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

　　“欢迎光临半条命酒馆，本店不禁止携带武器，与人沟通时要注意文明用语。”
　　“我会注意的，谢谢。”‘K’随口这么一说。
　　他迅速扫描了一圈场所内的气氛，眼见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家伙，女接待员也带着家伙。
　　‘K’感觉自己是进了什么龙潭虎穴，或者奔赴了什么鸿门宴，如果不是身旁的赫曼没有表现出异常那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她的圈套。
　　因为一直不买中间人的帐所以‘K’这还是头一会进半条命酒馆这个佣兵聚集地中间人的派单据点，他以前都自己一个人面对面和客户谈生意的。
　　没有中间人能在‘K’的手里赚差价。
　　离开门口将赫曼拉到一旁的无人交流。
　　‘K’将一条手勾搭在赫曼的肩膀上，有些小慌着低声道：“你确定没在坑我？”
　　“怎么？你怕了？”赫曼反问，她毫不客气。
　　“哼哼哼...我赌你没胆子在这种时候坑我。”‘K’收敛起慌乱，四下打量了一番后又小声冲赫曼道：“哪个是你的联络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把他请到外面谈话。”
　　这里的气氛令‘K’有些不安，毕竟在一群人带着家伙的场合里，还怎么玩威逼利诱的那一套？
　　给他多少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么多的携带武装的人面前耍宝。
　　骇客的通病就是，与人正面交锋的力量薄弱，而且不擅长遭遇战更不擅长一打多。
　　玩技术的，大多都是这样，当然有些时候也有奇葩一些的，植入体变态一点的。
　　见‘K’隐隐之中表现出的不安分赫曼有了嘲讽他几句的想法，但一想到脑子里就植入木马病毒自己小命就在他手上，她觉得还是不要呈口舌之快了。
　　“诺，就是那位老先生。”赫曼扬起下巴指了指酒馆吧台。
　　‘K’看过去，只见一位两鬓花白的酒保正在嘈杂混乱的环境里专心做着自己的事，丝毫不受环境影响。
　　“他叫尼尔森，我都是通过他领赏钱的，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管办事收钱。”
　　“嗯...看来是位嘴巴很严的老先生，我一向很敬重能在第九区活到他这个岁数的人，因为这些老人精就算没啥本事也起码有自己的背景渠道，或者有大势力做庇护。”
　　‘K’评价着，然后就勾搭着赫曼走向酒吧柜台。
　　赫曼本想甩开他，可最终还是没有行动，走在半路的时候赫曼警告了他一句：“你最好表现的和气一些，这里是中间人们的地盘，暗中有着不少中间人花钱养着的打手和保安，如果你胡来或者表现的不客气，那可别说是我坑你。”
　　“感谢提醒，你愿意合作真是太好了。”
　　‘K’坐在尼尔森的对面，赫曼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了旁边的圆椅上。
　　尼尔森打量了一圈来客，见是陌生面孔于是又看向一旁的赫曼，只是两秒便收回视线。
　　“要喝点什么？”尼尔森冲‘K’问道。
　　“来杯最低度的麦芽啤酒，气泡多一点还要加冰块，给她也来一杯。”‘K’刚说完赫曼便急忙道：“我能不能换成别的？”
　　“不能，除非你自己付钱！我可不是来请你喝酒的，难不成你误以为我是在和你约会了？～”
　　赫曼忍住了朝‘K’那欠揍的笑脸上打一拳的冲动。
　　尼尔森无视这里的情况，他准备起了‘K’所点的两杯低度麦芽啤酒，就在他往调配罐里倒入啤酒加入冰块塞一个长弹簧开始摇晃时，‘K’用随口一提的语气说起了正事。
　　“尼尔森先生，我能不能见一见给她派任务的中间人？我也想找点活干。”
　　尼尔森的动作一停，但也只停了一秒。
　　“你说的我听不懂，你带来的这位姑娘我也不认识，我只是个老酒保，这种事你最好去问别人。”
　　‘K’之前的第一印象确实没错，尼尔森的口风一向很紧。
　　但‘K’也并不是被拒绝就会失落离开的毛头小子，他轻敲两下桌面，然后摊开手放下一枚装着虚拟货币数据的记忆芯片:“尼尔森先生，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这里面是100刀，是给你的小费。”
　　尼尔森没有急着收下记忆芯片，只是将摇晃许久的调配罐打开，一手拿着过滤网将摇成泡沫一样的低度麦芽啤酒倒进两个啤酒杯里，洁白的气泡升腾时啤酒杯内又分别有几块方方正正的透明冰块尘落杯底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尼尔森将两杯低度麦芽啤酒推向‘K’和赫曼，做完这些才不着痕迹着收下了记忆芯片。
　　‘K’用手指勾住了酒杯，赫曼却微眯着眼伸右手把杯子往回推，她不喜欢啤酒甚至有点讨厌，主要因为啤酒的颜色就像是尿。
　　如果是威士忌、白兰地、古巴朗姆、或者伏特加那她没准还能小口小口尝上一些。
　　赫曼很少饮酒但酒量还挺大的，这算是她的一种天赋，也许她的生母是一个陪酒女郎又或者她的亲爹是个烂酒鬼，赫曼不知道，毕竟她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婴儿期的时候就被丢在了九区的混乱街头被戴特收养。
　　甚至就连名字也是戴特给取的。
　　关于她天生的酒量这事其实最大可能是因为赫曼的身体里面混有斯拉夫人的血。
　　尼尔森找块干毛巾擦了擦手后语气冷漠着道：“我们从不主动联络中间人，只有中间人主动联络我们。”
　　“你可以把自己的名字联系方式还有擅长的领域写个简历发表到本酒馆的网络论坛上，如果有中间人看中了你就会主动联系你给你你想要的工作。”
　　“手续可真复杂，这太麻烦了，我不喜欢繁琐的事。”‘K’拎起酒杯嘬吸了一点气泡然后浅尝一小口。
　　浅尝即止‘K’放下酒杯，说道:“你和中间人之间总不可能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吧？我可以出钱买这个情报。”
　　“那你可得做好大出血的心理准备了，这个情报不便宜，而且可能会给你带来一定的风险。”
　　尼尔森语调平缓态度冷漠的说出这话，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威胁的含义在内可句里行间透露出的警告却相当坦白。
　　‘K’闻言，将另一枚记忆芯片放在了桌面上，“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能不能买到那个中间人的联络方式？也许你可以转交给他让他自己做考虑？”
　　“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尼尔森没有去拿，只是询问。
　　“来自黑蛇帮数据库里面的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这里面不是全部我只挑了微不足道的一捏捏～当个样品吊一吊那位中间人的胃口。”
　　“好吧，我帮你试试。”尼尔森捏起记忆芯片，几秒后一位高大魁梧的男性便来到了‘K’的身后。
　　他的身体阴影完全遮住了‘K’，仿佛随随便便就能捏爆‘K’的脑袋。
　　就在‘K’以为自己惹出了事端的时候，那个魁梧男人从老尼尔森的手里接走了记忆芯片。
　　看到这‘K’知道自己的事成了一半了。
　　他举起酒杯打算和赫曼碰个杯子却发现人家小姑娘根本就懒得搭理自己，点给她的啤酒也让推得远远的。
　　姑娘家手托着腮帮子将脸转向另一边。
　　于是‘K’只好一人独饮，慢慢喝着啤酒的同时等待事件更进一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