅西庭:“我本来以为你会觉得拘谨。”
“为什么?”姜疏宁说,“是你让他跟我们一起的吗?”
傅西庭不置可否地稍挑眉头。
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姜疏宁捏住他臂弯的柔软衣料,忽而笑起:“你好贴心哦。”
闻言,傅西庭的余光微侧。
他看着姜疏宁的脸,神色有些难料。
只有一小段的距离硬是被姜疏宁拖到了最后。
偏偏傅西庭也不催促,这么被她挽着,一边岔开话题闲聊,一边朝宴会厅走去。
直到进了内门。
姜疏宁一直牵挂的众人注视并未发生。
不过仔细想想,谁又敢对傅西庭指手画脚。
不多时,女主编笑着迎过来,撞见姜疏宁身上与她同色系的长裙时,笑容非常微妙的停顿一瞬。
“小五爷,我可等您多时了。”女主编热情道,“我眼瞧着时间都快到了,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行程太多,女伴又闹了些小别扭,您见谅。”
女主编自然而然地看向姜疏宁:“这位是?”
傅西庭侧头:“昭昭。”
姜疏宁不满二十就毕业奔入职场,虽说工作室是自己开的,可平日里的人情世故却是一点不落。
听懂傅西庭的示意,她笑着伸出手:“您好,我是姜疏宁,疏风明月的疏,安宁的宁。”
“疏宁。”女主编轻声复述,“好名字,配得上你。”
傅西庭扬了下唇角:“您过誉了。”
又聊了几句,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
女主编看了眼时间,笑道:“差不多了,您二位快进场入座吧,我去盯着点流程。”
“您忙就是。”
临走前,女主编多看了两眼姜疏宁,大方夸赞:“你穿红裙非常好看。”
来宾陆续被引入拍卖厅落座。
姜疏宁贴着傅西庭的胳膊,小声说:“刚才那个女主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在夸你?”
姜疏宁蹙眉:“我怎么感觉我抢了她的东西。”
“是吧。”傅西庭上下打量她,淡声道,“可能是我无意间为你横刀夺爱了。”
“……”
姜疏宁穿了件红色抹胸小V领,腰线抬高收紧,下摆做出了百褶的样式,长短正好在脚踝位置。
因为礼服颜色艳丽,造型师搭配了碎钻细手链与简单的珍珠耳环。昨晚不加以节制,姜疏宁的后脖颈往下尽数都是吻痕,于是头发被做成了中分蛋卷披在肩后。
这身打扮很衬姜疏宁。
落座后,附近的人有意无意都在偷偷打量她。
而两排开外的角落,蒋轻卉不怎么愉悦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想到联森酒会那晚丢的人,抿唇别开头。
可抵挡不住旁边始终未停的议论。
“那女的谁啊?不说傅西庭不好女色吗。”
“哪有男人不好女色的,我要是男人遇到这种模样的,肯定也把持不住啊。”
“你这一说……她还挺有手段。”
“哎卉卉,你不一直都喜欢那谁吗,就这能忍?”
蒋轻卉看了她一眼:“你挑唆什么呢?”
“……我这不就是为你抱不平。”
蒋轻卉:“我需要你?”
蒋轻卉如同吃了炮.仗。
赏给她一个白眼,蒋轻卉心里的郁气越发加重,美甲狠狠掐紧手心,迁怒似的用力翻着拍品名册。
-
过了半个小时。
女主编上台走完流程,终于到了众人期待的拍卖环节。陆陆续续的拍卖品搬上台,拍卖师依次介绍。
起初拍的都是些字画与古董。
姜疏宁不研究这些,下午被打断的困劲儿升起,她的身子无意识地歪向傅西庭。
倦意沉沉地打了个呵欠。
傅西庭肩头一沉:“困了吗?”
“空气有点闷,头疼。”姜疏宁嘟囔。
见状,傅西庭侧眼朝候在一旁的侍应生打了个响指,等到人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
没过多久,厅内的温度下降两个度。
气闷的感受逐渐缓解。
此时拍卖师正在介绍钟家捐赠的一副《洛神舞图》。
虽说名为洛神,可画中人却是眉目清晰的十七八岁少女,身着百花长裙,模样娇俏,翩翩起舞。
姜疏宁诧异:“这个钟家?”
“是钟其淮本家。”
见姜疏宁盯着那幅画像,傅西庭缓声解释:“钟其淮的爷爷是江北颇有名望的国画家。这幅画听说是孙女钟向窈十八岁生日那年,钟老爷子公开封笔后,给钟向窈作的成年礼。”
“那钟其淮会拍下吗?”
傅西庭后仰,姜疏宁好奇地探身看,只见钟其淮摩拳擦掌,仿佛对这画势在必得一般。
十分钟后竞价结束。
钟其淮以七百万的高价成功拿下。
姜疏宁轻轻吸了口气,收回身子重新坐好。
接着又上了件清代瓷器和紫水晶手串,两件都被某盛姓富商拍下后,姜疏宁多看了几眼的拍品才上场。
“拍品编号1657,4.29克拉白钻项链,捐赠方为《Sacha女刊》主编齐泽里。”拍卖师简单叙述着,“钻石形状为梨形,E色……”
“起拍价,一百万。”
“现在开始拍卖。”
后排稀稀拉拉的开始举牌叫价,三十万一增加,很快价格来到了两百六十万。
价格再往后,便只剩一男一女在竞价。
“三百万!”
“三百三十万!”
“四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姜疏宁隐隐觉得声音耳熟,下意识回头。
果然,正是联森酒会那晚遇到的女人。
价格抬到这个数,行家就知道不值得了。于是现场安静片刻后,拍卖师微笑开口。
“四百万!”
“四百万一次!”
“四百万两次——”
姜疏宁心里正暗暗吐槽,想不明白这些有钱人,怎么会花四倍的价格去买一条别人佩戴过的项链。
身侧的傅西庭忽而动了动。
紧跟着,她听见对方冷淡出声:“五百万。”
“……”
姜疏宁不可置信:“你拍下要送人吗?”
傅西庭觑她:“你不是喜欢。”
“那也不至于花五百万买下来呀。”
“嗯。”傅西庭双腿交叠,偏头看向左侧正目光幽幽望过来的钟其淮,“所以我说了,不用替钟小公子省钱。”
“……”
-
慈善拍卖会最后赚的盆满钵满。
结束之后,傅西庭与姜疏宁被主办方留下,在后台签完成交确认书,双方达成了协议。
当时虽玩笑说钟其淮包场,但还是郑恒去收了尾。
之后的几天傅西庭很忙。
姜疏宁起来时,他就已经去了公司。白天不怎么着家,晚上回来的也迟,像是在办什么收购案。
好在临近月底,姜疏宁也忙的脚不离地。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小半月。
周三这天。
姜疏宁提前处理完了最后一批照片,邮件发送成功后,跟戚灵约在中餐馆吃午饭。
上次无端失约,戚灵为此骂了她好几天。
后面再去工作室坐班,姜疏宁包了对方三天的早中晚饭,这才勉强降了戚灵的怒意。
两人重归于好。
中餐馆在市中心的胡同巷子里。
是家川菜店。
甫一进门,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四溢,服务员领着去到干净包厢,告诉她们自助点餐。
戚灵认真翻阅菜单。
姜疏宁洗干净桌上的餐具,给她倒了杯水:“那天相亲结果怎么样?有后续吗?”
提起这事,戚灵立马萎了。
随便点了个水煮肉和麻婆豆腐,单手托腮:“没后续,我感觉人家没看上我。”
姜疏宁诧异:“什么身份啊?看不上你。”
她又选中干锅鸡丁和冬瓜汤,下单付款。忽然意识到什么:“照你这意思,你对他还挺有好感?”
戚灵支吾:“也就那样吧。”
见她露出这个表情,姜疏宁顿时明白:“你要是有好感,就直接给人说呗,或者主动再约见面。”
“算了。”戚灵讪讪,“我感觉我招架不住。”
姜疏宁撇了下嘴,没再多谈。
过了会儿,服务员将泡好的花茶送了过来,戚灵边研究茶壶盖,顺嘴问道:“哦对,前几天我去你家了。”
姜疏宁掀起眼皮。
戚灵:“你家怎么没人啊。”
“我最近没住家里。”姜疏宁随口解释,“你过去有事?”
戚灵摇头:“那天逛超市来着,给你买了点蓝莓。但不是家里没人,我就自己拿回去了。”
姜疏宁嗯了一声。
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她有些犹豫。
一边因为与傅西庭现在关系并不明朗,两人之间裹了太多东西,说难听些甚至算是包.养,她难以启齿。另一边,戚灵是她多年好友,这事按理不该瞒着。
但坦诚的话到嘴边,姜疏宁却迟迟说不出口。
注意到她忽然变得奇怪的表情,戚灵抬杯跟她碰了碰:“你怎么啦?兴致不高啊。”
姜疏宁想了想:“是吧。”
两人是小学同学,认识了十数年。
戚灵很早就知道姜疏宁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但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她不说,戚灵也不会主动干预。
只是想到了前段时间,姜疏宁说的那件事。
戚灵将杯子推开:“之前我一直忙,也没问你,阿姨那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她……”姜疏宁面色踯躅,“月初她跟人起了点冲突,那人从楼梯摔下去,孩子没了。”
戚灵睁大眼:“我靠?!”
导致这一切的起因说出口,剩下的话就容易多了。
一刻钟后。
服务员将四个菜抬上桌,门重新被合上。
包厢里尤为安静。
戚灵视线灼灼地看着全是辣油的菜,喉咙吞咽,艰涩道:“所以你现在,是跟了傅西庭?”
姜疏宁沉默点头。
没几秒,戚灵炸了:“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跟你妈断绝关系这么久,她有哪件好事儿是想着你的,现在可好,闯祸了倒来找你了。”
“姜疏宁,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傅西庭是什么人?你去算计他,你有几条命可以造,他那种人连我爸都不想招惹,你反而去碰。”
一字一句戳心窝子的话钻进耳中。
戚灵气急:“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赶紧给我倒干……”
姜疏宁握着茶杯打断,安静地看她:“可是阿灵,我跟你不一样,我只有她了。”
包间里的灯不似大厅明亮。
雾面的灯罩将白炽灯刺目的光压了些,洒落在姜疏宁的眉目间,衬得她的表情是极为反常的脆弱。
戚灵从未见过她这样。
只一瞬,她立马就红了眼。
喉咙里压不住的哽咽与叹息糅合吐出,戚灵放轻了声音:“昭昭,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一旦做成,只要傅西庭报复,你这辈子就完了。”
“……”
姜疏宁沉默。
这些天在傅西庭身边,时时刻刻都要保持清醒不说,甚至连口才与性格都变得好了不少。
以至于姜疏宁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见她没有说话,戚灵就知道劝不动。
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直到临近尾声,戚灵才细声叮咛:“多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要有分寸。护好自己,有任何事情随时联系我。”
姜疏宁放下筷子。
戚灵盯着她明艳的脸瞅了会儿,没好气:“死脑筋。”
吃完饭,戚灵去洗手间补妆。
姜疏宁留在包间等她。
门外忽而响起几道声响,姜疏宁想到戚灵,正要出去看看,放在桌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又是串陌生号码。
接通电话,不等姜疏宁询问,对面便笑吟吟道:“好妹妹,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姜疏宁表情沉下:“徐幸予。”
“不好玩,被你猜到了。”
姜疏宁懒得搭理她,拿下手机准备挂断,指腹不小心蹭到免提,徐幸予的声音顿时变大。
“前几天我回家看了爸爸,他最近好像挺忙,走的时候我随口问了句,听说是要截胡明盛的什么收购案。”
徐幸予调子懒懒:“阿宁,你真是爸爸的好帮手。可如果爸爸出现在现场,明盛那位小五爷又会怎么想?”
手机从指缝中滑落。
姜疏宁睁大眼,脸色发白。
-
永宁与联森是同一批由地产起家的。
当年江北城中建筑行业五大巨头,其中之一便有永宁。后来老板的妹妹入了娱乐圈,创立了永宁传媒。
短短几年,成为圈中造星最成功的公司。
永宁地产几年前就走起下坡路。
傅西庭有意收购前,曾让团队多方面考虑过是否值得,因为不仅是债务问题,其实更大的,是永宁名下有两处烂尾楼与一处停工不久的化工厂。
这段时间忙前忙后,全是为了这个。
好在没白费功夫。
宾利后座,傅西庭闭眼假寐。
郑恒反复检查了几遍收购计划书上的细节,他放下心,收起平板装进公文包里。
“对了,项链取回来了吗?”傅西庭突然问。
郑恒后知后觉地啊了声:“已经拿回来了,按您的要求送去做了保养,下午应该就能送到家。”
傅西庭闻言,面色愉悦。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嘴角轻挑。
半小时后。
三辆黑色轿车停在永宁地产门口,司机拉开宾利车门,傅西庭从后座而下,单手扣着外套。
财务部与律师团队紧随其后。
一行人乌压压地进了大厅。
电梯门打开,永宁老板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傅西庭,嘴角噙着笑意快步迎上去。
“可算是把你们等来了。”
傅西庭浅笑:“路上有点堵。”
“不碍事。”
将人接上十三楼的高级会议室,傅西庭落座,与永宁老板又谈论几句,余光扫向身后。
郑恒立马会意,拿出提前打印好的收购书:“陈总,这是明盛财务部与律师团做的计划书,您先看看,有问题我来解答。”
“哦哦好。”
陈总接过来,放在桌面,眼神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会议室墙上挂着的表。并未动手翻看文件。
傅西庭略略抬眉:“陈总这是?”
“再等个人。”
以为是公司的哪位高管人员,傅西庭颔首。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流走,眼看已经等了快要二十分钟,陈总的表情明显变得焦灼。
傅西庭的神色也隐约不耐。
陈总纳闷:“小傅总,不是还有位收购方自称是与您约好了,要公平竞争吗?怎么这个点还没来。”
闻声,傅西庭顿时不怒反笑。
指节抵住银丝镜框,他的面色捉摸不透:“是谁跟您说,我傅西庭会与人公平竞争的?”
“这……”
“是我。”
一道儒雅嗓音传来,同时会议室大门被推开。
黎应榕身着银灰色西装,额发被打理的光鲜亮丽。他唇畔染着温和笑意,琉璃眼尾弯起弧度,极其迷惑人心。
行至傅西庭跟前。
黎应榕的上半身稍倾:“小傅总,与你竞争的人,是我。”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庞,傅西庭眯了眯眼,薄薄的镜片之下,他的眸间略过杀气。
寒光逼人。
傅西庭不知想到什么。
与黎应榕对视片刻,意味不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