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快眼看书 / 天下第一原来是仙子吗 / 二十六,花开

二十六,花开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疫病扩散开后,王梅一家最后还是染了病。
  王梅并没有将那件事告知家人,每日的水也是她去负责,神婆那边的工作暂时停了。可远去后山挑水,不仅劳累,还过于可疑,王梅心中有鬼,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只好趁着人少的时候去。
  夜里不行,被白衣无面那么吓过一次,白天她走在路上都是怕的,更别说夜里了,于是她就选中午去。
  中午大家下地累了,又是烈日当空,几乎都在午觉小歇,她家在村子的边缘,出了后门就能直接上山。
  于是她就午饭前去,中午顶着最是炎热的时候回。
  天天如此,王梅没干过体力活的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一多,就是经常下地的男人也够呛,何况她。
  她也病了,不过是累出来的。
  她就让家里男人去打水,男人当然不听,好端端的有水喝,费那个劲去山里打水干嘛?
  不过王梅近年神婆生意越发唬人,除了我这个知根知底的哥哥外,其他人多少都信她真的学了几分本事回来,所有的她都瞒着丈夫和儿子一家。
  不过这时,疫病已经初具规模,一些体质弱的人已经病倒了,虽然去周药郎那里看了病,但只能治标治不了本,且这病还会越来越严重。
  王梅就说这是传染病,让他们离村民远些,水也别喝,免得被传染。
  说的煞有其事,给家里人一阵忽悠,他们信了。
  可坚持两天,男人也不想干了,就是王梅给钱也不干。
  但钱照收,也不告诉王梅真相,只说是山里打的,其实那是从别人井里打的。
  他看那家人无事,所以觉得他家井水安全,就谎称是山里水。
  等王梅知道时,她的孙子已经染了病。
  渐渐的全村人都染了病,周药郎根本就忙不过来。
  王梅也病了,整日半死不活的撑着一口气,她有些后悔了,见周药郎能抑制病情,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周药郎的身上。
  王梅也不例外。
  期间王梅是想要向我求助的,那晦气的贱人!不知道他们村一村人都得了传染病吗?还敢给我来信!还说要来找我!
  我将她的信全烧了,也捎来了三十两银子,我用布将银子包起来去找那些小店老板换了钱。
  她这钱我怕带病毒,用着不干净,所以换了,他们可不敢不换。
  至于他们会不会染病,哼,关老子屁事!
  王梅以己度人,以为周药郎同样小小心眼,担心他不给自己治病,不给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子治病,于是就去他家哭,先一阵道歉什么的,再又拿大义啊什么的,你不能见死不救之类的话去道德绑架对方。
  王梅的道歉也始终停留在往日她与周药郎对着干做错了为主体,她骗人敛财之事分毫不提。
  周药郎本就是个好人,很容易就应下了,或者说他本来就打算全力救治所有人。
  可随着时间的日渐推移,周药郎一家虽然不见得病,但也始终没法治好这病,王梅也越来越虚弱、烦躁,饭都吃不下一口,喝水都是难受的。
  就是如此,她也没将白衣无面鬼的事情说出,更不可能说出血肉投井一事。
  事情越拖越久,她的小孙子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成了第一个病死的人。
  她在周药郎家门口求他救命,但周药郎无能为力,何况那孩子已经死了。
  王梅抱着孩子在周药郎家哭了好久,哭着向天哀嚎为什么,哭完天又哭周药郎,又恨又怒地哭,说他为什么见死不救云云,好像杀人凶手是周药郎一样。
  但没人制止,其他也颇为同情理解,同时也惹得其他来求药的人心中也都蒙上了阴霾。
  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们自己?或者是他们的孩子?
  那时起,王梅心中起了恨意,身上的苦难难以忍受,于是内心就为她选了个发泄目标。
  这不可能是她的错!
  也不是那个女鬼的错,因为王梅不敢。
  所以,当王梅向往常一样去周药郎家无偿拿了药后,她看见了怕生却依旧活泼,在药房中忙前忙后的周云。
  为什么这丫头不去死?为什么死的是她孙子?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王梅憎恨地看向正在熬药试验已经很多天没好好休息过的周大郎。
  都是他的错!
  都是周药郎的错!
  如果不是他,他就会继续在村子里做她的神婆,她怎么会去外面,也就不会遇见那个女鬼了!
  有了恨意,有了发泄目标,此前她生命中的所有苦难都被她自己强行归结到周药郎身上去了。
  人有时候总是爱无理取闹的,偏偏这类疯子还不少。
  王梅开始刻意传播他对自己孙子见死不救的话,只因为她与药郎之间曾经有过过节。
  周药郎体谅王梅丧孙,也有些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足间接害死了病人的缘故,不去解释就这般任由她说。
  说的多人,信的人虽然少,但总会有人信,听风是雨的人从来不会少。
  这便直接导致了王梅宣传为什么他们一家没事的谣言埋下了直接伏笔。
  此谣言一出,村子里炸了。
  有人再次去问为什么他们一家没事,是不是有什么秘诀,让他们不要藏着掖着,让他们交给大家。
  以前也问过,不过那时态度好。
  这一次就好像面对犯人一样的强硬态度。
  几个本就不好说话的年轻人去他家里闹,还将周云那个小孩也碰伤了,索性这次稳了下来。
  可这病啊,始终没被治好。
  很快第二位、第三位死者出现了。
  他们也学着王梅在周药郎家门口又哭又闹,骂他们一家丧尽天良、见死不救,能想到的坏话骂了个遍。
  这次周药郎也挨了打,那个老实的男人却始终没还手,明明那时的村民体力都弱得很,他只是一遍又一遍承诺会治好大家的。
  周云她娘虽然没被打,但也被其他女人七嘴八舌说了顿,好赖的说,王梅牵头,总是围绕着他家已经配出了解药为借口说。
  说大家可以出钱买啊什么的,一边又当着大家的面劝她劝她男人赶紧说出来免得受罪,王梅好坏人都当了,恶心得不行。
  周云那个小家伙害怕得不行,平日里温和宽厚的叔叔婶婶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害怕,她想回到原来的样子,为什么不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啊?
  她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大家都变得好可怕,幸好她的啊生哥还没变。
  啊生就是周药郎当初救的那个被蛇咬了的孩子,现在也已经成了家,不过他几乎拿周云当亲妹妹看待。
  这天,她的啊生哥忽然问她。
  “小云啊,哥哥对你好不好?”
  眼里闪着泪花的周云不解,这个时候问这个做什么?爹爹被人打了啊......
  但周云还是回答了他,“很好,我最喜欢啊生哥了。”
  “那你告诉哥哥好吗,你跟哥哥说句实话。周叔他,周叔他有没有给你们吃过什么,像是丸子一样的东西有没有?”
  周云的眼神变得惊恐,因为她的啊生哥问的话和之前那些笑呵呵的叔叔们问的话是类似的,和现在打她爹爹的人问的一样的问题......
  周药郎是救过啊生那孩子不假,只是正因为如此,他觉得周药郎一定治得好这个病,连快要死去的他都被救了回来,这种小病怎么可能难得到他周叔?
  一定是他周叔出于什么考虑不愿意交出来,一定是!不然为什么周云没事!为什么他的孩子快要病死了,而周云这个经常接触病人的小孩一点事都没有!
  周叔,你不能这么不厚道!告诉我就好!告诉我一个人就好!哪怕只救我的孩子也好啊!她也是你侄儿啊!
  啊生像是疯了一样拽住周云的衣襟,疯了似地一遍遍问。
  “小云你跟哥哥说实话好不好!哥哥求你了!”
  周云差点因为窒息死在这里。
  那日,周药郎的家中被翻了个遍,周药郎被打得昏厥过去这件事才暂时过了。
  当夜,脖子红肿的周云哭着对爹娘说,“啊爹,啊娘,我们可不可以换一个地方住,咱们去山里住吧,那样我也可以跟着你们去采药了。”
  周云很懂事,她总不会直接说出自己的诉求,她从不娇气地撒娇。
  只是,这里,她真的很害怕。
  答案是周药郎留下了,他决心要治好这个病,等治好病之后他们就搬家。
  只是,周云等不到承诺兑现了。
  那日后,周云从不出现在药房,几乎每日都躲在家里,家里一来人,她就躲得远远的,躲进房间,躲进木桶。
  一天夜里,周药郎很高兴,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路子,现在只差几位药材就可以试验,如果他是对的,这病就会被解决。
  但周药郎不知道的是,村子里已经有壮年死了,王梅也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她恨,她必须得弄死周药郎,要他一家家破人亡,要他全家为自己的小孙子偿命。
  是周药郎下毒的谣言早就被传开了,经过这些天的发酵,村子里的人情绪已经到达了极端,本就在疾病的折磨下全身不快,心中烦躁气怒无比,被有心人这么一煽风点火,他当事人为了不被打扰又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整日关着门埋头研究。
  其实门是开着的,只是大家都不信他家了,不仅不去他家拿药,还不断往他们家门口丢垃圾泼脏水。
  因为没人去了,所以就觉得他做贼心虚关门躲起来了。
  王梅又找到了啊生父母,她说早年周药郎为了陷害她故意放的毒蛇在那里,就是为了救人那一出。
  “他用妖法迷惑了我,所以那时我请不了仙家,我以为是我的修行出了问题,所以就没敢告诉你。结果他就是抓住这点陷害于我。”
  啊生尚有理智,表示怀疑,但随即王梅就说,“如果不是他他怎么能立刻拿出那药丸来?除了他,你见过别的大夫用那种药丸吗?”
  啊生看着病重垂危的父母,她三岁的女儿有气无力,连握住他的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其实,他心里是有数的,只是他需要一个借口,为此,内心的阴暗面很轻易地借此将他说服。
  王梅告诉他,吃了周药郎他们一家的血肉就等于吃了解药。
  “周叔,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至少也要让芊儿活下去。不要怪我啊,周叔。”
  很多人信,尽管残忍,但为了自己活下去,为了家人,这些残忍算什么。
  何况为了让大家心安理得,王梅已经很贴心地为大家制造了借口,他们信了,啊生又站出来带头,又说起当年毒蛇一事,又说药丸怪异等事情。
  总之,大家都愿意相信周药郎就是下毒的人,吃了他的血肉就能解毒。
  早上正要准备去山里寻欠缺的那几味草药做最后试验的周大郎遇见了来杀他们的村民。
  “看!他想要跑!不能放他跑了!”王梅明明都快咽气了,可看见周药郎却分外精神眼睛燃起火焰,一声大喝,人群被引动,不论周药郎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周药郎叫妻子带着孩子快跑,周云她娘也被吓到了,但听到周云的哭声又立马生出了力量,带着周云逃了好远。
  啊生经常去山里打猎,他弓箭射的很准,虽然病了,但勉强能开弓,周云她娘抱着周云,心里也又慌又怕,一下子被箭射穿。
  娘俩摔在地上,她娘哭喊着叫周云逃,小家伙吓坏了,根本迈不动脚。
  啊生追了上来,他看着曾经亲如妹妹的周云,对周药郎王梅给出了借口,但周云......
  他说服不了自己,孩子是无辜的。
  不能杀,也不能带回去,随她自生自灭吧。
  他本想带着周云她娘回去,孩子就说逃了,可正要他去抓背后中了一箭的伯母时。
  这个女人忽然爆发出惊人力气,将啊生扑倒。
  “小云!快跑!”她歇斯底里地一吼吓坏了周云。
  小家伙眼泪遮了视线,也慌不择路,她被脚下石头绊了一下,滚下山崖。
  此后,就是野蛮不开化的愚民活食人肉的故事了。
  直到上京要查政绩,杨县令强制要求我带队来接手。
  就因为我是王梅哥哥。
  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摊上王梅这个贱人了!
  城中都在传白原村闹疫病,会传染,我怎么肯去?不过县老爷点名,不去不行。
  这件事骗不了一位老牌医师,也骗不了我。
  虽然我王安不算什么好人,但认知还算清楚,那周药郎我也撞见过,是个好人。
  常年跟着大人物脚边混,我也大概知道有炼丹这一说法。
  我都知道,那老牌医师自然知道。
  这些荒诞事是站不住脚的,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咱们三大王国,大夏、大齐、大楚都是对谣言极其重视的,原因不清楚。
  总之就是,散步谣言很容易被杀头。
  这件事我去审的,为了自身安全,我自然要知道全部,王梅那点小心思骗不了我,一吓一诈,白衣女鬼的事情也交代了。
  我滴个乖乖,这可不得了!涉及妖邪,那是监天司的大人们才敢插手的活计!
  我差点就直接跑了,幸好她说那女鬼只是一年前出现了一次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了。
  这件事公事公办,王梅肯定要死,不说投毒事件,就是散播谣言造成的影响,她就得死。村民信那是他们愚昧,官中人不信的可不少。
  那个叫啊生的,算是带头人,也肯定得死。
  不过王梅转头就和村民说他们全都要被杀头,因为周药郎虽然该死,但是他妻子和女儿是无辜的,她们也死了,她们都被为恶魔陪葬。
  村民不懂法,当然要闹。
  王梅很聪明,就将事情压在白原村,闹也是自己内部闹闹叫叫,根本没闹到大人物面前。
  王梅再给我一笔银子配合,有钱不拿白不拿,我便找几个兄弟配合,衬托,搞得煞有其事。
  有人慌了,这才刚刚死里逃生就要被杀头?
  王梅又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她认识大人物,出点钱疏通疏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大家都看着,我可不能当着面包庇,那我还活不活了?
  也没当场拘人,只是将这事情暂时推后,钱真不少,足足有二百两,这些村民是真的富得流油!
  我和一起来的官差拿了二十两,然后拿着剩下的一百八十两去问去头的李捕快。
  李捕快拿了三十两,剩下一百五十两再告诉杨县令。
  杨县令听着周药郎全家死绝,不可能闹出风浪,对方给的钱也多,而且这件事记录在宗卷上也影响自己的前途,索性就直接压了下来。
  王梅之后继续当她的神婆。
  直到半年后,本该死去的周云回来了!
  她像没事人一样。
  啊生路过,她笑着问好,“啊生哥。”
  好像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她还是不是一口爹一口娘,在她家破败积灰的药房,抱着空气忙活。
  之中最害怕的人是王梅,她连夜就进了城来找我。
  他妈的这个贱人!有好事想不到我,一遇见鬼了就知道来找我!
  找你妈的找!万一那鬼找上我怎么办?!
  我一脚就将她踹出了家门,事后我也是越想越怕,就找了杨县令提了一嘴,杨县令开始没想管。
  觉得地方远,波及不到他,就算杀了人,也算不到他头上,何苦去招惹这些邪祟?
  而且他马上就能调任到更好的大城去了,这个节骨眼请监天司要是查出了那件荒诞案子,那岂不是坏他前程?
  王梅可忍不了,她回去后就召集自己的骗子团伙,装神弄鬼一番直接将周云和她家房子一起活活烧死了。
  此后就是不得不重视的全村离奇失踪案了。
  梦中世界。南阳百姓所有人都梦见自己在南阳城。
  身边是其他惊慌不安的百姓,皆是他们自己的样貌。
  有人疑惑,明明刚刚还是夜里,他只是有些许犯困,忍不住睡了过去,可为什么一觉醒来他就来到了街上?旁边的人的表情也十分不对,麻木、冷漠,一个个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是梦!我又来到了梦里!
  我害怕得在心中嚎叫出来,虽然思维不受影响,可身体动不了!所有人都失去了对梦中自己的控制权,唯有脑子可以思考。
  可越是思考,不安、恐惧就越是占据心房,神经愈发紧绷。
  我回想起前几次梦境所受的折磨,盘踞内心的恐惧进一步扩大,我快要疯了。
  鬼爷爷,云大小姐,冤有头债有主,对不起你们家的是王梅,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那些都是王梅那个贱人逼我做的!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内心哀嚎,身体却不动分毫,无法发出声音,无法动弹,视野也只能朝前看。
  忽然,我看见一个似是熟悉的面孔。
  她表情麻木地朝我走来,似是活死人那般。
  她她她她、她!她是王梅那个贱人!
  此时她哪里还有半点人样。
  几根藤蔓从她的身体里生长出来,白骨血肉为土,就那般硬生生地从肉里面生长出。
  忽然她的眼球凸起,右眼球好似有什么尖锐的物体要从内部破土而出。
  那凸起不断挪动,刺得眼球变了形状,她却还在朝我一步步走来。
  我动弹不得,只能心中抓狂。
  她来到我面前缓步停下,忽然张开嘴,她的嘴里全是某种植物的根系,盘跟错杂地生长在牙齿、口腔内。
  喉咙里面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噗”的一声,从喉咙中忽然探出一朵诡异的紫色花苞,那花苞极速盛开,像是一朵紫黑色的妖艳莲花。
  “噗呲!”
  一些粘稠液体溅起,飞到我的脸上,一个青藤染着血色从王梅的右眼球刺出,眼球被穿透,带出眼框,迅速生长、蔓延、缠绕满王梅的脑袋。
  救命!
  谁来救救我!
  谁都好!求求你救救我吧!只要能救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恰是此时,眼前出现一抹金色。
  我认识她!她是六天前来处理这件事的大人物!
  是上仙!
  我、我有救了!
  太好了,我有救了!
  
热门推荐
宿命之环 宿命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