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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那叫花手。”苏糖被讽刺一脸的小声辩解,然后老老实实给他摇了一分钟手花。这东西看别人玩的时候很精神小伙,自己上手不像是螺旋桨,倒像是狂乱生长的喇叭花。
他肯定是看到她刚刚想偷偷关门了!
摇完了苏糖才乖巧蹲在他面前,大方的露出一个笑容:“我叫苏糖。哥哥我帮你包扎一下手吧。”
她“正常”的时候看起来是很乖,圆润的眼睛,圆圆的鼻头,巴掌大的小圆脸,从上到下没有一点攻击力虽然脸上沾满了泥,但是一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汪汪的,像是被遗弃了的动物幼崽。
男人看了她一眼,才伸出手掌来:“谢谢,我是……岑舒。”
他提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但是语气十分温和,完全看不出刚手撕鸟子的样子。
纤长惨白的手在她面前摊开,上面一个巨大的血洞。虽然出血量并不多,但是也红了他半边衣服,看起来便格外触目惊心。
不知道是不是苏糖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洞似乎比刚刚激战的时候小了不少。
她连忙从自己的小腰包里面掏出了碘伏和纱布,一面不由地看了外面。
时间未到,电梯门还没有闭合。那些疯狂的鸟仍然像是不知疼痛一样地朝着电梯上来,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电梯里面。
苏糖不由地朝着岑舒凑近了些。
她曾经亲眼看到过这些鸟直接像是剥糖纸一样剥开居民楼墙壁,享用里面的糖果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们并没有用鸟喙攻击,只是撞击得整个塔都在镇,仿佛电梯也会随着这震动绳索断裂,随时落入深渊一样。
她立即收回了思绪,犹豫了一下,没有消毒,直接用纱布将伤口固定了起来。
穿越前就有在家里囤积药物的习惯,药箱虽然跟过来了,但是只能随身携带一小部分轻便的。这伤口明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也就没必要浪费物资了。
苏糖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你这是异能吗?”
丧尸和无限流中“异能”的设定并不少见,只是在“鸟巢”里,苏糖并没有遇见类似的人或者有其可以激发异能的契机。
……所以她果然是个穿越炮灰命吗?
想着想着刚刚撑起来的笑脸已垮了下去。
岑舒倒是又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反问了一句:“你是穿越的?”
……
???
苏糖眉头一皱,立刻扭头看向旁边的墙壁。电梯里面还算清洁,墙壁光滑如洗,格外清晰的倒映着她一张小脸盘子。
她也没有把“穿越”两个字写在脸上啊?
这难道不是一般人压箱底的秘密吗?!!!
逼脸一垮.jpg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在末世生活了太久的人。”岑舒觉得她的表情有点好笑。但是他的脸实在僵的太久了,只有眉眼微弯,慢条斯理地她解释了起来,“这已经是我的第三个世界了。”
现代末世和无限流小说盛行,按照一般的小说设定来讲,他算是某个世界的原住民。岑舒在参加一次郊外野游后,发现了班里同学的不对劲。隔壁宿舍的男生点了很多生肉外卖,说是要吃“刺身”,校园里的夜猫野狗少了很多,甚至有人忽然开始梦游,无声无息地夜里站在别人床头。
一直到灾难彻底爆发,他们才知道,那是“虫灾”。
变异的昆虫在野营时爬进了人的耳朵里,啃食掉了人类的脑子。更可怕的是它们同时继承了人类的智力,每天都像普通同学一样在校园里正常生活。它们甚至不想吃人,只想把人都变成同样的异种。
无法睡眠,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虫子爬进你的耳道里。到了最后,人类在“异种”里才算是“异种”,必须不断伪装成虫子,才能逃脱被其他虫一拥而上,硬生生将沾着变异虫卵的生肉直塞进胃里的命运。
直到他们在一个变异到了一半的朋友口中听到了了两个字,“高塔”。
“江澧城里只有这一座高塔,所以我们尝试了一下,最后只逃出了十几个人。”岑舒脸上笑容褪了下去,然后又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我总觉得高塔是在筛选幸存者的。”
说完之后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这个“筛选”是什么意思。
苏糖也跟着他的停顿紧张了一下。她是做过很多无限流攻略的,大多数的无限流都有一个契机,有些进入是因为游戏,有些是因为寿命将尽。
但是她为了避免穿越到恐怖世界的命运坚持每天早睡早起,睡前一套帕梅拉,每年一次体检,从来不玩作死游戏,生怕自己如果穿越了活不过一集。
……虽然就目前这个世界来说,死在第一章好像也没啥不好的。
活着纯属受罪。
岑舒看着她呆呆的表情和乱蓬蓬的头发,不由有些手痒,便把手缩了回去。
他手上的血洞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然后遇到了一个植物变异的世界,我误食了一颗果实,然后就有了体能的加成。”
植物变异至少听起来不是那么危险,但是他明显不想多说,只是又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疲惫地歪头靠在电梯壁面上,似乎安慰一样说了一句:
“其实有的世界存活率不是很低,也没有……那么糟糕。”
苏糖还在想着他说的果实,不知道有没有存货,闻言倒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到最后啦。”
她转头看向外面,电梯门已经闭合,此时电梯正在缓缓上行。末日前这其实是观光电梯,但是此时向外只能看到漆黑的一片,如同整个世界都被黑海吞掉了一样。
世界其实没有那么糟糕。
只是末日是会把人逼疯的。过于善良的人先被吞噬,心存善意的人自顾不暇,普通人产生了恶,而恶人在异变中最先获得了资源。
就好像养蛊一样,到了最后,每个人都成了恶魔,但是最初他们可能是你路上遇到的一个普通人,甚至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还会过来释放一点善意。
所以她也不算是最倒霉的人,至少她再在这样的条件活下来了,还有点作为人的底线和尊严。
她顿时扬努力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个梨涡:“所以我们都一定要拼命、拼命活下去!”
岑舒也被她感染地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嗯,所以你能把刀收起来了吗?”
苏糖二次逼脸一垮
刚刚跟绷带一起摸索出来的刀片朝着小兜兜里一塞。
幸运个屁!
她这样的五好青年到底为什么要穿越!
她对着电梯壁,汪叽一声大哭了三秒。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各自找了电梯里的一个角落自闭了起来。
一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苏糖才摸了摸眼泪,蔫哒哒地问到:“小岑哥,你刚刚是说每个世界都有明珠塔吗?”
这会儿彻底冷静了下来,她才想起了前路。
“神谕”中说高塔才是唯一的生路。
它诱哄了人类涌向高塔,但是不意味着这塔没有意义,至少她们正处在上行的电梯。
每个世界都有明珠塔的话,那意味着……
她的心脏不由重重一跳,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
只是鸟巢里面并没有信号,穿越后的app不知道为什么都变成了灰色,只有一些本机自带功能可用。
连穿越都要带着手机的苏糖才想起她现在上不了浏览器,也无法向其他平台求助,下意识的动作顿时便缩了回去。
然后选择看向旁边人。
大概是因为刚刚还不错的谈话气氛被打断,岑舒此时看起来有几分冷淡。他的线条格外干净,有点建模脸,但是不笑的时候,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苏糖想起了孤儿院的奶奶供奉的菩萨。
院长奶奶说那个东西叫做“菩萨”。
白瓷做的人偶,浅浅的青红颜料绘面。她长大后看过一些宗教的书,但是并没有找到类似特征的神佛。那个瓷偶面目温和,一眼就能看到怜悯众生的慈悲,但是似乎是眉眼的釉色上的不好,黑色的眼仁靠近了也倒映不出人影,在供奉台上俯视下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漠然。
岑舒眼神放空地看向前方自己的倒影,听到苏糖问话才眼神又聚焦起来。
他倒没什么不耐烦,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好答又不太好答。
只是在他犹豫之时,便听到电梯响起了“叮”的一声。
答案已经到了。
苏糖咻地一声站了起来。
只是她不敢向外走,只是站在原地。电梯门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只能嗅到一些浅浅的腥臭味和嘶吼声。
苏糖两条腿开始打战。
她顿时朝着岑舒伸出了友谊的手手,露出了此生最漂亮可爱温柔祥和友好的笑容:“小岑哥,我们一起努力活下去好吗?”
电梯再次打断了她们的友好交流,门轻咔一声缓缓地打了开来。
苏糖脸上的笑脸第三次瞬间垮了下来。
……
她静静地看了外面的场景三秒,默默地向前跨了一步,“啪”地一声按在了电梯的关门键上。
“哥,我觉得鸟巢也挺好的,咱们还是滚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