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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金姆惊愕看着莰蒂丝，他有点无法接受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前不久刚攀谈的人，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小女孩，就在昨日仍然为自己的父母默默哀痛的人。
“你……”莰蒂丝露出安慰的表情，但是金姆的沉默却告诉自己，他不想听。
“我们……先去送艾娜最后一程了。”金姆淡道。
他没有多在意，即便是令人印象深刻，她都不会有多少感触。他就是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归属感，即便是像艾娜这样的小女孩，他以后会碰到更多。
他自认为自己并不多在意这个有点令人印象深刻的女孩，他认为自己就应该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为什么？自己认为是铁石心肠？
回忆起前世的记忆，他也是一个感性的人，也会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孤儿感到悲痛，也愿意为一个家里遭到天灾的孩子捐出自己的绵薄之力。
我……变了？
金姆是这样想，他的思绪逐渐增多，他无论如何去调理，也找不到愁绪的源头。
不对，一定是有点，只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他想出席艾娜的葬礼，想亲自为她送上人生的最后一程。
他答应过小女孩的承诺，只是这种口头上约定就因为一场意外打破了。
他坦然接受了候补圣女的头衔，只因为他对于艾娜内心依旧有愧疚。
安静的房间内，莰蒂丝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衣装。
“好看吗？”莰蒂丝为自己梳了长发，为自己整理仪容。
“嗯。”金姆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想去说，也不愿意去说。
在艾娜的梦中，他记得那时的“自己”就是如同花嫁的衣装，只不过在细节上很多对不上。
金姆复杂看着自己宛如圣洁少女的模样，他却无法明白自己此时的心情，还不够，还不够体面。
他想要以最好的状态，去送这个女孩。
“莰蒂丝，给我一瓶血脉药水吧。”
他做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语，似乎理性被感性封印，宛如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
苦涩的药水进入他的身体，温热与刺痛贯彻全身，似乎是失去了神志，晕倒在椅子上。
当他再次醒来，已经坐在魔导车厢上。
看着熟悉的场景，依旧热闹的街市，他们只是知道一个候补圣女逝世了，却没有多少过头谈论，只是口头上提几句，或是发挥自己想象力热切讨论。
至少没有人在意，而自己也是他们那一类人吧？
无言，只在沉默中。
“号外，号外，圣女大人即将在中心墓园举行候补圣女查理·艾娜的葬礼，几位圣贤大人也会一起陪同！”
书童的声音在街上来回响彻，钱币的叮当声在街角可闻，随处可见的报纸印着这个消息。
“这些人好烦！”金姆内心闷闷不乐，内心甚至有想杀掉这些聒噪的蛆虫的想法。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不认为自己是残暴冷酷之人，他是有着自己温柔和善良。
中央墓园此刻发生了大变化，至少他来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围观的群众。
墓园向来不是什么旅游圣地，更何况这里还埋葬着其他英雄的灵魂，喧闹是对这些死者的最大不敬。
“莰蒂丝，他们好烦。”金姆若无其事般抱怨道，仿佛他只不过是一个过客，并不在意这里会发生什么。
莰蒂丝没有说过，她的眼神却是在告诉金姆，不要伤心，一切会慢慢过去的。
对于这种较为冷酷的“说辞”，金姆肯定不会轻易相信。
她比自己更加在意艾娜，她每一次表情的微妙变化，都在诉说她内心的忐忑。
圣女这份责任压在她的肩膀上，宛如泰山巨石，就算是人类的最强者，也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地上早已铺满了双生莲，这是莰蒂丝特意要求的，希望艾娜可以在死神庇护下可以轮回转世重生。
可真有她的风格，即便不信仰神明，却仍然期盼神明的奇迹可以到来。
我就这样望着莰蒂丝，她的眼神总是会有点下意识躲闪。
我笑了，因为我是最冷漠的人。我不太像为这个女孩留下泪水，因为他已经在前世流光了。
自己的心只不过是因为莰蒂丝才跳动，倘若这一切与莰蒂丝无光，他也不会多在意。
葬礼依旧进行下去，而天上的乌云才姗姗来迟，下起了零星的雨点。
他站在艾娜的墓碑前，看着黑白色的照片，那是女孩最纯真的笑容，是她许久之前的样子。
只不过照片中的她更加小巧，也没有古灵精怪的眼睛，更多是懵懂和无知。
自己再一次送上了纸花康乃馨，这是她最喜欢的礼物。
“嗨，听得见吗？听得见就应答吧。求你了……”
无言，全部人早已经沉静了，而自己的细小的声音被雨水声概括，旁人无法知道他说什么，也根本不会有人会回答他。
“我，知道了。”金姆没有再说下去。
他瞧瞧退到众人旁边，看着如同众星捧月的莰蒂丝站在艾娜的墓前，开始为她庄严颂词。
“死神为她的爱人亲吻，愿亡者的灵魂重新回归大地，愿善良的灵魂可以得以重见天日。”
“黑夜是漫长的，我们追求超脱的路上，探寻死亡的奥秘。虚妄与梦境，痛苦与美好，将伴随永恒的黑夜，为她照亮旅途的道路。”
“双生的神明，她爱着每一个挚爱的孩子，她献上了温柔的怀抱，将灵魂拖入安息的黑夜，在漫长的黑夜中，找到了人生的终点。”
这是关于双生死神的童话故事里的节选，莰蒂丝或许是知道艾娜喜欢死之神的童话，特意没有用圣贤教的礼仪悼词，而是用她最喜欢的童话，送她到最后一刻。
我已经默默地远离了人群，远离最热闹的墓碑前，静静的看着棺椁入土的残影。
在真正最后一面，我大声喊道：“谢谢，你的陪伴！”
宛如神经病的话语，却发泄了我的沉闷心情，无需理由，简短几句话就已经说明了想法。
“再见了，艾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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