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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打空子弹的手枪感受到余温,方紫铄思绪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为什么没有击毙?防弹衣吗?可是近距离承受子弹的冲击也不可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啊?!
直至怪异面具男的嬉笑声打破这片寂静:
“啊呀呀,「1·0」,你怎么能犯这种失误呢?竟然被对手拿到枪进行反击。倘若那枪口刚才朝着的人是我,恐怕我就要交代在这了吧。噫,好可怕。”
“闭嘴,害怕你就躲着点。”
少女头也不回地怼了面具男一句,二人关系似乎并不好的样子。
“是是是,我这就走。外面剩下的那些个警察我来解决,这里交给你。那么,一会见。”
面具男畅行无阻地走到倒地的警察身边,灵巧地用脚尖挑起属于警察的配枪,嘴里嘟囔着「虽然不顺手但总比没有好,将就一下吧」,心情愉悦地哼笑着消失在安全门的另一侧。
——糟糕。
虽然面具男只是一个人,但晓千见发自内心地认为,就算是完整的刑侦小队全员,加起来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是他没有去为别人操心的时间。
对手——自己该对付的敌人,还在眼前。
被面具男称作「1·0」的少女,浑身上下散发着生者勿近的杀意,仿佛真的是为取人性命而来的「幽灵」。
就在「1·0」再度行动前,方紫铄腾身而起,从侧面对少女发动突袭。
扔掉手中的枪,此刻她更相信自己的拳腿。
枪斗术奥义贯彻于心,在格斗技巧上,方紫铄拥有绝对的自信。
然而,在第一发左刺拳还没等打出,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
体型相仿的少女,无论劲力还是速度都要在她之上。
反应过来时,方紫铄才发现对方的重拳已经先行轰到她的腹部上。
“——呃!”
忍受从腹部涌出的剧痛,方紫铄咬紧从牙关渗出的血。
顺着被轰拳推开的动作,绕至「1·0」的左侧——这时,方紫铄抓住少女的手臂,然后贴身从对方腋下环抱。
「1·0」的肩膀和胸膛被方紫铄以柔术固锁。
“趁现在,晓千见!”
方紫铄大喊着,让晓千见猛然间反应过来。他立刻从身旁另一名倒地的警察手中拾起枪——
然而,到底是犹豫了。
且不说子弹是否对少女具有杀伤力,如果就这么开枪的话,很有可能伤及方紫铄。
所以晓千见转而又把枪给丢开。
既然枪没用,那么——
“——喝啊!!!”
同样以拳头朝「1·0」招呼上去。
「WK-96」血清的体能强化效果还在,晓千见全身迸出连自己都为之惊讶的爆发力。
照着「1·0」那冰冷无暇的姣好容颜,毫不讲理的一拳,直接将她从方紫铄配合松开的裸绞中打飞。
很久没有这样对人出拳了,没想到要这样使用暴力制服的「幽灵」,居然是一名少女。
看着因为遭受重拳,身体失衡而摔靠到墙边的少女,晓千见莫名有种罪恶感。
然而下一秒,这种愧疚便烟消云散。
因为「1·0」像没事人似的,理了理薄风衣的领子,重新站稳。
她明白了为什么那讨人嫌的男人放着区区两个人不对付,转而选择去处理外面的警察。
原来在整体难度上,青年男医生和女警员的这边确实要更麻烦些。
不过,那是对面具男而言。
从窗框洒入的清冷月光,照在少女的身上。
房间内再度陷入死寂,差不多已经能够听到冷汗滴落的声音。
面对着戒备态势的二人,少女慢慢抬起手,一个个地解开内着衬衣的扣子。
晓千见和方紫铄同时感到疑惑。
——她要做什么?跟外面的黑道红棍打手那样,动真格的时候要解衣吗?
解露的衬衫之下,并没有内衣或者裹胸,洁白的肌肤就这样毫不遮掩的袒露。
带有宣告意味的深呼吸中,指尖朝胸口,像是拈花似的轻触。
心跳声——
怦然鼓动,无比真切的心跳,却像是死亡的节奏。
本属于少女肌肤的颜色发生改变,在涌现出的一片银白之中,生物金属材料的光泽与月光相融。
“那、那究竟是什么?”
方紫铄瞪大了眼睛,对自己的认知产生怀疑。
然而,晓千见只是冷静地回答:
“是...机灶义体。”
声音中没有丝毫的颤抖,尽管他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但事实就是如此。
「1·0」胸间展露出的机械构造,隐约散发出气泄的杂乱声,像是还没有调整到最佳状态的阀门。
如霜寒光下,看到少女胸前冒散出来的朦胧热气,晓千见只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瞬间他明白了,少女的一切超乎常人的体能和力量,来源于此身基于机灶义体的改造。
——「1·0」,比起名字,更像是个代号,和机械设备一样的代号。
“对不起......”
少女深呼吸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闪身冲向两人。
动作快到在只有月光的昏暗房间内留下残影。
靠着强化血清提升的身体能力,晓千见勉强反应过来迅速回避。
然而,方紫铄来不及躲开。
在极近的距离,如葱段般细白的五根手指扣住女警员的脸,将她狠狠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
“啊!”
方紫铄虽然奋力挣扎,但她还是被少女的蛮力拖拽,以令人吃惊的力道抛到墙面的承重柱上。
无法抵抗的惯性,于此同时还有背部遭受的沉重冲击,肺部的空气被挤榨出来。
女警员眼前一黑,几乎失去意识。
“方紫铄!”
晓千见立刻想要赶到方紫铄的身边,但拦在面前的少女是无法跨越的强敌。
确认倒地的女警察不再起身,「1·0」转过脸,面向晓千见。
这回没有犹豫,径直朝青年医生冲去的少女比出手刀,带以一击致命的力度挥划。
光听声音就能判断,只要挨到一下就足以造成骨裂。
晓千见感到一股恶寒,铆足劲后跳,跃出一大段距离,在「1·0」紧咬不放的攻势下不断后退。
直至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
但是,这个瞬间,目光被金属光泽所吸引的晓千见急中生智。
看准了「1·0」逼近的时机,他突然伸出手,直取少女衬衫敞开的胸间袭去。
支持她行动的是机灶义体,如果能够让它停下,就能够阻止少女的行动。
所以只要能够触碰到,多少都能有些办法......
然而,少女看穿了晓千见的痴汉动作。
“没用的。”
就在她唇齿轻启的同时,劈落的手刀瞄准晓千见的关节。
青年医生伸出的手臂直接脱臼,等感受到疼痛时,咽喉已经被少女紧扼。
“别动。”
「1·0」冷声警告,她只需要轻轻一捏,晓千见的喉结就会立刻被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