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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六首六欲,百手千眼 / 1——我可以忍受苦难,只要我从未见过光明

1——我可以忍受苦难,只要我从未见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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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历2079年
  皇甫天罡漫步在路上,左手提着蛋糕,右手拿着各种水果,一蹦一跳,还哼着小曲。
  如果不是长着六颗脑袋,当真看不出与常人有什么区别。
  言归正传,皇甫天罡之所以如此失态自然事出有因,毕竟今天确实值得庆祝……
  辛苦了多年,终于把农村的房子翻新重盖,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余生也有了安身的地方。
  不由心生感慨:自己当真是上天眷顾之人。
  姥爷人已半步踏入黄土,身体虚弱,但能吃能喝,没有什么问题。
  皇甫天罡也只能努力尽孝道,让姥爷幸福的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
  父亲人到中年,身体强壮,甚至还可以在工地上继续上班。
  目前家里主要经济来源是自己,但有父亲为自己分担,肩上的担子确实轻松得多。
  家中没有欠债,更没有内在的隐患,现在的生活十分自由。
  今天房子竣工,又正好是父亲的生日……
  父亲是农夫出身,飘泊了太半辈子,恐怕没有过过生日。皇甫天罡正好借竣工的理由,为父亲过生日。
  想到这里,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年纪轻轻已经成为家中的一根顶梁柱,又十分孝顺,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种自豪感甚至让他忽略了周围人的视线,那种看怪物般的眼神。
  “这是什么?”
  “这真的是人吗?”
  “嘘~别让他听到了。”
  “妈妈,有怪物!”
  “什么狗屁东西都往街上跑!”
  周围人的议论声传入了耳中,就像在对自己说:“你是个异类,你不属于我们。”
  议论声和他们的眼睛中夹杂了惊慌、漠视、恐惧、恐惧、恶心……
  皇甫天罡眼中的光消失了,哼曲声变小,脚步加快,一路小跑回车中。
  “买好了?”
  “买好了。”
  发动机启动,慢慢驶出了停车位,这辆廉价的小车带着父子二人回家。
  皇甫天罡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嘀咕了一句:“六头怪物。”
  “吃什么?”
  “吃鱼吧!”
  “行……”
  两人又不再说话了,气氛一阵压抑。
  皇甫天罡不知道其他父子是不是这样的,但至少他们父子一直如此。
  皇甫玄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自己儿子,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他真的有些分不清了……
  自己当真做错了吗?难道当初进行手术才是对的?
  20多年前皇甫天罡诞生在了一家甲等医院,一时之间竟然引得众多医生、教授的关注。
  连体婴儿在医学界并不稀罕,双头的婴儿也很正常……可如果是六颗脑袋的呢?
  时代在进步,连体婴儿的问题也可以得到很好的解决,如果不想要进行分离,只需要安装一些强力的辅助设备,完全可以供养那些多出来的躯体。
  但是皇甫天罡的特异之处就是——不需要解决。
  皇甫玄曾经询问过为健康着想,是否需要进行分离手术。
  可是,医生的回答却是:
  “你的孩子非常健康!甚至健康到不可思议,他的每一个器官就像是经过了调试一样,完美的驱动着这具与正常人不一样的身体。
  一旦进行了分离手术,反而会破坏这具身体的正常运行。
  而且,时代在进步,以前的赛博朋克风又火起来了,或许你儿子长大以后反而要花大笔钱整成这样。
  花这冤枉钱不值当!”
  事实证明,当年那个医生确实是对,皇甫天罡一直都很健康。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皇甫天罡拥有几乎无死角的观察视角,身体也比一般人强壮一些。
  “哪来的雾气?”
  看着前方的一大片迷雾正在纳闷的时候,皇甫玄已经开车驶入了那片迷雾之中。
  “你就不怕是什么化学药品吗?快原路撤回。”皇甫天罡连忙出声制止。
  “我开这么久的车,什么没见过?两步路就回家了,我还懒得去绕。”皇甫玄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车窗,皇甫天罡只看到原处有一片血迹。
  “是哪只倒霉的鸟撞上来了吗?”
  突然,车体震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热浪,一颗高温的火团轻易烧穿了车顶。
  父子二人被掀飞出去,高温点燃了两人的身体,皇甫天罡被烧得在地上打滚。
  就在皇甫天罡灭火时,撇见了皇甫玄己经被压在了车的残片下,浑身燃烧,无力的哀嚎。
  皇甫天罡顶着火,忍着剧痛跑去帮自己父亲脱困。
  把自己父亲强行拽到路边,撕掉那些正在燃的衣服。
  将地上的泥土撒到了父亲的身上,拼命的刨土,拼命的灭火。
  哪怕自己身上依旧有着大片的火焰,哪怕自己的手指已经看得见白骨……
  “天罡,天罡!”
  “闭嘴!你没看到老子正在给你灭火吗?”
  “活下去!活下去!”
  “我叫你闭嘴!!!”皇甫天罡一边怒吼,一边刨了更多的泥土埋了上去。
  可是这毫无作用,皇甫玄已经没了动静,皮肤出现了大块的碳化。
  “爸,爸,爸爸!!!”
  皇甫天罡喉咙已经烧焦了,这句话只能在心中呐喊。
  皇甫天罡看着车的残渣和倒扣在地上的蛋糕,一时间眼中尽是迷惘。
  “没了?我爸这就死了?”
  亲人的离世带来的第一感受不是痛苦,而是不可置信——这就没了?
  一个人就这么永远没了?
  皇甫天罡走到蛋糕旁边,扔起向口中送。
  “活下去?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我爸都没了,我活着干嘛?”
  皇甫天罡眼中已现死意,可又瞬间打起精神:“不,我还不能死!!!
  姥爷他还一个人在人,我不能扔下他。”
  皇甫天罡猛站起,伴随骨骼的响动,终于彻底倒下。
  双腿已经炭化了,自然就无法站起了。
  己经看不见前方,因为眼球已经熟了。
  “我没做什么坏事啊!
  为什么我连孝顺父亲与爷爷都做不到?”
  神经大块坏死的皇甫天罡并未发现自己再次被飞来的东西砸中。
  但这次的东西带来的并非「死亡」,而是「新生」。
  二年后的皇甫天罡才知道这东西叫——「邪神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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