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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给郑森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拼死力谏刘键,绝不会让弟兄们陷入现在这样的处境。`
但如果再给阮福澜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也绝对会见好就收,肯定不敢自信过头的以后三万余人马,就能吞掉两万多的汉军。
那不是包围,也不是歼灭的大好机会,他们只是被汉军舰队狼狈逃窜,被孤守小山的汉军给骗了。
那只是一个假象。
地面潮湿滑溜,一半是烂泥,一半是血水。
阮福澜的战马被一具阮家士兵的尸体绊了一下,蹄子打滑,烂泥飞溅,差一点把他甩下了马。
幸亏最后这匹雄壮的阿拉伯战马维持住了平稳,要不然,他可能就逃不掉了。
一场他自信认为的包围歼灭战,打了不到小半天时间,结果他们硬是连续猛冲了七八轮,都没有攻上山头。反而在那铁蒺藜、铁丝网、壕沟、排枪、火炮的面前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尤其是他十分重视的战象,几乎毫无作用,第一次带头冲锋,还没靠近铁丝网,就已经有许多象蹄被铁蒺藜刺破,速度慢了下来,然后被汉军的排枪加火炮,打的直接就倒下大片,剩下的全都失控的往后逃跑,反倒是把后面的骑兵给撞倒撞伤无数,许多骑兵落马,甚至被战象惨死。
第一波冲锋失败后,阮福澜与将军们又发动了几轮冲锋,可一次比一次乏力。勉强攻破了三道铁丝网后,最后还是被止步于那道看似很浅的壕沟前。
但汉军的火枪弹实在是太密集了,铅弹如雨下,尤其是他们居然还拥有数百门火炮,还发射着恐怖的爆炸弹。炮弹长眼似的,专门往冲锋队伍最密集的地段抛射,尤其是他们的爆炸弹还有很准确的爆炸引信,对爆炸时间控制的非常精准,精准到阮福澜的葡萄牙佣兵顾问都惊叹连连。
阮军发动了八轮进攻。
然后,然后就没有第九轮冲锋了。
先前河面的胜利以及高昂赏格的激励而鼓起的勇气。现在已经全都消退了,阮军终于认清了现实,那座看似小小的山头,防御远超过一座坚固的城池。他们曾一次次的击退北方郑氏的大军,也一次次攻破南面占城国的城池,甚至可以用火攻将不可一世进入香河的大汉舰队烧毁大半,却无法拿这座山上的汉军奈何。
当阮福澜再次策马奔驰在阵前,对着灰头土脸的士兵举着剑高喊:“杀光汉狗”,却再没有如潮的回应。尴尬的沉默后。有人在军阵中突然喊道,“我们攻不破汉军的防御,再进攻就是自杀!”
阮福澜想要找出这个惑乱军心的家伙,可还没等他找出那人,有更多的反对声音响起,然后,山坡上高昂的军号声响起,高亢而又悠长。??w?
不等阮军第九次进攻。汉军却终于主动反击了。
号声里夹杂着马蹄声,蹄声越来越响。
连续顶了阮军八次冲锋。赵康都没有把他留做预备队的五千骑兵放出去。阮军以为自己八次进攻下,汉军都只是拼死反击才勉强守住,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抵挡他们八次攻击的一直都只是一万八千余人,那五千女真骑兵部队,一直都是牵着马坐在炮阵旁边养精蓄锐。
他们甚至还有功夫在激烈的枪炮声中。给自己煮了个午饭吃,白米饭配咸菜加罐头牛肉。吃完饭,他们甚至还给自己用奶粉和茶叶还有糖煮了奶茶,然后给自己的战马也喂了饲料。
剩下的时间还打了个盹,然后观看了下炮兵友军们的熟练操作。
就当这些女真骑兵都在吐槽南蛮子的进攻软弱无力的时候。赵康终于看出了阮军确实已经士气大降,疲弱无力了。
他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战机,果然的下令骑兵上马反击。
一众吃饱喝足还小睡一阵的女真骑兵们,终于满足的跳上马。
骑兵协长高举起双刃长柄战斧,高声呐喊:“皇帝万岁!”
众人高声应和。
五千骑兵分成三阵,从三个方向同时出击,越过已经被阮军八次进攻时用尸体铺平的战场,骑兵们组成楔形战阵,飞驰而出。
他们发出剑与火的嘶吼,滚滚的铁蹄与长枪与大剑融汇火光。
女真骑兵从山坡上居高临下的俯冲,又是养精蓄锐的一击,犹如猛虎下山,饿虎扑羊。曾经,女真骑兵号称八旗劲旅,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他们一度扫平关外,征服蒙古,甚至几度破关,打到北京城下。
只是后来他们遇到了宿命的对手,被神圣皇帝一败再败,最终他们归顺汉皇,为汉皇征战天下。他们开始装备火枪,装备火炮,很多时候,他们都不需要再如从前一般纵横驰骋作战,他们的敌人挡不住他们火炮齐轰火枪齐射的进攻。
现在,他们终于又可以挥刀策马,纵横冲击了。
这一刻,许多女真骑兵甚至突然觉得无比的亢奋,好像自己大梦初醒。这种畅快,让他们忍不住放声长吼。
一名女真骑兵在快看到那名南蛮子脸上的汗毛时,才放平了长矛。
这把枪头上还带着三角红旗的旗枪,直接刺穿了那个惊慌的南蛮胸膛,女真骑士兴奋的狂吼一声,用力将那人提离了地面。???.
旗枪承受不住这股力量,枪杆中间断裂。
骑士抛掉手中半截枪杆,然后他没有去拿自己的骑兵燧发火枪,而是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双刃战斧。
优质精钢打造的双刃战斧,重量不轻不重恰好,但却锋利无匹。
这场骑战,骑士不需要火枪,他只需要这熟悉的战斧,他要享受战斧劈开那些逃窜的南蛮子身体时的快感。
他很快又锁定一个目标,那是一个南蛮长枪手,头上戴着顶铜盔。正慌张的逃跑。
女真骑士一夹马腹,战马心领神会的加速冲了过去,骑士抡起手臂,用尽全力加上战马的惯性,使劲的向那顶铜盔劈去。
精钢双刃战斧与铜盔撞击的冲击让他的臂膀发麻,可这股麻痹让他感到一种熟悉的畅快感。
战斧没有辜负他。直接将那铜盔一分为二,连那个倒霉家伙头盔下的脑袋也劈开了。
“正面战场,两个击杀,哈哈,两笔丰厚的赏钱将入帐。”骑士心里想着,脸上露出爽快的表情,然后看也没看那个扑倒泥浆中的使者鬼一眼,继续策马冲锋。
女真军团靠战利品生活,整个军团就如同是一家大公司。每个女真战士都是一名公司股东。他们以战斗抢夺战利品,然后支付掉各种开支后,折算收益,最后分到每个人头上。战后,他们也会评定军功,记录战绩,军功多战绩耀眼,自然也能得到更多的赏赐。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如汉军一样。并不再割首级为凭,战功也不全靠斩杀。
一发流弹砰然击中了骑士。铅弹射中了他的胳膊,剧痛传来。骑士压低了身子,伏在马背上,然后转头看了眼中弹处,肩甲被铅弹打凹了一块,他那处胳膊肯定已经青紫了。但好在肩甲没穿,仅仅只是点小问题。他不由的对自己的这块立功的钢肩甲十分满意。
女真军团有提供防具武器,但提供的都是标准版的,比如步兵有一套棉甲,骑兵有一套皮甲。不过既然是佣兵。那么大家也对自己的性命负责,手里有钱,会再私人购买一些防具。比如皮甲外面套件索子甲,如果再有钱也舍得,还可以向江南制造公司订购一些私人防具。
建州军团的那些将军们,就人人都有一套既闪亮又坚固的骑士板甲。不过那种闪亮的板甲非常昂贵,采用精钢锻打压铸而成,既坚固又轻便,但绝不便宜。一般的将领会订购半身甲,半身甲对上半身的防护很强,也更轻便,当然也便宜许多。
不过就算是半身甲对于这个骑士来说,也有些奢侈。他和许多同伴一样,战斗时,身上穿的是丝绸的内衣,能够防箭防铅弹,有些效果。然后外面是皮甲,再外面是一件索子甲。然后他们会购买一些板甲部件,比如护肩、护腕、护腿、护心镜之类的。这样的散部件便宜不少,但也能为他们提供不少额外的防护能力。
就如现在,精钢护肩就成功的挡住了那发铅弹,让骑士大感果然不愧是江南制造厂出品,品质就是值得信赖。等这次战后拿到赏钱,一定要再买块胸甲。
南蛮子还试图拦截女真骑兵,可他们勉强凑起的拦截骑兵,与女真骑兵相差太远。
本就一般的阮家马军,还打了半天的仗,早是人困马疲,现在更是士气俱无,对上士气如宏的女真骑兵,刚一交锋,他们就如同冰雪遇上炭火,迅速的消融了。
骑士看到了自己的连长,那个大块头骑着他那大一号的战马,如风一般的从他身边一跃而过。
连长就穿着一身骑士板甲,这个家伙虽只是个连长,但他去斩杀无数,屡立功勋。若不是这个家伙军纪极差,经常违反战场纪律,升个营长都够了。不过他虽然官升不上去,但每次的赏赐却依然是不少的,他拿赏赐买了一套将军们才舍得买的全身骑士板甲。
穿着这板甲,整个人就如同是套在一个钢铁壳子里,超过四十斤重的全身甲板甲,也就是他这样的家伙不嫌重。
他使用的是武器是一把双手大剑,夷人们的十字大剑样式,沉重却又锋利。
连长策马驰过,就如同是一个死亡收割者,剑过之处,手折头断,盾牌粉碎,甚至有时他连敌人的战马都不放过,有时直接把马头斩落。
这是个恐怖的家伙。
有他的出现,前面的南蛮子跑的更快了,骑士暗自报怨连长抢了自己的立功机会,一面催促战马加速追击。
阮军大溃,四散奔逃。
烂泥阻滞了许多阮军逃跑的步伐,被女真骑兵追上,一顿砍瓜切菜般的乱砍,遗尸无数。
“杀进顺化!”
有人在高喊。
于是更多的人在响应。
“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还有人在喊九头鸟武威,真不知道是谁教这些家伙乱喊的,九头鸟威武那可是只有打九头鸟的帝国陆军才能喊的,若是被那些九头鸟听到,说不定要骂他们制杖、贩剑和撒币了。
不过此时大家的情绪确实很上头,他们根本不愿意停下来。
山坡阵地,郑森和连队里的战士们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刚才那半天时间,其实他们也很辛苦。枪管都快打红了,每个人都打出了一堆的子弹。
“玛的制杖,那些女真骑兵上头了,他们居然要追杀到顺化城下去了!”
“撒币。”
郑森擦干额头汗水,举目望去,果然,女真骑兵越追越起劲,已经距离顺化城外的堡垒很近了。再不停下,他们就要冲进顺化城堡炮台的射程内了。
但阮军现在也不好过,三万多阮军完全溃散,只剩下小部份人马还聚在一起,正拼命往顺化城逃去。不问可知,那团人肯定是阮军高级将领,甚至有可能阮福澜就在里面。
阮军拼命的挑,女真骑兵拼命的在追,两支兵马一追一逃,衔尾而追,已经是连在一起了,根本分不出彼此。
郑森不由的眼前一亮,玛的制杖还真有机会。
不远处的坡顶,赵康等一众将领也都举着千里镜望着战场。
几名女真将领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赵康讪笑,那些撒币手下现在已经脱离战斗前预定的计划了,他们都要追进顺化城了,撒币,要是阮家火炮开火,岂不是要完。
“我们立即传令让他们收兵撤退。”
赵康摇了摇头,“已经撤不回来了。”
打嗨了的女真骑兵,这个时候就是十头牛估计都拉不回来,他们可不是帝国陆军,而是一群四处抢劫的女真佣兵。
“不过倒也不一定要撤,阮家败兵被他们紧紧的咬住,说不定真有机会一举突进城去。”赵康也看到了阮家那支败兵前面被重重保护着败退逃跑的队伍,那肯定是阮家重要人物。除非顺化城不放他们入城,要不然,一开城,女真骑兵真有可能也跟着冲进去。
正在这时,从山下驰来一骑。
“赵将军,军令到,请将军立即率部撤退海边。”
一众将领都不由的脸色一变。
赵康问,“谁的军令?”
“巡抚大人的军令。”来人道。
众将校都望着赵康,眼下可是大好机会,这时撤退未免让人不甘。
赵康深吸一口气,然后道,“你回去转靠巡抚大人,末将无法遵其军令,现在,我是战场最高指挥官,我对整个战场局势负责。我认为眼下不应当撤退,而是进攻。”
传令兵傻眼了,战场公然抗命?
可,可他能怎么样?
赵康不再理会传令兵,而是对身边一众将校高声道,“诸位,你们敢不敢随本将一起杀下山去,攻入顺化,一雪前耻,扬我军威!”
“愿随将军共雪前耻,扬我军威!”诸将校齐声应道。
“哈哈哈,好,吹号,都随本将一起,杀进顺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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