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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再次呼吸 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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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萨斯的冬天会很冷,你真的没事嘛伊内丝领袖?”
  “心中若没有了火光,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是彻骨寒冬……”
  “那您心中的火还在燃烧嘛?”
  “我不知道……但愿它还在熊熊燃烧吧……毕竟我现在感觉不到有多冷……你呢?”
  “我从来没有燃烧过你说的那种火焰,伊内丝领袖……”
  伊内丝回想起了这张和她同样冷漠,但是却更加黑暗深沉的脸,那个时候她不叫玛利亚,而是叫另外一个名字。
  镜术师玛利亚用之前在乌萨斯找到的一个镜偶,替换了自己的脸,并且通过了巴别塔七席共同进行的测试,在七席同时评估之后,伊内丝宣布她正式加入了巴别塔,但玛利亚只是做了一段时间的临时佣兵,并没有长时间地停留。
  那个时候贝格米尔和公孙狻猊也都在,当然贝格米尔是流浪到这里的,光是看着他那柄巨大的黑剑,凯内希斯和其他的佣兵领袖就想让他加入。至于公孙狻猊,他像玛利亚那样通过了七席考核,而W正被凯尔希派遣去巴别塔做常规训练和技术交流。
  当时巴别塔七席的轮换领袖正好是伊内丝,所以这几个人都归属她管辖。而镜术师玛利亚在卧底时,巴别塔的临时营地设立在了乌萨斯的无人区,她们负责执行一系列调查或剿灭任务。
  她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萨卡兹人,伊内丝根本察觉不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善于伪装的玛利亚就瞒过了伊内丝。而巴别塔当时也没有会使用心灵系术式的干员,再加上作为同族,伊内丝内心深处的一丝善良让她接受了镜术师玛利亚。
  每少一个萨卡兹人在世界上流浪,就离特蕾西娅的目标更近一步,伊内丝选择跟随特蕾西娅也是出于这样的情结。就算玛利亚并不是卡兹戴尔原生的萨卡兹人,但是伊内丝把所有萨卡兹人都一视同仁。
  是她接受了镜术师玛利亚的加入,同样她也没有阻拦镜术师玛利亚的离开。
  “我找到我的人生目标了,伊内丝领袖……我会前往我应该去的地方,做我应该做的事……祝您武运昌盛,战无不胜……”
  这是玛利亚离开时对伊内丝说的最后一句话,伊内丝在她走之后就不知为何,对她的和那句话印象就慢慢地淡化,直到埋藏在心底,她有一段时间甚至都不记得这个人曾经来过巴别塔。
  “你的人生目标就是与我为敌,与曾经接纳你的巴别塔为敌嘛?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这样背叛我!我是多么信任你!玛莲娜!”
  回到现在,伊内丝内心的愤怒让她充满了斗志,萨卡兹人血脉中纯粹的战争之血也被激发。她挥舞自己的双剑,对着手持短匕首的玛利亚发起连续不断的攻击,那剑风中充满了愤怒,也充满了不解。
  她开始怀疑自己内心的善良,是否是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祸根。
  “我叫玛利亚……伊内丝领袖……很抱歉,当时用的是另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玛利亚后退几步弹开伊内丝的双刀,冷冷地说道。
  “现在知道你的名字还有意义嘛?!这也是你编出来的吧!不要再欺骗我了!”伊内丝喘息着,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水,她眼中的红色光芒覆盖了整个瞳孔,眼角周围也隆起了血管。
  “我把我最后的信任给了你,结果……在我去拯救我的后辈们时,袭击并且阻止我的人却是你……”伊内丝举起长剑,对着玛利亚恶狠狠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我宁愿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是你!”
  伊内丝从看到镜术师玛利亚切换出来的那副熟悉面孔时,她感觉她内心的某种信仰已经崩塌了。玛利亚也是察觉到伊内丝的情绪变化,又碎裂了面部周围的空间,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样,想让她平静下来一些。
  可伊内丝看到玛利亚现在的面孔却越来越愤怒,在伊内丝看来那是一副充满了谎言与欺骗的面孔。
  “我没打算伤害您,伊内丝领袖,现在她们的包围圈已经形成,我在这里的工作也完成了……”玛利亚叹了一口气,然后扭了扭脖子发出了骨头清脆的声响。
  “这才是你的目的嘛……原来你也是整合运动……”伊内丝狠狠地咬紧牙关,眼中的红光更加猛烈,她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快要失去了理智了一般。
  萨卡兹人的战争之血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容易失去自我变成萨卡兹狂战士,而伊内丝强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的愤怒阈值非常高。
  可就算这样,伊内丝感觉现在自己也无法再坚持下去,马上就要冲向着那疯狂和毁灭。
  “您阻止不了我离开,我也只是稍微拖延了一下时间而已……您的剑术依旧强悍,如果不是站在相对的立场上,我会很乐意再次跟随您的脚步……”玛利亚收起匕首,打算离开,她不想再战斗,更不想看到伊内丝因为愤怒失去自我。
  “你从来没有和我并肩同行过,我不知道你窃取了些什么情报,也不知道你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但是我现在确信,我的血仇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你!”
  伊内丝的手中突然发出红色光芒,用力出拳将那股源石能量击向了玛利亚,玛利亚本想展开镜术空间逃离,可是那股能量直接穿过了玛利亚展开的镜面命中了她。
  “这是战争之血的标记……伊内丝领袖……我万分荣幸,您会选择与我死斗到底……我也希望我能在完成这一切之后,能死在您的剑下……”
  “你什么都完成不了的,我都会阻止你,玛利亚……”
  伊内丝收起双剑,看着玛利亚的身影像一面碎裂的镜子分裂成了无数碎片,带着点点星光闪耀在夜空中,也照亮了伊内丝孤独的脸庞。
  已是深夜,伊内丝转身继续向暗区奔跑而去,纠缠许久,还没有来得及给凯内希斯发消息。于是她一边奔跑,一边拿出和凯内希斯一样的装置,给凯内希斯报告了自己的遭遇和现在的状况。
  她不知道整合运动究竟出动了多少人,但这本应该是一场快速撤离的任务,却被塔露拉抢占先机,ACE小队也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她也不理解凯尔希是怎么想的,究竟为何要让一个行动预备队如此深入,就算是转移特蕾西娅博士,这种事完全可以让巴别塔来做。而且如果是巴别塔的精英佣兵,就算面对数量众多的整合运动,她们也都能突破重围。
  伊内丝发完消息,然后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她必须要从外围突破出一条血路,哪怕这样做非常危险。
  这边的凯内希斯在困意逐渐占据脑海时,熟悉的嘀嘀声又响起,她赶紧拿起那个通讯装置,看到了伊内丝发送过来的消息。
  “伊内丝领袖也被那个女人袭击了?!而且那个女人是……玛莲娜……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凯内希斯坐了起来,看着伊内丝发送来的消息,怎么也不敢相信。
  虽然只是见过几面,进行过一次合作剿灭,但是她记得那个蓝色头发神情冷漠的女人,在莱塔尼亚被袭击的时候,她居然没有看出来袭击她的那个人居然就是曾经在巴别塔共事过的人。
  “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出现在这里,为了保护孩子们我还是牺牲一下睡眠吧……去巡逻一下……”凯内希斯爬出了睡袋,趁着月色离开了自己的帐篷,查看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异样,大家都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噗哟噗哟”,让凯内希斯松了一口气。
  “对了唉……那个白头发的女孩子会不会是……阿米娅妹妹的女朋友呀……毕竟我很长时间没有见她了,她天天跟着凯尔希医生,身边全是女孩子,性取向会改变也是正常的吧……不过我现在才发现……为什么不管是罗德岛还是巴别塔,都是男少女多呢?特蕾西娅小姐……还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呀……这个秘密是不是被你带进坟墓里了呢……”
  她在迷茫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永远带着自信微笑的女人,对于凯内希斯来说,她也像一个姐姐一样爱着凯内希斯。
  凯内希斯不停地来回踱步沉思,地面的积雪都被她走出了一条深色的沟壑。她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于是不想打扰熟睡的阿米娅等人,继续进行巡逻。
  “伊内丝领袖,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加油,我会在这里默默支持你的!孩子们都很好,许久不见,阿米娅成熟了许多,也多了很多朋友,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我想特蕾西娅博士看到了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输入完这句话,也算是给伊内丝报平安了。凯内希斯拿出了一把短柄战斧,抛在空中然后接住,像在玩杂耍一样。这些短柄战斧都是用银色的高碳钢打造出来的,凯内希斯的源石技艺和刻俄柏的很像,那就是生成金属物件,比如自己打造好的短柄战斧。只要用于近战攻击的两柄主要战斧还在,她就能近乎无限地生成那些金属斧。
  可惜她的武器不能像刻俄柏那样种类繁多,二者的源石技艺同样属于钢铁系术式,可也会受到种族和体质各方面的影响。
  把玩着短柄战斧,凯内希斯不停地打着哈欠,突然她的手滑了一下,战斧落在地面发出了尖锐的破裂声音。
  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是这种尖锐的声音,这根本不是武器落入泥土的声音。她捡起战斧趴了下去仔细观察,发现有一些不对劲。
  “这……这是……玻璃?!”
  凯内希斯赶紧用手剥开了那些雪,发现地表果然是一块巨大的单向黑色玻璃,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而且因为战斧的撞击,上面已经出现了裂纹。
  也难怪,凯内希斯踏足这里时她觉得这里的触感很诡异。
  “不会吧……不会真的这么巧吧……这难道就是那个地方?!我以前买乐透的时候怎么运气没有这么好啊!该死该死该死!”凯内希斯在心里怒骂道,屏住呼吸动作越来越轻,慢慢地缩了回去。
  那玻璃上的裂纹越来越大,她想叫醒众人,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发出巨大声音只会让玻璃裂得越来越快。这块玻璃承受了好几个人的重量,而且她不知道玻璃下方的空间有多大,如果是万丈深渊,玻璃碎裂的话所有人都会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B计划揉着惺忪的睡眼拉开了帐篷的拉链,刚刚凯内希斯发出的声音吵醒了他,他想要走出来。但凯内希斯连忙制止住了B计划,让他不要说话屏住呼吸。
  “怎么了?”B计划用手语询问道。
  凯内希斯指了指下方的玻璃,B计划马上明白了什么,连忙捏住鼻子,慢慢向后退回帐篷。
  凯内希斯感觉到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混沌,她终于退回了自己的帐篷处,不停思考现在怎么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B计划回到帐篷后,连忙捂住了杰西卡的嘴,叫醒了她,让她不要大声说话。因为杰西卡稍微挣扎了一下,B计划听到了尖锐的玻璃碎裂声传来。他的听觉和他的视觉一样灵敏,同样杰西卡也是,这碎裂声让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凯内希斯慢慢地恢复了呼吸,可是就在她准备回到帐篷寻找自己的工具时,正好头顶的落下了一根树枝。
  “这个假期真的好不幸……”凯内希斯叹了一口气,连忙握紧自己的战斧。
  那根不大的树枝落在了玻璃上,碎裂声越来越大,直到那玻璃的裂纹慢慢延伸出去。也是在一瞬间,所有人都塌陷了下去。感受到这股下坠的力量,沉睡的众人猛地惊醒,失声尖叫起来。
  凯内希斯驱动术式,向着帐篷处甩出了几柄飞斧。她想要用斧子将众人钉在墙壁上,可是斧子刚刚脱手,她就重重地摔在了地面。
  阿米娅等人挣扎着从摔坏的帐篷中爬了出来,因为疼痛她们纷纷发出了痛苦的低吟声。
  阿米娅睁开眼睛就看到,所有人都落在了一个类似走廊的地方,而头顶是破裂的玻璃穹顶,以及那满天的星光。
  “抱歉宝贝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凯内希斯摇摇晃晃地走向众人,这样戏剧性的一幕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里……我好像来过……”霜星抬起头茫然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你没受伤吧?”阿米娅也是本能地一直牵着霜星的手。
  “我没事……我想这里应该就是……栖息地……”霜星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却像失忆的人在尽力回想着什么一样茫然。
  嘉尔露开启了紫罗兰咏叹调,为所有人治疗。因为只是摔伤,嘉尔露只用了一部分技力就完全治疗了所有人。
  “头奖!嘿嘿嘿……”凯内希斯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将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大家休息一下,不要分散,我们先向前查看,如果没有东西的话就往回走,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像迷宫一样……”
  “为什么我们会掉下来呢?”阿米娅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其他人也同样一脸疑惑,除了B计划和凯内希斯。
  “我们还是快走吧……嘿嘿嘿……反正也不用去找了不是嘛?”凯内希斯走向前方,准备带路,作为队伍中最年长的一位,其他的男孩女孩们自然也是相信她,跟了上去。
  暗区附近,整合运动的一个临时营地,几个近战兵正百无聊赖地打起扑克牌,而小队长则在一旁呼呼大睡,只有一个通讯兵在不停鼓捣着自己的通讯装置。
  “就那么几个小丫头至于让我们都来嘛?我觉得还没开打我就先无聊死了……”
  “要决战了,兄弟,塔露拉小姐要清算罗德岛了,那墓穴里面有那个凯尔希老太婆的女儿,她肯定要找人支援……”
  “我们人多势众,不怕她们,她们都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构成不了威胁的……当然除了那个拿链锯的女人……”
  “还有那个用铁锤的女人……真的很野蛮……我亲眼看到她用她的铁锤砸扁了一个穿重甲的老兄,是真的砸成了肉酱……”一个近战兵出了一张王牌,终结了这一局牌局。
  “照你们这么说,感觉她们其实还是有很多人挺麻烦的呀……”
  “是啊……那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打牌呢?我只是来混口饭吃,不想搭条命进去啊……”
  小队长动了动身体,看到这一幕的几个整合运动牌友连忙停止了讨论,而那个通讯兵依然在盘弄着装置,不停发出消息。
  “喂兄弟!你已经在那里鼓捣半个小时了,是不是坏了啊?”一个语气轻浮的整合运动近战兵不屑地说道,可是那个通讯兵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喂!问你话呢!”
  “外围的岗哨……都联络不上了……”通讯兵回过头看向那个牌桌时,他发现周围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地上一滩滩血迹。
  “在找人嘛?”
  通讯兵听到了一个沉闷的女声,然后慢慢回过头,发现伊内丝手持双刀,双眼发出红光死死地盯着他。
  “我只是来这里工作的,伊内丝领袖……”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你觉得我还会让你走吗?”
  过了一会儿,伊内丝缓缓走出了那个营地,看着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的整合运动,她就觉得这些乌合之众简直不堪一击,同样,她再次开启了战争之血,眼角的血管就像要爆裂开来一样。
  这一次她的战争之血带着很多的理智,剑锋和速度都更加凌厉,面对这样最佳状态的伊内丝,可能这群低级的战斗人员能够活下来才会令人意外。
  “好了塔露拉,现在该找找你在哪里了……你在里面藏了什么?梅菲斯特?浮士德?还是……雷德……”
  就在伊内丝准备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一个趴在地上的整合运动成员突然起身,抽出了自己的砍刀劈向了伊内丝。伊内丝本能的侧身一闪,她也听到了一声尖啸破风划过了夜空。
  一束银光将那个整合运动的成员钉在了地上,穿过了他的胸膛。伊内丝回过头,看着远处茫茫的雪原轻轻笑了笑。
  “还是那么久呀,千秋……抱歉,漏了一个,浪费你的时间和箭矢了……”
  自言自语一样地说完,伊内丝继续向前深入,她知道那个人一直都会在背后默默守护着伊内丝,哪怕是没有告诉她必行的目的,她也会跟上来。
  如果是有那个女孩暗中相助,伊内丝很有信心将众人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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