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个脑子有病的好人

　　艾VV确实和麦卡有过节，但还没有严重到杀人的地步，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最多是和麦卡有着互相攀比的心理，天赋非常相近的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屈居第二。
　　但没想到，麦卡的胜负欲如此强烈。
　　艾VV在下落过程中，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哪有什么不怕死的勇者，在生命结束的前一刻，他想每个人心里都应该是恐惧。
　　艾VV正值热血年华，他可以在帮派火拼中战死，但以这种方式，被同帮派的人陷害惨死，他实在接受不了。
　　地面越来越近，他的下方是深红要塞的正中心，深红要塞里的巡逻人员显然已经发现了他，警报声此起彼伏，整座要塞瞬间戒备起来。
　　在接近中央建筑的时候，艾VV才从被陷害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还是决定挣扎一下。
　　全身力量汇聚在右手，他的右手手掌改造过，坚硬程度堪比钢铁。
　　虽然这一拳下去，他的拳头应该也没有，但是能有一点缓存作用。
　　生存几率依旧渺茫。
　　但是，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右拳和塔尖相撞，尘土飞扬，他的右手连带着整条手臂，化作肉沫，巨大的力量让他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所幸，这一拳还是有效果的。
　　塔尖碎裂，一个空洞产生，他的头部得以保存。
　　不过，依然还有大部分没能缓冲的动能，他高速接近地面。
　　艾VV叹了口气，深吸一口气，等待剧痛和死亡。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他仿佛陷入了一个特殊的磁场，猛烈的电流在他的血管里燃烧，然后他发现自己就像落入了海水之中，速度被极大地缓冲了。
　　他居然安稳地落在了地上。
　　重获新生的他有些懵，不过这个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他的注意力就被房间中央的一个人给夺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特质拘束衣的单薄身影，从骨型和背后一头鲜红的长发来判断，应该是个女孩。
　　女孩手脚被泛着冷光的长链拷着，头上套着钢盔，眼睛被蒙上了，只露出惨白的小嘴。
　　少女身材娇小，背影孤单，偶尔扭动一下身体，没有发出任何呻吟，乖巧可怜地像只流浪猫。
　　艾VV从小在帮派长大，见过比这血腥残忍上百倍的酷刑，但是面对这个女孩时，心里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
　　自己目前的境遇也挺惨的，外面是森严的壁垒，外加全副武装的守卫，自己虽然没能摔死，但没准过会儿自己就会生不如死了。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听到守卫们本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这里安静得可怕，仿佛一片死域。
　　“是你救了我吗？”艾VV对女孩说。
　　虽然他不太认为全身上下没有一个自由的地方的少女，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但周围也没有别的人了。
　　他的话像落入了一片旷野之中，没有任何回音。
　　少女没有说话，像死了一般。
　　艾VV甚至怀疑他是否活着了。
　　“你，和我一样？”少女突然开口了，不过说了一句艾VV听不懂的话。
　　“什么一样？”艾VV一愣。
　　“我是怪物，你也是。”
　　“抱歉，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身上有被背叛的味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艾VV沉默了，他确实可以说被背叛了，但是没有那种痛苦。
　　只有被自己完全相信的人背叛，才叫痛彻心扉。
　　“我猜中了吧？我知道的，那种感觉……他们，应该是拿你来做活人实验吧？之前已经有好几个死在我这里了。”女孩平静地说着恐怖的话。
　　“他们鲜血淋漓，眼神恐惧，四处逃窜却不得不面对将死的命运。很容易让我联想到自己呢？我希望我也能像那样死掉，不过很可惜，我不会死掉，也不会害怕。”女孩说。
　　“你很强大？”艾VV鬼使神差地问。
　　“相比你们，很强，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强。”
　　“相对我生活的圈子，我也算厉害的，但最后还是被小人背后捅刀。你也一样，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笼子里。”艾VV和女孩像拉家常一样开始搭话。
　　“所以我说，我们挺像的。”女孩说，“和你聊挺开心的，我还想多聊几句，可惜，客人来了。”
　　艾VV突然警觉，女孩的气息一下变了，他感觉自己仿佛面对的是一只凶兽，巨大的威压让他忘记了呼吸。
　　……
　　穿着红色制服的守卫们进入关押那个疯子的房间的时候，内心是非常忐忑的。
　　他们时刻注意着脚下的黄线，不敢稍越雷池半步。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守卫，可能是队长之类的角色，壮着胆子冲少女吼道:“那个入侵者呢？我知道在你这。”
　　少女缓缓抬头，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脆响。
　　仅仅是被那个目光锁定，卫队长就一身冷汗了。
　　“确实在我这，不过，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怎么样，要进来把尸体拖走吗？那可是珍贵的实验数据呢～”少女云淡风轻地回答。
　　卫队长注意到少女深浅一道喷溅形态的血迹，以及旁边炸裂的碎块。
　　“果然是tm的疯子！”卫队长面露惊恐，他可不敢听话地过去，过去自己就变成那副惨状了，他转身对其他人下令，“我们走！”
　　等待那群人都走光之后，少女才对身后那片阴影说话。
　　“出来吧。”
　　面色惨白的艾VV走了出来，他的左手手掌消失了，如此一来才能伪造刚才那副景象。
　　钻心的痛。
　　但他还是对女孩说了一声谢谢。
　　女孩时在救他。
　　“先不急着说谢谢，你这个状态不赶紧去见见义体医生还是死，而且，你能不能从这里逃逃出去还是个问题。”少女不领情地说，“而且，你刚才的惨叫声不错。我很喜欢。”
　　“你是个脑子有病的好人。”艾VV要紧牙关挤出一句话。
　　“哈哈，我脑子有病，但不是个好人。你走吧，他们晚上还是会来这里的，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少女提醒艾VV。
　　“谢了，但是，你不准备和我一起走吗？说实话我一个人出去有点难，要不我们合作，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艾VV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