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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的话？要不你就画一个张开双手微笑的少女吧！”薛南渚说。
“不行！”诺娃说，“你必须要告诉我提示词。”
“提示词？”
“就是prompt呀！你必须要把词语用逗号隔开，然后一个个地告诉我”
“啊？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吗？你就不会自己把我刚才说的分割成提示词吗？”
“绝对不行！一定要认认真真地给出提示词，才能画出最好看的画！”
“好吧。”薛南渚愣了愣，然后开始念出一串堪称“咒语”的提示词：
“杰作，最佳画质，8K壁纸，女生，可爱，站姿，双手张开，粉发，白丝，蓝瞳，细腿，丝带，微笑，开心，萝莉塔，连衣裙，画本，故事，优雅，蝴蝶，树林，花瓣，别墅，走廊。”
说完了这一长串“咒语”，薛南渚直接上气不接下气。
“你等等，我先复述一遍，你看看我记的对不对哦。”诺娃开始复述薛南渚给出的提示词：
“杰作，最佳画质，8K壁纸，女生，可爱，站姿，双手张开，粉发，白丝，蓝瞳，细腿，丝带，微笑，开心，萝莉塔，连衣裙，画本，古神，优雅，蝴蝶，树林，花瓣，别墅，走廊。这样是对的吗？”
“好啦好啦，你的记忆力是完美的，快试着画出来吧！”薛南渚催促说。
诺娃拿出了一支笔，开始在纸上涂抹起来。诺娃画得很快，纸上瞬间就产生了大致的形状。薛南渚顿时有种在氪金手游中抽卡一样的感觉——他是如此期待着这幅画的成型。
“等等，你刚才复述的时候有个词错了！”薛南渚突然意识到诺娃在耍花招，“喂！我刚才说的是‘故事’，不是‘古神’啊！！”
“啊？我听错了吗？”诺娃后知后觉，“这两个词发音很像嘛！”
但是诺娃的手仿佛停不下来了一样，依然在纸上不停地绘画。过了两三秒，一幅“古神少女”的绘画完成了！
“咚咚！完成啦！”诺娃笑嘻嘻地把这幅画交到了南渚的手中。她的表情暴露了她刚才完全是故意把提示词说错的。
“这两个词的发音根本就不像好吧...”薛南渚无奈地看着这幅被加入了“古神”元素的美少女绘画——画中的少女，上半身是美丽而面带微笑的女孩模样，而下半身却是诡异的触手和软体动物一般的躯干。仔细一看，少女优雅的双手向两边展开，穿着半身的萝莉塔裙子，周围则是飘着蝴蝶的森林和别墅——几乎满足了薛南渚说的所有提示词，但是光是下半身那恐怖的触手身体就足以让人反胃，甚至反而让华丽的上半身产生一种异样的恶心感。
“啊——为什么会这样啊！诺娃，你都画了些什么啊！”
“这个，我也是无法控制的嘛，毕竟你都给了我那样的提示词了...”诺娃尴尬地说。
“明明是你自己擅自加进去的好吧！”
“额，总之，作为我为你画的第一幅画，还请你好好收藏吧！”说完，诺娃莞尔一笑，郑重地将画交到薛南渚手中，仿佛刚才的意外都没发生过一样。
薛南渚难受地叹了叹气，然后拿着这幅令人惊悚的古神绘画，离开了诺娃的房间。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午餐依然是在一楼的食堂进行的。与早餐不同的是，午餐的时间是统一的，所以食堂里比早餐时更加热闹。
午餐时间结束后，小爱叫住了走廊上悠闲的南渚。
“诶？小爱，有什么事情吗？”南渚问。
“你以为你到这里来是蹭吃蹭喝的吗？快点，我们下午有事情要做了！”小爱说。
“要做什么？”
“要上课啊。”
听到小爱的回答，薛南渚有一点惊讶，因为南渚一直以为这里是表面上维持着幼儿园的形象，没想到小爱居然还准备了课堂。
“哦？给AI少女们上课吗？语文课和数学课之类的吗？”薛南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但他感觉上什么课都不太合适。对于数学，应该没有谁能比得过那个叫阿蓓的数学推理AI了；对于语文，幼儿园里那几个语言模型AI的本事比薛南渚自己都厉害；而如果是上美术课，那么诺娃和劳拉应该可以直接站上讲台当老师了吧！
“我并不是要教这些AI们人类在学校里学的知识，”小爱说，“我要教给她们的，是人类的常识。”
“这些AI之中有很多长期只能待在这个幼儿园里，我担心她们因此与人类的常识脱节，因此，必须要告诉她们人类是怎么做事情的，她们才能健康地成长。如果这些AI能够掌握人类的行为方式，她们也能更好地伪装自己，也能得到更多的安全感。”
“当然，我的另一个想法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小爱停顿了一下，“如果有一天，这些AI能够再度帮上人类，那么我教给她们的东西，或许会派上用场吧。”
薛南渚突然觉得，小爱就像这些AI的母亲一样，时时刻刻在为孩子们着想。
“放心吧，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薛南渚对小爱说，“我也会帮助你的，一起给AI少女们上课吧！”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小爱和南渚来到那间原本是食堂的宽阔房间。小爱把门上挂着的“食堂”字样的木牌翻到背面，就变成了写着“教室”的门牌。然后，薛南渚敲了敲挂在主厅里的大钟，随后便发出了“咚”的钟声。
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
随着第三声钟声的响起，可爱的孩子们陆续从房间里探出了头。随后，楼梯上和走廊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一会儿，便有孩子们互相叫唤的声音：“上课啦！要上课啦！”
或是成群结队，或是推推搡搡，这些小姑娘们一个一个跑进入了教室里，她们纷纷落座在教室里的小桌凳上。
一会儿，教室里就热闹了起来，童趣可爱的孩子们在挨个讨论着什么，空气中有各种各样的声音飞过，如同第一次上课的小学生一样激动和热情。
“停——”小爱一声令下，教室里霎时就安静了下来。小爱和薛南渚走进了教室。
AI少女们一个个盯着讲台上的两位大人，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小朋友们！今天是南渚先生第一次和我们一起上课！大家掌声欢迎！”在孩子们面前，小爱也习惯用“先生”来称呼薛南渚了。
一阵掌声过后。小爱对南渚说：“南渚先生，今天你就先来旁听我的课堂吧。你就坐在教室后面的的办公桌上。”
“咦？”南渚问，“奇怪，按照这个发展思路，我不是应该被安排到一个后排靠窗户一点的位置吗？”
“你以为你是在拍什么青春校园恋爱动漫吗？你现在可是老师的身份欸！”小爱催促道，“快去后面找到你的座位，顺便——如果上课的气氛不对，你就负责管理纪律好了。”
“好——”薛南渚坐在了教室后面的办公桌上，桌子上有一支笔，还有一本像是听课本一样的东西。
薛南渚无奈地翻开本子的一页，开始拿笔记录。而教室里的孩子们倒是被南渚的行为逗得笑嘻嘻的。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讲的课是——人类的用餐礼仪！”小爱开心地宣布了今天的课堂主题——如她说的一样，果然是“人类的常识”。
“吃饭是人类用来补充营养的方式，如果不吃饭，人就会感到饿。正是因为吃饭是重要的，所以人类才形成了对于吃饭的礼仪。”
“虽然大家每天都是在幼儿园里吃饭的，但是也要学会遵守人类的用餐礼仪，要了解怎么吃饭才是文明的用餐方式。”
讲台下的AI们很专注地听小爱讲起人类在饭桌上的规矩。虽然南渚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特别专注才能领会的知识就是了。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用餐礼仪就是，大家吃饭时要注意干净卫生，绝对不能把食物残渣留在桌面上。”小爱继续讲道。
“黎苏有问题要问！”一只小手高高举起，提问者正是绿发少女黎苏。
“好，黎苏，你有什么问题呢？”小爱的语气非常亲切。
“如果如果不能把残渣留在桌子上，那么吃鱼的时候，要怎么处理鱼骨头呢？”黎苏问。
“这个嘛...”小爱在酝酿着一个回答。
“那还不简单，直接把鱼骨头吞掉呗！”旁边的阿蓓抢先回答道。
“不对不对，人类是不能吃鱼骨头的！”诺娃说道。
“对啊，你们没有听过一句笑话吗？人类身上有206块骨头，第207块就是卡在喉咙里的鱼骨头！”黎苏说。
“谁告诉你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只有206根骨头的哦，”一旁的劳拉邪魅一笑，“比如说男性人类有时候就有207根骨头...”
“哼，荒诞无稽。”奥堀说道。
孩子们热闹地议论起来，话题一下子就从用餐礼仪扯到了其它方面。这，绝对不是课堂上应该有的纪律！
“停——”薛南渚模仿小爱的语气大声命令道。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孩子们好像没听到南渚的话一样，教室里依旧是吵吵闹闹的氛围。
“同学们！”小爱及时制止了放肆讨论的AI少女们，她认真地说道，“礼仪是必要的，但是礼仪的实现方式也有很多种。”
“如果吃到了鱼骨头，就把骨头吐出来，等到吃完饭后，再收拾好桌面就行了。大家都懂了吗？”
少女们一个个都点点头，表示对这番话的认可。
薛南渚参与的第一堂课也就在奇异而又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
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等幼儿园到了睡觉时间后，薛南渚才得以回到自己的房间。
今天一天大部分时间是在熟悉幼儿园的作息，以及参观幼儿园的设施布置。或许从明天开始，小爱就会给他分配一些实质性的工作了，比如——给AI少女们上课吗？一想到自己之后会像小爱一样站上讲台讲课，薛南渚便觉得十分有趣，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要说今天的收获的话——薛南渚把下午拿来的听课本放在了桌上，本子上清晰的记录着今天的课堂内容。虽然已经记录的很详细了，但小爱还是会对他说“这里记的不够重点！”“这里得加上你自己的理解！”“这些东西没必要记下来了啦！”之类的话。
而另外一个收获嘛...薛南渚将诺娃送他的那幅画放到书桌上。画里上半身是张开双手的少女，下半身则是丑陋邪恶的古神。嗯，从各种角度来看，这种画可能都不太适合人类去欣赏——古神绘画这种题材，对于人类来讲还为时过早了吧。
想到这里，薛南渚向房间的阳台走去，然后，朝楼下一看：客厅的房间里依然亮着灯。诺娃还是像昨天一样把客厅当成画室了吗？还是说她又在客厅的椅子上睡着了呢？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一想到昨夜诺娃对他做的事情，南渚只感到更深的疑惑。但总之，今天晚上还是不要去打扰她比较好。
薛南渚回到了房间内，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观察着书桌上的那副画。
少女和古神的绘画...吗？薛南渚仔细地数过画中的每一处元素。
突然，薛南渚好像在画上发现了什么异常！不过，异常的地方不是出现在人物下半身的古神，而是上半身的少女：
在这幅画中，仅有上半身的少女正张开着双手，而无论是她的左手还是右手，竟然都只有四根手指！
这会是偶然吗？
“我记得，好像有一种说法是，绘画AI不太擅长画手吧？！”薛南渚自言自语，他想到了这时还在客厅里画画的诺娃。
一种可怕的猜测正在他心中形成，但是，他没准备在这个方向上过多地思考。
薛南渚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关灯，睡觉。
他希望他刚才只是想多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