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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归乡之路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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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罗德岛这边,凯尔希重新回到了办公室,仔细研究起面前的那本书。面对种种疑点,凯尔希开始冷静地分析起目前的局势。
  这本书不像是伪造出来的,上面的字确实是伊米尔本人的字迹,凯尔希在这本书中一些拓印出来的手写报告中看出来了。但是这本书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会不会太过于巧合了一些?
  不仅仅是因为这本书是伊米尔送给尤弥尔的礼物,更重要的是里面那份记载着伊米尔重要计划的纸张,恰好就被凯尔希发现,而且恰好罗德岛内就有一位可以解读那些符文的神秘学家。
  经过分析,凯尔希认为这是有人故意而为的。
  可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没有被监控察觉到的情况下潜入到罗德岛,并放下这样一本书?
  是法布提嘛?这个人目前的立场非常不明确,他把自己的妹妹和兄长带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陷阱,如果是他,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可能会暴露伊米尔计划的行动?
  凯尔希目前只能将目标锁定在消失已久的尤弥尔身上。她在上一次炎国边境的大战中掳走了林将军文月夫人和一众炎国的总督,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她了。
  无论是那个尤弥尔博士,还是那个被伊米尔控制的木偶,尤弥尔都没有再出现过,这让凯尔希不得不怀疑这是尤弥尔做的。
  问题就在于,尤弥尔的分身没有实体,只是一个类似精神投影的形象物,她应该没有能力去拿起这本书的。
  凯尔希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她接着翻看着那本伊米尔的著作。她已经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但是还是感觉没有什么发现,她觉得自己在这逻辑清晰,理论扎实的著作熏陶之下快要成为一位植物学家了。
  这时候,凯尔希的手放在了书的某一页上,当她正准备翻下一页时,她的目光移到了一个单词上。
  “Ingwaz”
  这是卢恩符文之一,代表的是国王。根据萨米的传说,一位名叫英格维尔的国王带领人民跨过了世界最北边的冰海,来到现在的大陆,建立了一个名为萨米的国家,至于他们原本从何而来就无从得知,凯尔希听到这个故事以后认为英格维尔国王就是萨米的第一个领导人。
  可是一本关于植物学的著作之上为什么会留有卢恩符文呢?卢恩符文虽然是萨米人文化的传承,但是他们使用的文字和语言都是现代演变出来的,已经不再使用在一些官方场合或者著作之中了。
  顺着那个单词往下,是一排长长的萨米文字,凯尔希能够读出上面的文字。
  “英格维尔,我伟大的父亲,您的意志将会在我的身上继续传承,我会带着荣耀在瓦拉哈尔与你重逢,永远敬爱您的伊米尔。”
  这段随笔一样的文字让凯尔希连忙回想起了伊米尔的全名,发现了一个让她震惊,却又被她忽略的事实。
  伊米尔名为英格维尔森·伊米尔·赫尔迪恩·兹里亚齐,而在萨米的一些地区,会用父亲的名加上“森”或者“多蒂尔”来表示儿子或者女儿。
  所以伊米尔的父亲就是英格维尔,凯尔希当然听过那个失乡剑士的故事,那个已经成为北境的传说,又突然消失在世界上的传奇剑士。
  有人认为他是找到了回到故乡的道路,离开了萨米;也有人认为他被某位比他更强的人斩杀了,至于埋葬在哪里却又是另一种说法,种种传言让英格维尔的故事变得更加神秘起来。
  一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国王,和一位同样不知从何而来的剑士,凯尔希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什么。
  凯尔希决定去寻找曾经和英格维尔旅行过的巡林者,让他再多回忆一些能解决她疑惑的往事。作为罗德岛年龄较大的几位干员之一,凯尔希在私下里和巡林者交谈的时候偶然间听说过他和英格维尔的旅行。
  但当时的凯尔希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许久之后的今天发现这些联系,她也是把巡林者的故事当成了一个老人漫长一生中的一个美好回忆。
  巡林者最近一直在加工站帮助狙击干员们赶制弹药,尤其是现在多了一个B计划,他的子弹参数要求很高,一天时间加工站只能制造出两枚子弹,让巡林者很是头疼。B计划从加入罗德岛的行动后只开过两枪,但是每一枪都是毁天灭地一样的效果,所以就算他没有要求,罗德岛还是决定模仿炎国工艺为他制作几枚备弹。
  当凯尔希走进加工站时,发现巡林者正在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的制造仪器。虽然巡林者是白色皮肤的萨弗拉人,但是凯尔希能够通过他面部肌肉的变化来感受到巡林者的情绪,同样对于凯尔希来说面对12F的时候也是这样和他相处的。
  “怎么样了?还顺利吗?”凯尔希走上前和巡林者一起端详着仪器里一颗粗壮的子弹。
  “我不知道,凯尔希医生,这种.500口径的马格列夫子弹我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更别说制造出来了,我很担心它会爆炸,伤到那个小朋友……”巡林者的语气有些惆怅,他平时虽然是一个很随和的老先生,但是一遇到让他专注的事情出现问题,就会让他像这样烦恼。
  “原来这是马格列夫先生研发的子弹嘛?很容易从上面看出他的性格……他以前还请我喝过咖啡,现在想想都过去这么久了……”凯尔希听到故人的名字,也是看向了天花板回忆起来,那位受人尊敬的乌萨斯武器工程师,最后一面是在凯尔希和他在前往炎国避难的途中遇见,在一家朴素的咖啡馆里,两人作了最后的告别。后来凯尔希从魏彦吾的口中得知,这位老先生最后在开阳的一家兵工厂内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您和他说了些什么?”巡林者低头问道,目光没有离开制造台上的那枚巨大的子弹。
  “跟你和英格维尔当时说的那些一样。”凯尔希转头看向了巡林者沧桑的脸,语气却很平静,她并没有沉浸在过去失去友人的悲伤中。
  “英格维尔嘛,我也是看到贝格米尔他们才想起来这个人,而且之前也跟那个小伙子谈过了,我知道伊米尔是英格维尔的儿子,但是我不知道这几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巡林者抬起头看着凯尔希,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伊米尔是想摧毁这个世界,还是想重塑这个世界?”凯尔希这时候问道一个让巡林者感到很惊讶的问题。
  “那些被称谓血神仆从的东西,它们为什么来了又走?他们真的只是来攻击炎国的吗?为什么伊米尔能够召唤它们?”凯尔希抱起了手,和巡林者四目相对。
  “您是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个炎国传说中的邪神,所造成的阴谋?”巡林者听到这里时感觉到了一丝来自未知的恐惧,这已经不是他们这种凡人能够接触的事情了。
  “您以前和英格维尔旅行的时候,他有对您说过什么关于自己故乡的事嘛?”凯尔希让巡林者坐在了凳子上,自己则靠在制造台的旁边。
  “他一直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很少和我提及自己的事……”巡林者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什么种族的,他没有任何形状的尾巴,他甚至都没有摘下自己的头盔……头盔?”
  巡林者突然想起了什么,同时也证实了凯尔希的想法。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认为英格维尔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那个被称为血神所在世界的人。这也能解释这个失乡的剑客为何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
  “伊米尔的文件里提到,如果「终焉黄昏」发生,那么源石风暴会让整个星球的表面布满源石结晶,想象一下,一颗布满源石结晶的星球在外太空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巡林者先生……”凯尔希语气凝重起来,这应该是她今生遇到最大的一次危机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好像明白了……”巡林者恍然大悟,但是心中的恐惧感没有因为接近真相而减弱,反而更甚。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阻止伊米尔,不让那件事发生,这一次我选择让罗德岛全体出动,我通知了喀兰贸易的负责人银灰先生,我也特地告诉了杰西卡,她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凯尔希看向了制造台,那枚巨大的子弹即将完成。
  “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嘛,拉特兰的教廷禁军,莱塔尼亚的游骑兵,还有炎国的鼠王军团,他们没有来嘛……”巡林者突然恍惚起来,这个世界也是他的爱人生前所爱的世界,更是他一直支持他活下去的动力,可是现在这个世界正在面临毁灭的危险,自己除了感觉到渺小,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个世界不光有你我这样的战斗人员,还有很多平民,灾难发生的话,乌萨斯和哥伦比亚首当其冲,所以我也秘密告知了两国的首脑,他们现在应该忙着撤离平民或者转移核心城,往南前进,越远越好……鼠王军团应该也是在做这样的事,所以我就没有通知林将军,我也是想让他们保存一些实力,至少……如果灾难真的发生了,鼠王们还可以有一些后备计划,不至于让泰拉所有的生物灭绝……”凯尔希说罢,那颗巨大的子弹已经加工完毕,打开制造台的舱盖,凯尔希取出了那枚弹药,递给了巡林者。
  “现在的我们才是逆行者,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们像这颗子弹一样,哪怕从来没有发射过,它依然被制造出来,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请和我一起,为了这个世界放手一搏吧!”
  凯尔希的话深深惊醒了心中徒生恐惧的巡林者,她也深知自己不是第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了。只不过这一次,她是带领着罗德岛直面死神,和死神进行拔河比赛。
  而且他们双方手上的绳子,是这个濒临灭亡却又让人不愿放弃的世界……
  史尔特尔一行走进了那个因为核心城的碾压而失去生气的森林,因为树木都被压倒,再加上地上长长的履带痕迹,让她们前进得没有那么困难。
  “这些树真的好可惜啊,明明也是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森蚺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道,因为故乡的雨林,她很喜欢高大的植物,看到这些树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让她有一些伤感。
  “树不会反抗,但是我们会,祖玛玛……”瓦基特牵着森蚺的手,小声地说道。
  “瓦基特小姐说得对,他们对那些树做的事,总有一天会强加到无辜的人身上,这也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之一,我们会阻止他们的……”赫拉格也同意瓦基特的话,他在被史尔特尔点醒之后又找回了曾经那种为乌萨斯的人民而战,为心中的祖国母亲而战的感受。
  “可是,我总觉得有一些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不过有大家在,我就没那么担心了!”瓦基特握紧了森蚺的手,语气从一开始的迷茫变为了和在这里所有人一样的坚定。
  法布提在队伍的前方,听到了瓦基特的这句话,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就在他想要让众人停下休息的时候,远处突然传出了一阵金属轰鸣的声音。
  尤顿海姆发动了引擎,打开了城市中所有的灯光,但是并没有开始移动,而是依然停靠在远方的雪原之中。因为核心城的灯光,弑神者小队看清了原来尤顿海姆就停靠在众人之前,远远地就能看到那高耸入云的黑色方尖碑。
  “原来你在这里……”史尔特尔召唤出了莱万汀,贝格米尔也照做,而法布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也是跟了上去。
  所有人调整了战斗阵型,森蚺护在前方,而赫拉格负责殿后,将术师和医疗狙击干员们护在队伍中间。剩下的风笛和几位近卫干员们护在队伍的两侧,弑神者小队准备向核心城外围前进,然后登陆。
  看着面前的方尖碑,史尔特尔三人的心头又浮现出了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兜兜转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怎么也逃不出着尤顿海姆的围墙,无论多少次抬起头,还是会看到那黑色的方尖碑。
  “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战了,我也相信大家都会全力以赴的,就是……”史尔特尔看着那高大的方尖碑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比上一次更加顺利……”
  “吾爱,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我们大家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哪怕这是一个陷阱……”贝格米尔说完,看向了一旁的法布提。法布提眼神平淡,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让贝格米尔有一丝不安,那是一种决绝又充满不舍的复杂表情,如同这已经完全聚集起来的黑云一样,让贝格米尔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我会打一根主要的安全绳索在顶端,然后大家上去的时候注意把自己的保险绳挂在上面,这次我们人有点多,先让风笛她们上去吧!”黑组装起自己的弩枪,在一根粗箭矢的末端绑上了一根同样粗的绳子。她的箭头可以在命中目标之后伸出钉刺,从而牢牢地抓住核心城外侧的墙壁。
  “我和风笛一起先上去。”帕拉斯走了过来,将自己的武器放在背后。
  黑点了点头,然后瞄准了一个较高的位置,一声迅速的尖啸传来,黑的弩箭就钉在了核心城外侧的墙壁上。
  “这根绳子最长到150米,够用了,你们两个可以发射勾爪枪了。”黑将弩箭上的绳子拆离了弩枪的发射口,然后扔在地上。同时风笛和帕拉斯也将身上的安全绳挂在了主要安全绳上,发射勾爪枪之后,两人纵身飞跃,攀附在了在墙上,抓紧绳子往上爬行。
  “风笛小姐的长枪看上去就很重吧……”瓦基特看到这一幕感叹起来,而黑也是表示风笛的长枪其实是材质轻盈的复合材料,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重,最重的应该是放进那长枪中作为枪刃爆发的弹药。
  “接下来是艾雅法拉和小刻,然后是两位使徒大人,你们先上去占据高地,我随后和瓦基特小姐一起跟上。”黑清点了一下人数,按照她的这个战术排布,史尔特尔贝格米尔等人则会留在后面为众人殿后。
  随着一声声勾爪枪的声音响起,众人都顺着安全绳爬上了尤顿海姆外墙的顶端,风笛表示自己要先下去进行侦查,然后回收了绳索,钉在墙顶往下滑行。
  在森蚺和赫拉格爬到顶端时,留在下方的只剩史尔特尔三人。
  “我可以用格拉姆跳上去,吾爱,你就和法布提一起上去吧……”贝格米尔皱紧了眉头,用余光观察着法布提的动向。
  史尔特尔二人打出勾爪枪之后,然后慢慢往上攀爬,森蚺和帕拉斯负责接应二人,而先行侦查的风笛也传回了一切正常的消息,现在就等下面的三人来到墙顶就可以继续向前进发了。
  就在史尔特尔二人攀爬到外侧围墙的一半时,法布提突然用一种神秘的语气问史尔特尔:“史尔特尔妹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想说什么?”史尔特尔看到他脸上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她感觉到面前的法布提有一些陌生,甚至可以说不太正常。
  “格拉姆!”
  贝格米尔召唤出了格拉姆,往法布提的方向跳跃起来,银色巨兽带着贝格米尔直直地向法布提冲去,就在法布提慢慢伸出手即将触碰到史尔特尔的肩膀时,贝格米尔先行一步在半空中抓住了法布提的手。
  “猜对了,兄长,就是你……”法布提露出了神秘而且危险的微笑。
  “安格博达!”
  法布提八足骏马伴随着金色闪电发出一声长啸,还未等众人看清下面发生的事,法布提和贝格米尔就化成了一道金色电光消失不见。
  “小贝!哥哥!”
  史尔特尔歇斯底里地大声呼喊,但是面前只有一根空荡荡地随风飘扬的绳索。
  “史尔!快点上来!”
  森蚺对着下方的史尔特尔大声喊到,惊醒了愣神的史尔特尔。
  当史尔特尔爬到顶端时,眼前的一幕让原本轻松一些的众人又紧张起来。她们看到,尤顿海姆的黑色方尖碑上,开始闪烁着诡异的红色符文。
  “不好,他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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