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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玖章:『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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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贪婪的
  当然,人是贪婪的
  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出去。“约会”这个词在他脑袋里一只忽悠忽悠的闪。他不知道见面了第一句该说什么,是该微笑还是该抬手,亦或是自己的微笑是不是很难看。同时,他也在思考她是什么样子。
  他把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一身白色在烈日的衬托下显得精神,干净,这让他对自己自信了不少。
  “红灯停”
  他停了下来,太阳不断在头顶发光发热,大多数路人都为了能快点走到路对面的阴影处而无视这“显眼”的红灯。当然,也有少数像他一样守规矩的路人眯着眼睛期待着路灯变色。
  “哎……又是些没车就走的人们。”这屡见不鲜的现象在他眼中缺依旧值得担心和怜悯。
  一辆蓝色的卡车从面前呼啸而过。
  他的大脑起初还没有跟上是什么情况,直到右侧的响声将他吓了一个激灵。
  待他缓过神来,转头望去。
  哭泣的小男孩,倒在地上的母亲,以及,压在母亲身上的卡车。
  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只有那个小男孩的哭声回荡在他耳朵里。
  他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将还在敲打车轮的小男孩拉倒一旁,那小男孩已经吓得瘫在地上。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
  “来不及了,放弃吧。”这是他脑袋里的声音。
  他摔倒,再迅速的爬起来。他大声的吼着,把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倾泻出来,想要挪动眼前几吨重的庞然大物。
  可是,庞然大物可不是白叫的。
  路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所有人一拥而上,集中在卡车的尾部,一起使劲想要推动卡车。
  就像那经典老歌唱的一样,“团结就是力量。”
  更有句老话:“天无绝人之路。”卡车动了,救护车来了。他随着救护车到了医院。“手术中”的绿牌子凉了起来。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不断抚摸着因惊恐和担心的小男孩的后背。
  小男孩累了,趴在他的腿上睡了。他也累了,靠在椅子上睡了。
  唤醒他们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男孩的父亲来了。
  那个男人的额头上布满了豆粒大的汗珠,一张嘴仿佛已经不够自己的肺来呼吸了。
  那个男人喘着粗气将男孩抱在怀里,小男孩见到了依靠,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真好啊。”他的脑袋里又闪过了这样的声音。
  是啊,哪怕他只有父亲,他都满足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
  他本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救护车及时的到来,路人们的帮忙,仿佛给了他足够的信心来相信这位母亲一定能救活。
  “天无绝人之路”后面还有一句话。
  “花有荣枯之期”三人没有如愿的看到躺在床上的母亲,取而代之的将整张床盖的严严实实的白布。
  医生的经典台词:“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虽说医生是神圣的职业,但是神也有失手的时候。
  父子两人跪在地上哭,他本以为这在梦里见过数次的场面他能控制得住,但当他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时,他才意识到,他根本控制不住。
  他低头看,布满灰尘的双手,身上的白衣服白裤子已然变成了土黄色。他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1:00“我到了哦,你别着急,安全第一。”
  1:20“别着急,注意安全。”
  1:40“到了吗?还有多远的路呀?”
  2:00“第一次见面可迟到了60分钟了哦。”
  2:20“还没到吗?再不来我可回去了哦。”
  2:30“我回去了哦。”
  2:50“我真回去了。”
  3:00“还不来吗,我回去了。”
  3:20“哈咯?”
  3:30“好吧我回去了。”
  “造化弄人”这个成语闪现在他的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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