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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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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巴!”
  “哦……该死的眯眯眼!臭bitch!我的腿!你等着!我要把你扒光了……”伴着一声沉闷的脆响,一个满身纹身白人壮汉抱着断了的左腿倒在地上一边惨嚎,一边嘴里还不断地发出污言秽语。
  然而这种无能狂怒的垃圾话除了激怒眼前的唐裔女人,给他招惹更多的痛苦,让他显得格外愚蠢之外,完全没有什么作用。这个在西方女性当中也算高大的身影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将他的嘶吼打断,顺便使得他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一般满脸通红,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林薇弯下腰,从他的口袋裤子口袋里面掏出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然后又是一脚,将他直接踹出了这个名为“信息时代”的酒吧大门。
  这家伙运气真不错,如果是在外面没有人的地方,直接就被她当生物垃圾回收了,刚刚一路跑来,她已经回收了几个这样的蠢货。
  也就是在这家她常来的酒吧,老板和她的便宜继父都很熟悉,所以林薇才有所收敛。
  “嘿,林,这是第几次了?再这样下去老板就不得不去找你的父亲了。”光头的卢高人酒保从吧台里面递出来一瓶加冰威士忌,一脸的无奈。
  “喂喂,是他先动手的好吧!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对了,法律上是这个单词吗?”林薇接过酒杯,对于酒保的丝毫不在意
  “我怎么知道?法学院的那些货色为了骗钱,用的都是古拉尔汀文,单词又臭又长,句子也古里古怪的,完全搞不懂什么意思!”很显然,对于那些搞法律的高高在上的“精英”,酒保和广大的底层人民一样,都是相当的不满,“但是我知道,你穿成这样出来,就是标准的‘钓鱼执法’!”
  “啊啊,你真的是卢高人吗?而不是那些昂撒人的清教徒什么的?连我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你这可是标准的性别歧视!”或许是完成了不少垃圾回收的工作,不仅充分解决了自己的需求,而且还顺带着满足了道德洁癖,林薇还是感觉很满足的,她不仅有空吐槽酒保,甚至有心情去抱怨刚刚的那个倒霉蛋,“该死的,这是哪个帮派的?身上钞票看起来多,居然连二十道尔都凑不齐,还出来喝酒?约克城的混混什么时候这么穷了?”
  “因为他们的头儿前两天被‘制裁者’干掉了,帮派里面乱成一团,现在连保护费都不敢出来收了,生怕被‘制裁者’盯上。”说话插嘴的是坐在旁边的一个客人,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标准的昂撒男性白人精英打扮,一头的打理得很好的金发在昏暗的灯光下居然还能反射出闪亮的光芒。
  男人的手中捧着一杯同样的威士忌,见林薇看过来,微微点头,向着林薇致意。
  然后他转头看向酒保:“我必须纠正你一个错误的观念,我们使用古拉尔汀文,并不是为了骗钱,而是为了确保能够筛选出来的都是上层的大人物们所需要的对象——因为那些能够将古拉尔汀文运用自如的人,要么是智商足够的天才,要么是家里条件足够好,能够请得起价格昂贵的拉尔汀文教师从小就开始教育。”
  真是个离经叛道的家伙,林薇暗地里做出了评价。
  酒保张口结舌,以他那快乐教育教出来的知识水平,对于客人的观点以及其下隐藏的深意很难理解。
  “真是独特的评价,”林薇走到客人的座位旁,拉开高脚凳坐了下来,“我一直以为,法律系高才生的解释应该是:一方面,古拉尔汀文简洁优美,并且足够精确,另一方面,那是从建国时候所留下来的传统,不应该,也没有必要去故意违背。”
  “官方的通告和实际发生的事实从来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不是吗?”离经叛道者看了一眼林薇,举起酒杯,话语里面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林薇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呵,你这个可是标准的阴谋论者和无政府主义者的言论。”
  “我们是一个自由的国家,人民理应有怀疑和质疑政府的权力。当政府做得有问题的时候,我们应该予以纠正!”或许是喝高了,也或许是不知道是戳到了什么痛点,男人忽然莫名其妙地激动了起来,“窃听公民的秘密的政府,纵容黑帮,无力控制枪击和恐怖事件的政府,给抗议者喷辣椒水,将不同政见者关在水牢的政府!沃辛敦的这些政客们,完全违背了建国者的理想!”
  呵……还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过,我可不是你的演说受众。
  林薇心里想着,抿了抿杯中的威士忌,没有附和——相同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在这儿的社会环境下,有着不同的结果。一个昂撒人说这些话,叫批评政府,履行监督职责,而如果是唐裔说这些,那就是意图操纵舆论的间谍分子,是完全不能等同的。
  尤其是在目前这种两国紧张的氛围下,对立的情绪更加严重。
  昏暗的灯光下,理想主义者的面颊有些红,他急促地喘了两口气,终于缓和了下来,向林薇道歉:“抱歉,刚刚想到国家目前的状况,和你说了一些很难听懂的话,有些失态了。”
  “不,很有见地,也很理想主义者的言论。”林薇晃了晃杯子中的冰块,对着男人再次举杯,“但是,我们国家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叫做不忘初心,能够一直保持理想,是一件非常困难,也非常值得敬佩的事情。”
  “谢谢你的夸奖。”男人仰头,一口气灌了半杯酒下肚。
  “你刚刚说,那个混混在的帮派首领被‘制裁者’干掉了?”不去谈那些政治话题,林薇将话题转向了她感兴趣的地方,“‘制裁者’是谁?一个新的超级英雄吗?”
  “没错,一个新出来的硬汉!真正的罗宾汉!黑暗的制裁者!他和那些迂腐的被政府驯服了的所谓的‘超级英雄’完全不一样,对那些社团分子非常残酷,直接处决,从来没有留下活口!前天连弗兰帮的老弗兰和他的助手都在酒吧里面**掉了,现在那些大一点的社团首领现在都像一只只老鼠一样躲着,生怕被他揪出来!”
  男人那幸灾乐祸的模样让林薇有些担心他的安危——这个男人衬衫下的身体还是相当强壮的,看肌肉的形状和一些动作细节,也是有着格斗方面的专门训练,算是个不错的高手。然而,这年头,大一点的社团可都是玩枪的,约克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能有五天没有枪响警察局都要放烟火庆祝。那些社团的枪手,搞不了那个“制裁者”,还搞不了这个小角色?
  武功再高,除非到了某种境界,一枪撂倒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制裁者”、两个人,还有酒吧,某种昆虫带来的直觉让林薇将这几个词汇联系在了一起,隐隐约约联想到了什么。
  “弗兰帮?听起来像是福克兰路那边的混混?”林薇开口,看上去有些好奇的样子。
  “不,是林顿街那边的一个帮派,属于科里奥家族的外围。”男人怕她不了解,还向她仔细地解释,“唔……科里奥家族是这儿很有名的一个家族社团组织,势力很大。”
  林顿街吗?
  听到这个名字,林薇对于心里的猜测,更加有了些把握。
  “听起来是件大好事?”她的语气轻快,像是因为听到了值得庆祝的事情。
  男子似乎对此也颇为高兴:“当然,至少在新的老弗兰上台之前是的。”
  “新的老弗兰?”这两个词汇的组合让林薇有些迷惑,她毕竟没有真正混过社团,对于那些黑话隐喻并不完全了解。
  “老弗兰是弗兰帮老大的称呼,每一任头头都叫‘老弗兰’,这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有点历史的团伙儿。”男人对于弗兰帮的这种掩耳盗铃般地行为相当的不屑,“之前的那个老弗兰是个十足的恶棍,他把周围搞得一团糟,很多人都被迫搬走了。”
  “不仅如此,最关键的是,他是特纳德的支持者,还逼着他的那些手下都投那陀狗屎的票,那是他最大的错误!”酒保在旁边插嘴,很显然,这位是那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总统的坚决反对者。
  林薇没有理他,唐裔这次为了自家儿女的受教育权,可是罕见地齐心合力支持特纳德的——哪怕这货的政策对于唐裔也不友好就是了。
  林薇自己无所谓,但是她的母亲对于骡子党的脑残政策是绝对的深恶痛绝,所以她们一家大选的时候都投的是特纳德的票。
  “最大的错误?我觉得,这是那个恶棍唯一做得正确的事情!”特纳德的另一名支持者仰头喝光了最后一口威士忌,将冰块嘎吱嘎吱地嚼碎,随手向酒保的怀里丢了一张的印着弗兰克林头像的绿色钞票,然后摇晃着身体走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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