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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浪人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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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格维尔摘下了一直佩戴在头上的黑色头盔,他光秃的头顶已经没有头发,但是却有着白色的络腮胡。凯尔希带领其他人走向前,这个时候众人才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一副让人觉得熟悉,却又非常陌生的面孔,和泰拉人无异,但是他的头顶没有角,没有耳朵,他的耳朵和无角无耳的萨卡兹血族一样长在侧面,但却是圆形的短耳朵。
  巡林者终于看到了自己老朋友的正脸,于是坐在了他的旁边,释怀地笑了出来。
  “孩子们,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为你们完成,那就是解除这四柄外域魔剑的封印,将莱万汀他们放出来……”英格维尔慢慢地将自己上半身的盔甲拆除,露出了满是褶皱和伤痕却能看到健壮肌肉的上半身,上面布满了黑色的纹身。
  “您的第二双手……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史尔特尔看到他肋骨方向的两只手就像用黑色的针和线缝合起来的一样。
  “这个……是我路过史东威尔城的时候,请当地人帮我做的一个小手术,我还算适应下去了……”英格维尔发出了笑声,他的胡须太长,以至于看不到他的嘴唇。
  “那是什么地方呀?”劳菲这段时间听到了太多陌生的名字了,她旅行时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她猜测这是另一个世界她不认识的地方。
  “那个地方同样来自一个绝望的世界,有着一个绝望的王,还有一棵燃烧殆尽的黄金树……不过你们永远也到不了那里,还是不用跟你们讲述这个故事了……”英格维尔的眼睛是澄澈的蓝色,他用慈祥的眼神看着跪坐在他面前的尤顿海姆之子们。
  “您打算怎么做?是需要用到我们的剑嘛?”法布提皱紧眉头,心里有一些紧张,现在的他面对的是完全崭新的世界,他根本就看不到未来,只能走好现在的每一步。
  “是的,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我把主神沃登的两个儿子,还有他的两个伙伴给封印起来了,导致它们一直以残缺失忆的状态去守护你们,让你们没法发挥他们真正的力量……”英格维尔伸出了四只手,然后慢慢站了起来。看到他的动作,史尔特尔等人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将莱万汀,米斯特汀,格拉姆和安格博达召唤出来,递给了英格维尔。
  “对不起……孩子们,我已经没法再陪伴你们走下去了,往后的人生和未来,你们四个要携手并进,无论如何艰苦,要带领着大家用你们最强大的尤顿海姆之子的链接,带来光明……你们手中本是带来毁灭与绝望的混沌魔剑,但因为你们心中的爱与希望,这些剑终将拯救这个世界……”
  “凯尔希小姑娘,我觉得我的血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帮助到你,我同意你取走我身体的一部分,就当是我对你的答谢吧……”
  “我的老朋友,如果还能重来,我还是想去看看你的故乡,那个地方一定很像露斯契亚……”
  “卡斯特小姑娘,请你继续坚守心中的正义,正视黑暗,和凯尔希小姑娘一起走下去吧……”
  此时史尔特尔四人早已经低下了头小声哭泣起来,但是英格维尔呵斥住了他们,让他们收起眼泪,面带微笑地直面一个剑圣的归乡之路。
  英格维尔长长地深呼吸了一下,呼唤着爱人芙蕾雅的名字,将四柄长剑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四色光芒像血管流动一样,将那些神之子们封印在英格维尔体内最后缺失的一部分给交还回去。
  “合一,便是这剑术的极意……”
  当英格维尔停止呼吸的时候,他还定定地站着,睁开眼睛一直凝视着远方的海滩,看着他来时的路。
  他终于回到了故乡,回到了爱人身边,也回到了诺斯卡领地千里冰封的嚎风峡湾,看到了天启战帮领袖那雄伟的背影。
  英格维尔慢慢脱去身上的盔甲,在那片满是花朵和绿色草地的海洋向前奔跑,向着自己的爱人奔跑而去。
  “走了好远好远的路呢,英格维尔,你还好吗……”
  “我真的……非常想念你,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伊米尔……”
  “很快我们就能再见到他了,我们一起在瓦拉哈尔永生不朽,没事的英格维尔,你能放下心中的恨,接受我的爱,我就很满足了……”芙蕾雅一脸平静的笑容抚摸着英格维尔的侧脸。
  现在的英格维尔恢复了正常诺斯卡人的形态,接肢上的两只手也都消失,他的橙黄色头发扎成了长辫,向后绑住,不过脸上依然是络腮胡。听到那些温柔的话语,他紧紧拥抱住了芙蕾雅,久违的温暖让这个饱经风霜且痛苦万分的男人痛哭流涕。
  远处的伊娜莉慢慢从天而降,看着紧紧拥抱着的二人,有些惆怅,但还是欣慰地笑了。英格维尔的哭泣声停止之后,放开了芙蕾雅。那个头上有着纯白色埃拉菲亚长角的泰拉女孩,选择和一个异乡来客结为连理,抛弃了种族间的差异,用爱感化了这个本应毁灭泰拉的混沌勇士。
  她当然能够理解,她的爱人要对伊娜莉说一些告别的话。
  “那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替我照顾伊米尔,扶养他长大,可惜……对了,我不在以后,希望你能多帮帮他们,就当是我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吧……”英格维尔挠了挠头,看着伊娜莉羞涩地笑了起来。
  看到他像曾经那个大男孩一样,伊娜莉跟着他一起放声欢笑,当然也在心里答应了他的要求。
  “怀特芬,我骄傲的黄金圣殿骑兵之子啊……真银剑意就交给你去守护了……尤克拉希尔将带着荣光回归,而你将点燃那炽热燃烧的火炬,飞向苍天……”
  伊娜莉在心中默念,然后带着英格维尔和芙蕾雅走向了金色阶梯,在那瓦格里安女武神的领域之上的湛蓝天空,那黄金铸就的殿堂在等待着这对分离已久的爱人。
  他们将带着光明永生,喜悦且紧紧相连。
  众人将沉睡过去的英格维尔放平,凯尔希拿出一个针筒,从英格维尔的手臂中抽出一管黑色的血液,而阿米娅用手轻轻帮助英格维尔合上眼睛。
  四个尤顿海姆之子用周围干枯的木材给英格维尔做了一条简陋的船,并且做了一个高高的风帆,众人将英格维尔搀扶上船,然后慢慢推向了海边。
  银白的雪花落在凯尔希的脸上,她不知道那划过眼角的是眼泪还是雪花融化而流下的雪水。
  看到英格维尔决绝而又充满荣耀的告别,凯尔希将特蕾西娅和英格维尔传递给她的意志永远铭刻在了心中,那光明的未来还未到来,又怎能在这里停下脚步。不过现在,是送这位属于整个泰拉的浪人归乡的时候了。
  他要死得像一个泰拉人,一个来自萨米的勇士。
  贝格米尔用自己的打火机给巡林者的弓箭点上火。看着远远漂去的船,巡林者安抚下了自己难以平息的心,射出了那一发燃烧着的弓箭。
  带着对友人的回忆,对这个世界光明未来的期待,以及那未曾离开的荒原,巡林者的箭矢命中了英格维尔的船帆,火焰将其点燃之后,那燃烧着的小船慢慢漂向了北方冰海的最深处。
  火光照耀了所有人的脸庞,她们无不带着无声的泪水,目送着英格维尔回到故乡。凯尔希将那管黑色的血液牢牢握在手中,然后呼唤众人准备回到罗德岛。
  “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变化呢?”史尔特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询问着众人。
  “试一试?”
  贝格米尔对着远处无人的空地,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结果一道道带着尖锐冰刺的冰墙拔地而起冲向前方,撞开了无数的枯死树木。
  “好了好了亲爱的,我能猜到了我和劳菲的变化了……哥哥呢……”史尔特尔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战战兢兢地看向了法布提。
  法布提轻轻一笑,打了个响指,众人还未看到那金色电光,就已经来到了罗德岛的指挥中心。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吓得抱在了一起,而华法琳也是吓得赶紧站了起来,一脸惊讶地地看着凭空出现的众人。
  “你们没事吧?”华法琳急切地询问道,“刚刚罗德岛乱成一锅粥了凯尔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两个家伙眼睛直接变成金色了!”
  “诸神时代开启了,华法琳……”凯尔希抱着手一脸平静地看着华法琳。
  “那是什么意思?”华法琳依然一头雾水。
  “一时半会跟你这大笨蛋解释不清,敬请见证吧,你看看她们两个……”凯尔希看向了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她们的双眼已经不再散发金色光芒,但是已经变成了青铜色的眼瞳。
  “未来的路将会非常艰难,但我们有她们……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们按照计划前往龙门……华法琳我等下去找你,你老地方等我……”
  凯尔希说罢,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控制中心,罗德岛陆地舰也在凯尔希的命令下启动引擎,离开了这里。
  阿米娅临走之前掏了掏爆米花桶,拿走了几颗超级辣的爆米花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现在控制中心只剩下了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还留在凯尔希的身边。
  “不赶我们走了?”拉普兰德凑近了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的凯尔希小声询问道。
  “反正你们走了马上又会回来这里,我已经不想管你们了,别弄脏地板就行……还有爆米花嘛?”凯尔希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拉普兰德,拉普兰德用力摇了摇头,但德克萨斯马上过来推开她,将一桶爆米花放在了凯尔希的面前。
  “唉……你什么时候对我也这么好我就很欣慰了拉普兰德,我感觉你一直在欺负我。”凯尔希接过爆米花,丢了几颗放进嘴中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哪敢啊凯尔希医生……我虽然平时没大没小,但我还是你的员工唉!你也是我的老板!”拉普兰德摊开手一脸无奈地抗议道,德克萨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逗你玩的,我在开玩笑,我知道你敬爱我……”
  看到凯尔希脸上的笑容,二人心里都很震惊,但同时也释怀了很多,以前面对凯尔希时的那种压力已经荡然无存,她们都改变了自己。
  “不过你说的,那诸神时代是什么意思啊?”德克萨斯杵着下巴看着凯尔希慢慢地吃着爆米花一脸惆怅地问道。
  “就是那些传说中被泰拉人称之为‘神’的伟大存在已经归来了,或者说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应该也是被某个神盯上才会变成那样的吧?”凯尔希出神地看着大屏幕,又吃了几颗爆米花咕哝着说道。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还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关于涅墨西斯的事,于是只能点了点头,将之前经历的那些事都告诉给了凯尔希。
  “你们感觉她怎么样?就性格上?”凯尔希问了一个让二人都意外的问题。
  “唔……怎么说呢……很严厉,和你之前一样……像个冷酷的老师……”
  “意思我现在不严厉嘛?”凯尔希看向了她们,嘴里咀嚼着爆米花发出声响。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二人同时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又同时点了点头。
  “也罢,反正到时候教育你们两个的不是我,是她,我就看你们两个怎么发挥就行,至少她不像欧阳大人训练陈长官和李长官那样你们就知足吧……”
  “是啊……陈长官和李长官居然还能活着……”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又异口同声地自言自语道,看到现在的二人身上这股默契感比刚来到罗德岛时要更强大,凯尔希知道她们两个的神并不会骗她们。
  “我也要去找找我自己的‘神’了……你们看好大屏幕,有什么情况再告诉我……”凯尔希放下爆米花,揉了揉肚子,然后准备离开。
  “你要去睡会儿?”拉普兰德挠了挠耳朵。
  “不睡了这一次,我去实验室,拜拜!”
  告别了凯尔希,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摊开手耸了耸肩,她们不理解凯尔希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于是将疑惑抛在脑后,又开始争抢起最后一桶爆米花。
  艾丽妮睁开眼睛后,就赶紧去寻找自己的剑,慌乱地在罗德岛陆地舰内跑来跑去,直到在武器室看到了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才刹住车。
  “我的剑呢!”艾丽妮气喘吁吁地站在武器室门口询问道,看到艾丽妮赶来,歌蕾蒂娅赶紧站起来将艾丽妮的剑递给了她。
  就在艾丽妮接触到她银色长剑的一瞬间,她的双眼爆发出了青蓝色的光芒,背后也生长出了如同喷气式战机尾气一般的光翼,让歌蕾蒂娅连连后退。
  看到这一幕的两位深海猎人不由自主地为斯卡蒂担心起来,但是经过马上恢复正常的艾丽妮身边时,她们听到了艾丽妮在低声自言自语。
  “苍空之主回应我的呼唤了……她回来了!”
  黑一脸惊讶地看着身边的白鳍生长出流苏一般的线条光翼,抱住了头连连后退。因为她也感觉到自己的重弩变得轻盈起来,刚刚那声沉重的呼唤还在心底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你还好吗?白小姐?”
  “我怎么什么感觉也没有呀……就是背上有点痒痒的……”
  与此同时迷迭香也是发现自己的重剑变得比以前更加轻盈,能随意挥动,甚至能单手举起,一脸惊叹地在走廊上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她当然听到了那严厉如同慈父一样的呼唤,沉重地呼唤着迷迭香的名字。
  整个世界好像都发生了改变,无数人都听到了那神秘的呼唤声,当然现在罗德岛陆地舰内感受最明显的是两位龙子和三位岁。她们聚集在一起激烈地讨论起来,纷纷说出自己的想法。
  “昭明神在归隐之前,将大龙脉托付给了瓦伊凡人的巨龙之神达里维安爵士,可是我感知到了大龙脉!它好像回来了!那么……”
  “达里维安爵士也回来了……诸神都归来了,所以大家刚刚才会乱成一锅粥的呀!”令看着夕展开的画卷,上面用黑色水墨画着一条金色的巨龙,它的面前是一个高举手臂,另一只手端着骑士长枪的红甲骑士。
  “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听到啊?”年挠了挠头,她当然不知道昭明龙神和曦和龙后已经归隐太虚,只留下了一群迷茫的龙子和不知归处的岁。
  “如果是这样,那么……札拉克祖神说的那些东西……也会出来吧……”诸葛螭吻低着头小声说道,她的话让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管他谁是谁,老子来一个砍一个,我们有这么多兄弟姐妹,还有鼠王的军团,更别说还有大理寺的那几个八婆,光是炎国这块硬骨头它们就啃不下来,更别说整个泰拉了,他们真的敢来嘛?”诸葛睚眦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愤愤地说道,令听了那些话之后拍了拍他的头,让他不要轻敌,提醒他就算是札拉克的祖神都受了重伤,成了那四个怪物的手下败将。
  “我们必须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现在最了解那些家伙的就是我们炎国,我觉得有必要去好好整理一下那些史书了,现在那些东西不是神话传说,而是敌人的资料……还要通知司岁台大理寺和林将军他们做好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变,我作为目前我们几个年纪最大的一个,我打算让睚眦螭吻年年夕夕你们几个成立一个行动小队,随时准备支援到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哪怕化龙也要去到!”令语重心长地说道,螭吻和夕都点了点头,但是年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你们说公孙狻猊会不会去争夺大龙脉?那可是……”
  “能让龙化龙神的真龙之息……”夕也一脸沉重地缓缓说道。
  “必须马上找到那个瓦伊凡的巨龙之神……而且是在公孙狻猊之前……”令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然后看向了在一旁百无聊赖的诸葛睚眦。
  “我知道,不出意外地话,这就是最后一次九龙争魁了,令姐……”诸葛睚眦打了个哈欠,然后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回到龙门,我们几个就出发,我做队长。令姐,你是否会顶替夕夕姐姐加入‘琴棋书画’?”
  诸葛睚眦摘下了口罩,令是第一次看到他眼神中那坚定的战意。不再愤怒,而是充满了熟悉的宁和之息。
  “若你大哥和小冉小风的宁和就是我,那我自然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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