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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装满碳酸饮料的红色易拉罐从赫曼冲锋衣的左半边口袋里摔出，一路翻滚进漆黑中不知了去向。
头顶着格洛克的枪口，赫曼半分也不敢动弹，可眼神却如要杀人一样圆瞪。
“现在愿意好好听人讲话了？”‘K’用枪口轻敲了敲赫曼的脑壳，然后便得到了一句非常有礼貌的问候。
“你的狗嘴里能有什么象牙？”
“喂，说话注意这点，我拿枪指着你的脑袋呢，小命不想要了？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过什么嘛？要温顺!”
‘K’好心点名当前局势，可赫曼却表现的相当固执:“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
倒不全是她性子烈，而是她心里清楚，现在就算讨饶也不会有太大作用，所以还不如守护好自己的尊严。
“从我们谈话开始我可从没有说过要杀你，我觉得我还是挺和气的，反倒是你总想着一枪崩了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赫曼慢慢冷静下来。
仔细回想，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家伙确实从未主动撕破脸。
“我说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带我见一见你的中间人，还有给我5000刀的封口费，为了找你我顶着被烧坏脑子的风险黑进RCPD的数据库，然后又自己掏钱从流浪者嘴里打听你的住处，讨点幸苦费不过分吧？”‘K’侃侃而谈，明明完全不占理却说的自己好像很委屈。
“你看你脑子是已经被烧坏了吧？问我要幸苦费？我让你找我了？！我是不是还要给你磕几个响头？再上柱香，烧点纸钱？”赫曼毫不客气。
听完冷讽，‘K’威胁还击道：“嗯，也许我该先兵后礼请你吃一粒子弹先？”
赫曼瞪眼咬牙，道出真心话：“想见我的中间人？你找错人了！我从未见过我的中间人！”
“没见过？这种谎话你觉得我会信？”‘K’忍不住发笑。
“你认为中间人会亲自下场和一个‘临时工’面对面谈生意？还是说你觉得我有多牛逼？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嗯，你说的有道理，中间人大多都是神仙露头不漏尾的人，可我不信你没过调查，除非你是个傻子。”
“我为什么要调查中间人的那些事？干我这一行知道的越多麻烦也就越多，完成任务然后拿钱其他的我不关心！”
“你知道嘛，中间人最喜欢给你这种人挖坑了，哎呀，难怪你会接这样的活，原来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K’吐槽完后摇摇头连啧出声：“啧啧啧...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愚人节嘛？一天里能在9区撞见两个傻子。”
“你是在说你自己嘛？绕了一大圈就为了找我这个小人物，还不要逼脸着说要讨些幸苦费？”赫曼冷哼一声嘲讽回去。
“千万别勾起我的好胜心，否则你会后悔的，我在网络论坛上攻击别人的速度是半分钟一篇两千字的小作文，这还不是状态最好的时候。”
见赫曼没有还嘴‘K’又继续说道：“你和你的中间人之间总得有个联络员吧？”
赫曼没有否认，但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K’就当她默认是有了，于是换了个要求：“平时你们在哪碰头？带我去见一见你的那个联络人，这总可以了吧？”
借住自己的眼球植入体‘K’能在黑暗中看东西和白天一样清楚，他看见赫曼垂下的眼帘似有在犹豫。
于是加重语气压迫道：“怎么样？你是答应还是拒绝？还是先拒绝然后吃点苦头再答应？比如说在你的漂亮小脸蛋上弄点划痕？用刀刻个猪头？王八？或者...给你换个凉快点的发型？嗯...寸头怎么样？”
面对胁迫，赫曼心不甘情不愿着点了点头。
她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即将要给半条命酒馆的老尼尔森所带去的麻烦事。
她不知道的是，尼尔森压根就不会怕如‘K’这样的人物，在第九区，能撼动半条命酒馆作出退让的家伙，寥寥无几。
就连明知刺杀委托是出自哪里的黑蛇帮都不敢和半条命酒馆公开宣战，只能找赫曼这位只是想赚点生活费的杀手算账。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只要让其余佣兵知道招惹黑蛇帮会有怎样的下场，那么他们在接委托之前就算不胆寒也得有敬畏。
“很好，你终于学会上道了。”‘K’很满意赫曼愿意妥协，但光是这口头上的答应可不行。
‘K’摊开左手将一枚记忆芯片递到赫曼脸前：“把它塞到你的脑机接口里。”
“我有权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吗？”赫曼本能着就对陌生人尤其是不坏好意的陌生人递来的东西心存戒备。
“当然。”‘K’说着道明答案：“这里面是一串木马病毒，如果你敢耍我或者自作聪明以为能逃跑，那我就会将它启动，只需几秒钟就能干爆你的脑机终端！”
“事先警告一下以防止你干蠢事，就算芯片之后拔出也没用，第一次植入时木马就会自动下载！”
“只要你乖乖听话乖乖配合我，等一切结束后我可以放过你，我保证。”
“你用枪指着我，和我说你保证？”
“那你是信还是不信呢？。”
‘我信你老妈！’赫曼暗爆一句粗口。
她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K’抬起左手手催促道：“好了，植入吧。”
“我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赫曼捏起芯片，手法粗暴略有火意的将芯片塞入脑机插槽。
“嗯，你表现的越来越乖了～是因为手上没了枪所以没底气了嘛？原来你也没多勇敢嘛～本来我还以为你会誓死也不从呢～”
面对戏言赫曼已经懒得去搭理了。
‘K’也确实没说错，手上没了家伙，赫曼就像是野猫让拔了爪牙，别说奋起反抗了，能忍住不发抖就已经不错了。
“对了，那5000刀的封口费你现在就可以转账给我了，我不喜欢夜长梦多。”
“没有。”赫曼将脸一转。
无论对方说什么她也不会给他半个子。
她的全部家当就只有2700出头，没了这些钱那么就算对方真打算放过她，她也将无法生存。
因为她给中间人带去了麻烦事，对方因此一脚踹开她然后找其他‘临时工’合作的概率指定不小。
失去工作又没了存款，赫曼不觉得自己能生存多久。
就算能去垃圾桶里翻找免费的食物，可又能坚持多久呢？
“没有？你今天才杀了一个黑蛇帮的头目结了一个大单，会拿不出5000？”‘K’有些郁闷，最近想挣点小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赫曼又变得固执：“我没骗你，没有就是没有！你自己看看我住的地方，像是能富余到能一下掏出5000刀的样子？”
“停停停、你少在我面前卖惨装可怜，柔弱少女那一套在我这不管用！”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在装可怜？柔弱？要不你把眼珠子扣出来洗洗干净吧？这样看东西也清楚些！”
“我不管这个！我今天是一定要看到收益的！我管你有还是没有，你有多少给多少，我讨厌白忙活！”
“没有！你杀了我也没有！”赫曼大声叫唤。
“我杀了你就全是我的，利用你的尸体我能轻而易举就黑入你的钱包账户。”
“那你也得不了多少钱，我说的！信不信随你！”
“你老实说，今天这单赚了多少？我不信你连5000也掏不出手！”
“2700！”
听着这个数字‘K’忽然怀疑起了面前跪着的这个家伙是不是位大了？
“刺杀一位帮派头目...你就收2700？你脑子是被枪打过吧？！这种委托的低价起码也得是八千起步！”
“你觉得我这种临时工有资格和人讨价还价？”
“那只是你蠢！你猪脑子！就算是临时工也没有混成你这样的！连最基础的市场行情都不懂！”‘K’骂完后不等赫曼瞪自己便提问：“那你存款有多少？”
“抹去零头...2710...”赫曼小声说着，紧接着又有了抗争到底的信念：“这是我的全部家当，没了它我活不到下个月，所以你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的，一枪打死我！”
“你不是本事通天嘛？你大可试试没有我还能不能见到我的中间人我的联络人。”
“呃...”
‘K’气郁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跪在面前好像还自我感觉良好的穷鬼了。
人穷就算了，脑袋还不灵光！让中间人占了个大便宜！
如果让她去做生意，岂不得蠢到要用进货价去甩卖用出货价去补库存？
唯一值得夸奖的是，她起码知道要收钱，而不是让人免费白嫖。
‘K’本想说‘我全都要’的可最终还是给双方都留了点缓和的余地，比起讨要这点钱，弄清楚化合物的下落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现在赫曼是唯一的一条线索，没了她‘K’调查莱茵科技与那所谓能让人‘永生’能让人获得远超常人力量的化合物之路可就被封死了。
“我允许你暂且欠着！”‘K’用几乎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心情说出了这句话。
他为了打听赫曼的住处被附近的流浪者赚走了50刀。
今天分文不挣不说，还倒贴了50刀出去！这还没算骇入RCPD数据库所承担的风险还有因此而付出的代价。
光是通过虚拟空间骇入RCPD数据库这件事，就起码是起步价七万二的委托，而且大多时候中间人开价开到十万也不一定有人敢接这种有钱挣没命花的委托！
骇入了RCPD数据库没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就算了，还阴差阳错着替赫曼把她在RCPD那里的数据档案给抹了！
之后哪怕黑蛇帮和RCPD达成了什么交涉，他们也无法通过RCPD的数据库找到刺杀自家成员的杀人凶手。
至于尸体植入体内的记忆缓存，‘K’相信早就被人处理了，RCPD在自家数据库已有备份的情况下为什么要留着有可能会外泄的源数据呢？
现在，‘K’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做慈善的。
这波啊，慈善做大发了！
‘K’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不做冤大头的地下黑客就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