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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在疏密有致的树林里，王之州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从第九号站台进入后，进入的似乎是一片丛林，高耸的树木和一些长相奇特的植物充斥在他们的身边。
不等王之州发问，钟渊清解释道：“这里是后勤科，主要处理专员的日常生活娱乐问题和护理。”
“那我们现在是在向哪里走？”
“次灵能界之间极不稳定，站台只能尽量将我们往锚点传送，偏差不会太远，所以我们需要赶路过去。”
钟渊清将脚下一根掉落的树枝碾成两段，发出“咔嚓”一声。
“刚才调配员给我的联系器上载入了后勤科基地的实时坐标，我们已经快到了。”
沉默无言，两人行色匆匆了一会儿，王之州又开口问道：“清姐，能给我讲一下特异办的历史吗？”
“当然，其实之后在专员培训中也会有讲解，不过现在你能多了解一点也好。”
思考了一下，钟渊清开口道：“华国特异事务处理办建立在一九七三年，第一任领导名字叫做傅经国，当时建立的主要目的除了处理日益增多的灵能事件外，还有是为了和苏国和花旗国对峙。”
“事实上，地球上第一位灵能力者出现是在一九六零年，名字叫做德里特里......当时基本上所有的灵能力者姓名都是保密的，你可以把它当个代号。”
两人翻过了一个小土坡，斑驳的阳光照在打在身上，哪怕被头顶密密麻麻树叶遮了个大半，但是依然将林间照的透亮，两人两人一起以后走着，像是一对出来郊游的姐弟。
“在灵能力者出现后，各国都对其进行了谨慎的对待和处理，在保密程度和研究的投入上甚至要大于对核武器的投入，花旗国的一位领导人将灵能的研究称为‘巨龙爪下的宝箱’。在长期而持续的研究后，当时的两个超级大国一度想要将其投入到战争之中。”
“所以，从一九七零年开始，我们国家也开始对灵能进行研究，随后就成立了特异事务处理办来统筹一切可能是灵能引发的异象。”
脚步踩过松软的泥土，发出了轻柔的“沙沙声”。
“清姐，那为什么不把灵能公之于众呢？我是说，就算不把灵能用作公共领域，至少可以让民众了解灵能力者的存在吧。”
钟渊清的脚步慢了一拍，王之州隐约看见了她侧脸的一抹不自然一闪而过。
“关于这件事，一共有两个原因。”
钟渊清的声音依然平静，温柔，又富有魅力。
“第一个原因是，灵能力者太少了，关于灵能的研究也太浅薄了。自从一九六零年灵能力者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到一九六三年之间，灵能力者陆续增长到八万人左右便保持平衡，一直到今天也没有出现过大的波动，而直到现在我们也仅仅只能通过灵能使才能对灵界有一定的改造能力。”
“第二个原因是苏国科学家安烈·萨罗哈夫提出的感官适应论。”
钟渊清的声音停顿了一瞬，“感官适应论是一九六六年尚处于苏国理论研究中心地位的萨罗哈夫和另一位生物学家一起提出的，他们认为人类感官的出现是为了使人类能够更好的生存下来，因此进化出了五感以保证人类能够适应感官世界以远离危险。”
“然后，他们进一步的认为，在人类感官世界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世界，将其称为外感官界，在两年以后，实验数据完善了他们的理论，他们进一步的发现，人类的五感就是感知灵能的临界点，因此他们将感知界以上的世界都称为‘灵界’。”
话到此处，钟渊清的声音上明显的带上了厌恶。
“那个时候的苏国科学界将其能够感知灵能的人称为‘超人’或者‘新人类’，事实上这些‘新人类’也并没有让苏国高官和科学家们失望：匪夷所思的灵能力，更加敏锐的感官，更优秀的大脑，能够承载灵能使用而越发强健健康的身体，已及更悠久的寿命......”
听到这里王之州已经明白，在那段历史中，无论是“普通的”人类和灵能使都很难再将自己看做是人类的一员，因此不可避免的偏见也一定会在两个群体之间留下深深的沟壑，没有什么比“不同”更能带来冲突。
“在八十年代，苏国一度想将灵能的存在公之于世，但是更加偏向保守的华国和花旗国则与苏国对峙，所以直到苏国最后也没能将那份记载灵能的宣传文件公布。”
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稀疏的光点打在王之州身上，眼前的钟渊清站在一片阴影之中。
“清......”
王之州欲言又止。
这时，钟渊清拨开身前一帘垂下的藤蔓。
轻柔的声音在王之州耳边响起。
“我们到了。”
快步两步，王之州走到了钟渊清身边。
面前是一个巨型坑陷的凹地，他们正对处有一个缺口连接了一片广阔的低地平原，环形的岩壁将中间碗状翻盖的穹顶式建筑包围起来，甚至还有一条瀑布飞垂直下作一条小溪从缺口流出。
最令人惊讶的是，少了头顶如盖的树冠，天空的全貌出现在王之州眼前。
天上有两个太阳。
“日！”
这还真是令人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惊呼了。
“看起来我们运气还挺差的。”
正沉浸在两个太阳的震撼中，身旁冷不丁的传来了钟渊清的声音。
王之州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要去到坑中的建筑，要么直接从看起来高度就不逊于迪拜塔的光滑岩壁上下去，要么就得再绕半个圆弧从缺口处进去，走到双日薄西山都不一定能到。
“哎......”
身旁的钟渊清叹息一声，然后用一种极其无奈的，肉眼可见不情愿的态度掏出了手机，脸上好看的柳眉都皱成一条毛虫。
诶......手机？
......
看着身后并排站立的两位......女性，王之州眼角不断的抖动，然后眼一闭走进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就科技满满的检查室。
“砰！”
厚重的气闭门闭合。
“喂喂喂，我说钟渊清，怎么是你带着这个小家伙来啊，我还以为是小果果呢。”
一位前凸后翘的暗红色大波浪用手肘拐了拐钟渊清。
“小果儿有紧急任务，所以拜托我来接他，另外，把你的猪蹄拿开。”
钟渊清往一旁挪了挪，刚才为了在王之州面前展示“机关一家亲”所演出来的友好气氛消失的一干二净。
“嘿嘿，别这样嘛，多久没见了，好歹我们也是同一届出来的，让我摸摸，给个面子嘛~”
“苏可我警告你，禁止肢体触碰，小心你的胳膊，你不想再体验一次住院四十天吧。”
钟渊清淡素甚至可以说温柔的面容变得严肃如寒冰，好像眼前不是一个动人的美人而是一瓶过期了三年的酸奶。
被叫做苏可的女生仍是不恼，但也没有再靠近。
“钟渊清，你说这个小家伙的天赋真有这么强吗？”
钟渊清皱着眉头，瞥了身旁面容魅惑如狐，大眼睛楚楚可怜的女人，最后还是心软了。
“我不知道，但是他的反应的确很敏锐，哪怕是对次灵界，他的反应烈度甚至远超一般灵能使直面灵界的反应烈度。”
“而且，”钟渊清闭口又言，“他似乎察觉到了次灵界对单一感官的影响，刚才一路对话，即使是我故意引导，但他耳廓部的肌肉完全没有反应。”
“哇哦，那还真是了不起呢~”
钟渊清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是真心实意的夸赞还是在阴阳怪气，从前在培训基地的时候她就已经养成这样的说话方式了。
她好像真的是商纣时期的妲己，在楚楚动人的同时还能看着落入炭盆的人开怀大笑，带着泪痣的凤眼不起一丝波澜。
“昨天小果果说他好像对‘信息获取’有很高的天赋，在她遁入次灵界的时候还能从感官界‘看到’她，我听你们研究科的人说他觉醒的时候甚至引起了灵界的波动。”
“很有可能，昨天仪器异常的时间的确与他觉醒的时间吻合......而且已经很久没有过先天沉寂后天才觉醒的例子了，按他这么强力的天赋来说，他早该出生时就能够觉醒......”
沉吟着，钟渊清丝毫没有发现一道身影从身后袭来。
“芜湖，偷袭成功。”
苏可悄悄摸摸地从身后将钟渊清环抱住，手掌攀上了不可言说，说了不过审的部位。
“好久没感受到了，诶，钟渊清你是不是变大了啊......”
“混蛋，松手！”
钟渊清面红耳赤，企图将身后人的束缚挣开。
“芙芙芙，挣扎是没用的哟，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喔，这份触感，就算再住四十天医院也值了。”
“混蛋！”
“嗷~，别插鼻孔啊，痛痛痛痛，别插了别插了，流鼻血了流鼻血了。”
“那你快点松手啊！”
“不要，除非......噢！踩脚犯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