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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悟的临时办公室中,被召见的是织田民。虽然同是姓织田,但只是被赐随家主姓氏的家丁。话虽如此,能获此待遇的,可见也是织田家的左膀右臂。
然而,就这么一个获赐姓的家丁,却是深懂传檄而定的道理,当真悟要求召见主管粮食生产的管事时,不花太大功夫,便联系上他。
“你就是主管粮食的管事?”真悟问道。
“大人好。”织田民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说:“舟城不像幕府和藩国,只是小地方,我们这些管事没有明确分工,啥都要管,只是刚好粮食这一部份,小人也有涉猎一二而已。”
织田民朗朗上口的说:“舟城全境共有XX户人,其中XX户是农户,农地共有XX亩,粮食年产量XX公斤,其中X成作为税收上缴,每年能征粮XX公斤,其中XX公斤要上缴给藩国和幕府…”
“等一下!”听到这里,如果是有经验的贵族领主或其管事,很容易就会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从头到尾都没提到丈量册,每一户有多少地,每一家人各自要交多少税,掌握这项信息,才能有效地把税收到手。不过这也是常态,这些“生产资料”往往都是掌握在同样世袭的管事,或者叫“吏员”手上。世袭的领主也好,中央的官员也摆,都要依靠这些掌握税收资料的家族才能维持稳定的税收,即便是主子,不废一番功夫,也别想从他们口中挖出这些要领。
作为穿越小说爱好者,真悟当然也懂得这些道道,但现在作为一片地区的管理者,他关心的可不止这些,于是打断了织田民的话,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每年种出来的粮食都有多少的?土地条件如何?肥料和水源怎么解决?这里天灾多吗?”
织田民一副“要不是你是新主子我才懒得跟你这傻X解释”的表情说道:“这…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大人的一声令下,小人自会把一切办理妥当。”
听到织田户这么说,要不是盘膝坐在地上,而是现代的办公椅的话,真悟真想来一个葛休摊,这货明摆着就不管粮食生产如何,只要能把该上缴的上缴,该孝敬的考敬,底层人民的死活压根不会在意。
“带我去农地看看吧。”
“甚…甚么?”
“我要去田里看看,现在!”
“是…是!大人!”
....
到了农地后,真悟看到农田的环境后忍不住摇头,农民们都骨瘦如柴,却都在干着跟身形不匹配的重活,庄稼长得杂乱无章,就象是随意把种子撒到地上似的,所谓肥料也是随意堆放晒干的人畜粪便。即使是真悟这样一辈子没下过田的键盘侠,也能举出十个错误的做法出来。
现在刚好是收成的季节,农民们都在忙着收割,打谷,研磨等工序,然而收割只能是湾下腰用木刀割下稻穗,打谷则用手抓着稻穗用力打,研磨用的石磨也是人力拉动的。
由于没有熔炼铁水的技术,蓬来一直以来都只能用低温冶炼技术打造铁器,成本高,产量低,加上铁器本身就是造武器的好材料,铁制农具在蓬来一直都无法普及,只有一些富裕的藩国和藩镇的领主自有农地上,才能看到由劣品玉钢打造的铁农具,有些藩镇甚至明令禁止使用铁农具以防农民造反。
舟城以造船业闻名,造船却是木工的活,并无金工和冶炼技术,自然用不上铁制农具。
走过农地后,二人来到一个棚子,里面养着好几头黄牛,真悟问道:“既然这里有牛,为什么这些农民不用牛来干重活?”
织田户奉承地笑了笑说:“回禀大人,这些牛都是原来织田家的私产,农户们想要用牛的话都需要向领主交租。当然,这些牛现在都是大人的了。”
真悟转过身背向织田户问道:“我要你保证下一造粮的产量达到你刚才所说的量,能做到吗?”
织田户马上点头说:“大人请放心,我为织田家工作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过少收或收不到粮的。”
“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真悟白了纤田户一眼说:“不是要你保证收到多少粮,我要的是地上种出来的粮,能做到吗?”
“这个…我…”织田户一脸不解,似乎没想过真悟会提出这个要求。
真悟进牛棚里打量了一下环境,问道:“这个牛棚的环境还算不错。”
“是…是的!这些牛都是大人你的重要财产,小人不敢有误!”
“既然这样的话,那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
“甚…甚么?”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白天下田去帮农民干活,晚上就睡在这里,直到你可以对我保证粮食产量的时候,就可以回来了。”
听到真悟的话后,织田户咚一声的跪在地上叩头说:“大…大人!”
织田户想要求饶,却不知道该说甚么好,他压根不知道自已到底错在哪里,像他这种能为主公定时收粮从不拖延的管事,理应是到哪里都能得到领主的看重才对。
真悟没理会织田户的求饶,只对随行人员说:“找人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偷懒。”
....
一脚踢开织田户,离开牛棚后,真悟便让人把附近的农民们集中了起来,对他们问道:“你们中有没有谁是种地种得特别好,收成特别高的?”
农民们听到真悟的问题后面面相觑,沉默了好一会后,才有人说道:“地都是这块地,人都是两只手两只脚,种的种子都是一样的,种出来的庄稼啊差到哪里去了?”
得不到想要的回复,真悟又再问道:“那么村子里有没有比较有文化的人,学过写字的也行。”
这一次的第一反应仍是沉默,人群中隐约传在一阵笑声,但很快被别的人捂住了咀。
“笑甚么?那可是新的主公大人!想死吗?”那个用手捂着身边的人的咀的人轻声喝道。
又沉默了好一会,才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这位新来的主公大人,你真会说笑。我们一群连私藏书籍都要被打藤的贱民,哪有福气出得了读书人呢?”
真悟叹了一口气,便公式化地问候了农民们几句,便让大家回去工作。之所以让人们聚集起来,是因为大多数穿越种田文中,总会出那么一两个能跟得上主角思维的先进农民,可能是读过几年书的,也可能是长期钻研种植,有自已一番见解的,反正都是能快速了解并消化主角带来的现代农业思维,担负起农业部长的职责。然而很明显,现实并不如小说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