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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老人看向她,同时皱起眉。
店主叹口气:“姑娘,咱说的不是一回事,咱说的是规矩。
自古以来,咱这行的规矩都是观棋不语真君子,没有横插一杠的道理。
你这俩爷爷年纪要是和你一样,没规矩也就没规矩了,没有明知故犯的道理。”
陆锦年拉住想反驳的叶重华,对店主说:“店家,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这林怀远的画,几十年就要上百大洋。就算现在没多少人愿意买,也不至于就值五块钱,这不是一句规矩就能说过去的。
你这样,不成黑店了吗?”
叶重华:“就是,我们不能因为守规矩,就让你这么欺负小孩子。”
店主又生气了,吹胡子瞪眼道:“我一早就说了,这画就值这价。我说价你们不信,你们上行德门的百乐斋看看。
当年的南林北张、四大家、十二小家,谁的画能卖上价?谁的画超过一平尺两块钱了?
这小丫头的画,我按一平尺两块五收,你们还要在这儿跟我胡搅蛮缠,说我黑心。
这事儿说破天,也说不过去。”
店主这话,勾起叶明玥前世曾听说过的,璃国收藏界的一个传奇故事。
80年代的时候,有人用20万收了9000多幅画,其中不少是后世上亿的精品。
想到这里,叶明玥把叶重华和陆锦年拉到一边,低声说:“爷爷、陆爷爷,店主说的应该是真的。”
叶重华和陆锦年齐齐瞪向叶明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叶明玥:“咱先去那边看看,一直争论下去,除了喉咙疼也没别的结果。”
叶明玥让小丫头找店主要回自己的画,出门叶重华掏出100块买走画,又让马叔送小丫头回家。
他们四人往行德门的百乐斋去。
百乐斋三楼,叶重华和陆锦年仔细的看画、问价,神色从震惊到落寞。
陆锦年不住的喃喃自语:“书画界,怎么就成这样了,当初最难的时候也不至于这样啊。”
叶重华眉头就没松过,把画看完,他让服务员找来经理问:“你们这儿一共有多少幅近代的字画?我都要了。”
经理愣住了,回过神后笑着调侃道:“老人家,我这儿的字画可有上万幅呢。”
叶重华瞪他一眼,从兜里掏出绿色的护照往桌上一拍,“就你这十块、二十块的价格,上万件50万够吗?”
经理看到塔国护照,沉默了,“您真买?”
“对,真买。放心,我不运出国门,你就说你卖不卖吧?”叶重华想好了,画买完给叶明玥当嫁妆。
这么低的价格,不是糟蹋人嘛。
经理:“您诚心买,我肯定诚心卖。您几位跟我去办公室喝杯茶,慢慢聊可好?”
叶重华一口答应。
陆锦年则摆手说说:“重华,你带明玥跟着就行。我和陆行随便逛逛,等你们聊完。”
叶重华没强求,只是吩咐叶明玥留下陪他们,自己跟着经理走了。
叶明玥早就注意到陆行的沉默,这会儿连陆锦年也心事重重、神色失常。
心里充满好奇,又不好开口问。
叶明玥探究的眼神根本藏不住,陆锦年淡笑着说:“只是些陈年旧事,陆行你找个地方告诉明玥。
我一个人逛逛,一会儿你俩再回店来找我和重华。”
叶明玥脸红了,她摇头说:“陆爷爷,我没那个意思,不用告诉我。”
陆锦年:“你跟陆行去吧,不是什么秘密,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叶明玥还想推辞,陆行却已拉着她袖口,带她离开。
两人没走远,出大门拐到百乐斋房子侧面角落,陆行开口说起陆家和字画的纠葛。
不同于叶家祖上的行商身份,陆家祖上算书香门第,世代做的是字画和古董的雅商生意。
到陆锦年爷爷那一代,世道乱了。
因为一副两千年前的《女皇登基图》,陆家被人逼得几近家破人亡,上百人的大家族死到只剩陆锦年父亲这一支。
之后陆家主做粮油生意,国难时捐献过不少,算挂得上号的红色资本家。
可有些家传,不是那么容易断的,陆家人骨子里是喜欢古玩字画的。
陆锦年在做生意之余,喜欢结交书画界的朋友。陆行的父亲从小耳濡目染,娶了一代山水大家陈举的独女后,又开起了书画店。
机缘巧合下,购入了一幅镇店之宝,千年前一代画圣和书圣联手做的《秋日丰收图》。
后来书画店被抢,一夜间烧成灰烬。
国宝级的《秋日丰收图》再问世,已是对岸坛岛博物馆的展览。又恰逢特殊时期,陆家因为那幅画被人诬陷同坛岛有联系。
十年坎坷,回头就剩一老一小,陆行的腿还落下了终生残疾。
最后,陆行面色如常的说:“我爷爷一直觉得是书画害了陆家,有过一次教训后,就不该再沾。
如果从他开始就再也不碰,也不会有第二次的迫害。从那之后他就远离一切书画古玩,有人提他站起来就走,这也是他不知道现在字画价格的原因。
说来也奇怪,叶爷爷居然能拉动他去书画店。”
听完整个故事,叶明玥有些怅然的点头。她有心想安慰两句,但找不到好的措词。
她不擅长这些,她一直认为这样的事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感同身受。
苍白的安慰,显得很可笑。
这天叶重华花三十万,买下百乐斋一万件近现代字画,交易时得知道这一万件字画是博物馆缺少维护资金,放到百乐斋寄卖的。
叶重华又多捐了二十万给博物馆。
买完画,后续的核对整理和登记工作,交到了叶明玥和陆行手上,叶明辉负责打下手。
马叔跟着叶重华和陆锦年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晚上吃饭时笑容都少了。
所有字画整理装箱,送到陆家空屋里放好时,时间已是腊月二十九中午。
叶明辉吃完午饭,就回屋睡觉。
还吩咐晚饭别叫他,他累得腰酸背疼,要睡到明天早上。
叶明玥笑话他太虚了,把人逗走后,转头就问陆行的脚疼不疼?
陆行摇头,“我没事,重活都让你使唤叶明辉干了。”
叶明玥:“他就只剩下干活不偷懒这一个优点了,不发扬光大也说不过去。”
陆行笑而不语,对叶明玥的歪理已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