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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持续到天亮之后,一直到了上午十点左右这场预谋已久的突然袭击才被彻底解决。
此时整个前线军队驻地尸横遍野、血流漂橹,收拾尸体的士兵们浑身被鲜血浸润,眼角带着疲惫和泪水。指挥士兵们行动的低级指挥官和传令官们更是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用着低沉且中气不足的声音指挥士兵们行动,这是因为他们的嗓子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喊哑了,他们那过度使用的声带此时已接近失声。
伏希白站在一具巨大的怪物尸体上面,冰冷而麻木的看着经过惨烈战争之后所留下的废墟,看着那铺满地面垒成小山的残尸和奇形怪状扭曲残酷的怪物尸体与鲜血染成的红色土地所共同形成的扭曲画卷,发出了痛苦而又无奈的叹息。
作为一名只在书本和影视上见过战争的现代平民,他从来没有想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尤其是这种亲身经历的战场。不过他现在知道了,战争这两个字那背后所承担的无比沉重的东西。
‘实践果然是最好的老师。’伏希白无奈的想到。
站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之中的维克多戴着深色兜帽,穿着与兜帽颜色一致的长袍,感受着战场上那弥漫的死亡气息和无数徘徊着的痛苦灵魂,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深沉了。他以前不是没见过战场,只不过他见过的都是那种已经打完的,被人大概收拾处理过的战场遗迹。
他也只不过是去遗迹上收敛一些无人打理的尸骨,收集一些未曾归去的灵魂碎片而已。真正亲身经历战场杀戮还是第一次,更何况一来就是这种十几万人以上参与且死伤上万的战场。亲眼看到死去的灵魂徘徊在战场之上且痛苦的哀嚎,那种冲击对于他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在前线驻地边缘,图卢兹正无神的擦拭着自己的长剑,两眼失去光亮与神采的他此时的内心迷茫而不知所措。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战场,那种怪物与人的血肉碰撞在刚开始激发了他内心的愤怒,但是随着他在怪物群中不断地杀戮,他的内心逐渐开始变得麻木。
随着他彻底杀到了战场的边缘,他更是进入了一种无喜无悲的状态。除了挥剑、闪避和格挡,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想法,甚至他连与这些行为有关的想法都没有。在战斗结束之后,突然惊醒并停下了战斗的他此时正在内心怀疑人生,他感觉自己在战场上的状态与教廷资料上对于某些异端的描述异常的符合。
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他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找到那个该死的亡灵法师。现在的他感觉有一团火焰正在心中熊熊燃烧,他以前从未像现在一样这么憎恨异端,憎恨异端可能带来的灾难。如果可以哪怕是必须同归于尽,他也想马上把那个该死的亡灵法师从前线拽出来杀掉。他不想因为没有及时找出那个亡灵法师而引发第二次血流成河的灾难。
正在西北方向的前线处理战斗遗迹的时候,从南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道白色的闪光。这白光一闪一闪的,每一次闪烁都会向北方前进一大段距离,随着最后一次闪烁结束,一道高洁的身影出现在了西北部前线驻地的天空上。
那是一位身穿白袍、头戴兜帽、上半身着有胸甲、肩甲和手甲,铠甲和衣服边缘装饰有带着咒文的金色装饰,并持有燃烧着蓝色圣洁火焰的十字双手大剑的天使。天使立于天上,洒下耀眼且柔和的白光。
在士兵和将军们的注视之下,天使摘下了边缘华丽的白色兜帽,露出了一张带有白色短发的俊美且干净的容颜。天使那雌雄莫辨但又有点偏向于男性的容颜让前线的众人发出赞美的感叹。不过前线的将军们却更加在乎天使出现在这里是想要干什么。
天使在众人的目光中静止了一会,随后他便单手持剑,将另一只手高高的举起,本来从天使身上不断向四周发散的白光也随之收敛。在等待了一会之后,天使用力的将高举的手向下方的战场遗迹挥动,随之而来的便是耀眼但不刺目的圣洁光芒在天使的动作下照耀向了下方的大地。
神力在此时于前线驻地内涌动,元素也于此时在前线驻地内汇聚。徘徊于战场的一部分灵魂在强大的神力与元素力量的牵引之下直接回归了自己那较为完整的尸体,随后这些尸体便在众人眼前赤裸裸的复活了。复活者那些本来留存于身体上的伤口也在神力与元素之力的影响下快速愈合。
没等众人为眼前的神迹震惊完毕,天使便又开始了下一个动作。只见天使将刚刚放下的手又高高的举起,只不过这一次高举的手不再是握拳的状态,而是五指张开的高举向天。
随后天空中便出现了一个带有花纹的金色圆形门扉,门扉在出现之后快速地打开,漏出充满白光的圆洞,并将一部分未复活且滞留在前线的灵魂收走送往天国。至于剩下的灵魂则是在门扉和天使的共同力量影响下,在前线慢慢的消失,他们被送往了冥土以享受永恒的寂静。
做完这一切之后,天使就化为一道向南的白光消失在了西北前线的天空上。
观看着天使降临到结束离开全过程的伏希白和维克多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将自己从天使那可怕的威压中解脱出来的两人庆幸地喘了口气,刚刚两人差点以为就要在天使眼前暴露了,然后被天使直接以雷霆手段打死,毕竟那种大范围复活生命并超度接引灵魂的手段实在是过于强大。
对于被教廷追捕着的两人来说现在还能活着站在地上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两人整理了一下装备,准备以伏希白的假身份为依托,找罗斯将军先借一个完好的营帐休整一下,以面对接下来的战争,并再安排一下未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