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远去，逐渐在夜色中消失的脚步声。
从「幽灵」少女最后那令人战栗的瞳眸视线下得到解脱，
晓千见死一般僵硬的全身，突然松垮下来。
全身散架一样，快要支撑不住扑倒在地。
那些最后的子弹并没有穿过谁的身体，只是打在了后面的混凝土高墙上。
留在墙面上的弹孔像是刻意地告诉晓千见——
她没有对着我开枪......
她为什么没有下杀手？
她究竟是什么人？
......晓千见因心中的困惑无法得到解答而猛烈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晓千见身旁的方紫铄大口地呛了几声，吐出鲜血。
猛然间，一切烦恼疑惑以及无处宣泄的思绪全都抛到了脑后。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再次抱着方紫铄奔跑起来。
筋疲力竭的虚脱，还有过量强化血清的副作用的全身麻痹感，都没能阻止晓千见。
所幸，这里就是医院园区，百米冲刺的速度绕过西栋单元到急诊大楼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
闷头闯进一楼大厅时，周遭路人以及医护人员都无不惊诧——人们从出警到医院的警察们的口中得知情况当然已经是后话了。
直至晓千见抱着方紫铄放到转运的医护床上。
交给ER医生之后，她马上就被推进了急救室。
虽然晓千见自己也是医生，但是仅限于结晶病科，在急救外科手术方面并不在行，有心而无力。
等待手术进行的过程中，他先是去了骨科一趟，稍微处理了一下右臂的伤势，把打了绷带的手挂到脖子上，就又马上回到急救室外等候。
期间，自然是受到了闻讯而来的警务局刑侦警察们的盘问。
似乎是因为自己除了犯罪者的样貌以及与之交手的信息之外，对其他情况一无所知，而且也给不出别的有价值的线索，所以警察只是简单地采个口头笔录便离开了。
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对结晶病人遗体失踪的事情，警察只字未提。
带着复杂的心情，晓千见独自一人坐在廊厅边上的等候椅上。
漫长的等待时间。
沉重的眼皮微微痉挛，闭上眼想要睡去，但又始终无法入眠。
就在他陷入这种神经紧张到让人难受、甚至会产生恶心感的漫长自我拉扯时，长椅的另一侧忽然传来朝他问候的声音。
“哟，小子。你也没死啊。”
“欸？”
再次听到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低情商大老粗说话，晓千见诧异的转过头。
“......你？！”
是刑侦小队的冯队长，冯曰翔。
看着青年医生那副愕然的模样，他满意地咧开宽厚的大嘴。
只不过他的状况比起晓千见也好不到哪里去。
头上打着绷带，脸上也青一块肿一块的，腿上也打着石膏。
他把手柱的医拐靠到墙边，就近在等候椅坐下，跟晓千见中间隔了有三个座。
“觉得我没死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大概老天觉得我还不能这么快死，所以没让鬼差老爷把我收走吧。”
知道晓千见在惊讶什么的冯曰翔自嘲似的笑笑，从夹克的内袋掏出怀表。
破碎的表壳背面显出弹孔的形状。可想而知是这块表为冯曰翔挡住了射往心脏的子弹。
那是妻子送给他的怀表。
“那其他警员......”
“他们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老队长语气轻松，但是说出口来的每一个字又都无比地沉重。
“兄弟们都是从进入这一行开始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在警务局里干刑侦的，就该是这样。牺牲么，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过......”
冯曰翔顿了顿，然后又继续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开口，
“是跟你一起的那位方小姐是吧？放心好了，她肯定没事。”
晓千见一愣，随即苦笑出声：
“你也不是不会说好话嘛。借你吉言。”
“看你这话说的...算了。但这可不是安慰你，我只是说出我的判断。”
冯曰翔认真地转过头，
“那姑娘，更有勇气，更具能力，也更有决心。在你独自面对那个面具怪胎的时候，只有赶回现场的她，一个人义无反顾地冲进房间去帮你。
那可不只是单单身为警察，出于职责就能做到的.....换句话说，在她眼里，你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啊。”
晓千见一下子接不上话，只好移开视线。
冯队长似乎光靠这些就明白了。
“你是她男朋友吗？”
“什、什么？说、什么胡话呢？！”
“不然一个姑娘凭什么这样豁出性命去救你嘛。之前她护着你的时候眼睛里明显有那种意思......难道说你不喜欢她吗？”
晓千见静静地呼吸，把眼睛合上。
“就算撇开那层关系，她也会做出相同的事情。换句话说，面临危险的不是我，换做别人，她一样会为了救人以身犯险。我认识的方紫铄......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从小到大，总会为了身边——哪怕只是看到，只要有人陷入困难，她就会挺身而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多嘴了！”
强硬语调让冯队长瞪大了眼睛，心想原来这小子也是有脾气的嘛。
似乎说出来以后，心中的闷气也借此有所消解，
然而晓千见回味过来自己说出口的话，略有些后悔地咋了下舌。
自身的情绪而迁怒到他人身上，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幼稚的自己。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呵斥你。”
“哈哈哈，你看，你这不是比任何人都了解那姑娘嘛。”
冯队长毫不介意地哈哈一笑，然后拿过靠在墙边的医拐，一边拄着「嘿哟」一声站起身站起身，一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把话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也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的坚强。既然是会为了困难的人挺身而出的善良女孩，也一定会为了不让别人为自己伤心而努力活下去的吧。她那么看重你，当然不会轻易地离你而去，不是嘛？”
说完，冯曰翔摆了摆手，留下一句「就这样，我走咯」。
然后一瘸一拐地沿着来时的过道走远。
晓千见五味杂陈地望着冯曰翔离开的背影，这才发现，也许那个看起来情商不高的中年大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要那么引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