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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为终末之章献上华彩 / 1.没有希望的世界

1.没有希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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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对旧时代的映像,不同的人(种族)有不同的答案,若你去问偶蹄族,他们会咬着臼齿,用含糊的声音说,那是一个魔鬼遍布的黑暗时代,它们拥有上天入地的权能,所有种族处于其压迫下,连记忆也无法残留。
  这时你去问食肉族,他们则会告诉你,那个时代昌盛文明,天马行空仿若奇迹在世,自己的祖先,就是那个盛世的一员,至于偶蹄族,什么?那时候有他们存在吗,说着尾巴也许还会不自觉的摆动。
  这时羽族表示局限于地面的种族永远无法看清事实的全貌,他们会扯尖嗓说,那个时代一切变化地很快,在更迭转变中,无法适应环境的就活不下去......
  当然,他们说到最后都会有这样的收尾:如果没有那场灾难的话……
  这都只是来自远古的传说,很早的时候,那个时候,文字还没有出现,甚至连语言都支离破碎,信息在传递的过程中所有种族都根据自己的语言习惯,演进出了一套独属于自己的传承模式,其结果,根据各自的生理结构,眼界和立场,区分出了不同的精神世界,其名为文化,以及包含在内的,早已失真的神话寓言,古早传说。
  总之一般没人会从中较真。
  然而通过提取它们共通的部分,似乎能隐约看到一个庞大而模糊的轮廓,改变曾经在这片大陆上发生,整个世界至少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奥顿帝国,是这片大陆上最为繁盛的国度,拥有800万人口,全大陆最大的贸易枢纽海蓝港,和文化与权力的中心,帝都。
  奥顿帝国的学者普遍认为,很久很久以前,文字还未被发明,所有人族,包括偶蹄人,蜥蜴人,灵长人,食肉人还处在未开化的懵懂时代,神秘的存在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们建造城市,散布知识,点亮了愚昧时代的先民。后来,崩溃接踵而至,成片的陆地没入海底,猩红的地髓四处漫溢,滔天的洪流冲毁了一切。在这场大地的皲裂与自愈过程中,外来的存在最终放弃了这个世界,古早的先民也随之走向没落。旧日的记忆人们已然忘记,但是旧日的伤痕却深深刻在了漫长的岁月的史诗里。随着地脉的纹理永远的保留下去。或化为诸多海上遗迹,成为神秘世界的一部分。
  这也是全大陆最普遍的观点。但不管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启迪者和先民,在如今这个世界上已经是找不到了,许多所谓古代典籍的描述也多为后人杜撰,经不起推敲。
  但一种说法还是流传开了,那就是灾难还没有结束,世界不过在短暂间隙中暂时幸存,下一次毁灭降临时,历史将彻底终结。
  自古以来,无论在哪个世界,人们根据最简单的逻辑,就能判断世界早晚会有毁灭的一天,所以对世界末日的讨论,一直占据着一定的市场,没有太高的思考门槛,不需要多么深刻的知识积累,任何人都能谈论,作为茶余饭后的话题,或是作为平淡日常的调剂,甚至有许多以此为设定创作的文娱作品。
  然而在这个世界,只要你开始强调:
  “不我是说真的,在现实世界,紧跟着的下一次毁灭”时,话题便会突然开始沉默地不像样,然后有人就开始说
  “真到了那天再说呗”
  “反正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便逃回现实生活,找事情去忙了。尽管现实世界也并不美好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存在一个观测者,从三万公里的太空观察,就会发现,让所有种族忧心忡忡,担忧着世界一朝倾覆的压力来源,大海,这是一颗几乎被海洋淹没的星球,地表生物的立足之处,不足这海洋的千分之一,以至于一眼望去尽是蓝色的水域和白色的气旋,仿佛随时只要一个小浪花,一片云,就能将那一小片陆地吞没。
  而地面生物口中的大陆,不过是群岛之中,一个面积仅十万平方公里的稍大的岛屿。
  这个世界已经毁灭了,现在还未毁灭只是因为其处在末日的余波当中,当最后一个休止符落下,这个世界也就成了一副空壳。
  安稳的时代已经持续千年时间,末日也尾随了同等时间,千年间,文明奋力奔跑,但直到最近两百年间,文明的品质似乎才有了显著的改变,电和魔导理论相继发现,海姆石的采掘,地下城的发现,精工体系的建立,无数伟大的发明相继浮现,而后,最新的研究结论便被呈现在人们面前,末日将至。
  帝都,奥顿帝国的王城所在,也是这颗星球上发展程度首屈一指的城市,
  尽管笼罩在末日的阴影下,但正所谓该生活还是得生活,时代的一粒尘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时代的一座山,只要落不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大概自己这一世代都轮不上了。只好生活继续,并且人们变得更乐于享受。这里聚集了从四面八方汇集此处的旅人,形成了一道文化与风俗的大杂烩,行走在街上,平整的路面和完善的基础设施是帝都留给人们的第一映像,楼房排列整齐有序,运输道路四通八达,排污沟渠连接千家万户,处处可以看出城市经营历经迭代后的精华。而街上来往的各式各样的种族,路边五花八门的小摊商铺,则仿佛从另一个角度述说着她的灵魂所在。
  而在远离嘈杂喧嚣的街巷深处,这里没有烤肉铺的香气,没有手艺人的吆喝,没有驻足市民的围观,只有青石铺成的路面,和潮湿的爬满绿色的墙壁,一座亘古不变的青石建筑,通过潮湿的木质廊梯直接连接至二楼,推开门,门上的铃铛轻响,里面是柔和的灯光,这里是一家装横古朴的书屋,在一个没人打扰的角落,一位灰蓝色头发的少女正安安静静地坐着。
  洛洛可·埃尔华正在寻找什么神话,传说,杂谈,异闻,历史,政治在内的各种书籍。
  就是什么都悉数接收,什么都来者不拒,也正是她在此的目的。比如她手里捧着的这本是《末日的启示》,一本奇怪的小说,手边同时还叠放了好几本同样厚实的书籍,《地理发现》、《物种起源》等。
  因为文字传递的信息实在匮乏,就算是这座书屋,将所有书籍读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现在,埃尔法也只有看些之前没怎么关注到的书籍打发时间了。
  “乔治威猛的身躯像一只地龙,粗壮的喘息声又像是水牛,绿宝石般的鳞片在树荫下闪闪发亮”
  要是有配图就好了,她在想
  “他抻出信子,和此刻爱着的珍妮纠缠在了一起”
  此刻爱着的?
  “爪子像盘绕的树根,粗暴地刮擦着光滑的角质,柔软的腹鳞也紧密贴合,上下摩挲,刺激着大脑发出愉悦的信号......”
  埃尔法感到有些奇怪,总觉得这是少儿不宜的读物,但是又觉得没有关系,倒不是因为这些故事隐含的信息,而是因为她已经成年了,对待工作本就不能挑三拣四,况且,仅凭一时的喜好判断一件事物的好坏,本就是傲慢的行为,自己不需要将它的代价支付一遍后,再来捡起这种自己本就明白的道理。而且构建一个交融贯通知识网络,各方面的信息都是不可或缺的。对,就是这样。
  要有新人的自觉,自己这一代。
  “原来蜥蜴人的鳞片也有分布有神经吗?有点意思”小声呢喃道
  继续
  “紧绷着最后的从容与冷静,他像是一堵墙将珍妮逼到角落,之后他缓缓摘下眼镜,金珀色的竖瞳散发着不可违逆的气场,‘听话!一起下蛋!’他吼道,‘不要!’......随后,午后的草坪上传来了激烈的碰撞声......‘乔治不要啊’......”
  ......
  时间流逝
  砰的一声,厚重的精装书籍被合上,被挤压的气流扑在自己脸上,痒痒的
  洛洛可也阖上双眼,像是在消化过量的信息。
  仿佛目睹了一场人间悲剧,她一直看好的乔治,竟在打开珍妮心结的最后一秒没能按捺住自己膨胀的感情,对她犯下了不可逆转的错误,而珍妮,那只腹部柔软,鳞片光滑的雄性蜥蜴,哦不对,是蜥人族,最后身体也主动性转,迎合了乔治,但是,强迫罪还是成立了,乔治以身证法,故事惨淡收场(并没有),之后作者的想象力开始一飞冲天,科技与魔法,灵气与怪力,天体重叠交替,时空逆行流转,末日之下每个人都无法幸免。
  不愧为书名《末日的启示》洛洛可尝试去理解了,原来这就是当今最流行的无厘头末日搞恋爱流派吗
  虽然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彻头彻尾的垃圾展开,像是单身的作者写到最后因为嫉妒心突然失控,草草收尾的泄愤之作。
  但神奇的是自己仿佛也被书中的扭曲氛围影响到了。也许是单纯的震惊罢了,不用在意
  所以为什么是蜥蜴啊,很想大声呼喊。
  今天时间尚早,信息搜集的差不多了,索性就提前出去吧,洛洛可起身,退还书籍,拿回抵押金......并没有
  她简单地起身,视线转向另一边,一个小山一样的种族正低调地品尝着可丽饼,旁边还有一壶琥珀色的茶。
  “今天就到这里吧,麻烦你了”
  洛洛可上前轻声地说道。眼前的男人,是蜥蜴族,不过一般的蜥蜴族体型不会这么夸张,他应该是地龙的分支,她想到。
  这时男人开口了,意外的是接近人类的嗓音“你觉得怎么样”他问的当然是书的内容,故事情节,毕竟《末日的启示》就是他递给眼前这个灵人族女孩的。
  “感觉蜥人族真的很强壮,能顺便推到树木什么的”
  “啊?这是什么,哦这样啊,说到底你才看到那儿啊”
  结合语义,这应该是一种疑惑,顿悟而后失望的表情吧,由于很少与他们交流,洛洛可在读取这些异族的表情上总存在一些障碍,所以这次是一次难的的素材,心想到。
  “那只是故事一开头才存在的笨蛋情侣,之后就会死掉的,你可以跳过那一部分”
  啊被剧透了,但好像也没有影响,因为
  “后面的我也看完了”
  随后洛洛可在对方张大嘴巴的表情(?)下,说出了之后的发展,每个关键处的细节都点评到位,并从行文和剧情的角度进行了一番说明
  “怎,怎么可能,你之前就读过吗?”
  “好好,蜥蜴先生,你就当做我是一个看书较快的种族好了”
  “......你中午的鱼看到了哦,蜥蜴先生”
  “真是失礼了,刚刚太过于惊讶了”
  是惊讶呀,洛洛可在心中标记
  就比如以前的人,二十分钟读完一本这种程度的书,大概也是做不到的吧。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这些年人类文学发展的集大成之作吗”
  “怎么样,有进步到让你吓一跳吗”这应该是坏坏的表情
  居然还主动开玩笑,洛可可想到,那么
  “确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能这么糟糕”
  “呜......”男人尴尬地低下了头,诶?难道他是真的认为很好吗?洛洛可有些慌张,于是赶紧弥补
  “咳咳,也不怪你们,审美是多元的嘛,文创领域其实还好,只要有它的受众,怎样的形式都是值得鼓励的”
  “但技术领域就不一样了,只有一条正确的道路。这些天我大致了解了你们世界的现状,让人惊喜的地方有不少”话题转移了
  “是长者会的那些元老泰斗带领人们搞出来的,最开始的判断非常正确,长生种是文明快速发展的必要条件”
  男人,蜥蜴族切换回了正常的状态
  “可是你们又走歪了呢”
  不像是责备的语气,洛洛可叹了口气解释道
  “魔法文明尽管恢弘,却是没有未来的,它就像是奶头乐一样的东西,只能创造出虚假的繁荣,沉溺于这种捷径,可是走不出星球的啊”
  “嘛,不过现阶段就这样也好,让它处于辅助地位,以后再慢慢改出去”
  洛洛可食指轻轻敲着书皮,思绪飘向远方
  “这里真冷清啊,我们换个热闹点的地方说话吧”男人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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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扎克,是这个男人的名字,他是帝国文化部部长,但在这个全力奔跑,与生存危机共存的大陆上,文化,娱乐曾一度并不被所有人理解。文化部的作用也仅仅是记录当地习俗,收集情报等。于是手握这样的闲职的他,以及后来的整个部门,在遭到排挤后,便有大量时间潜心创作,百年间也有不少优秀作品像是《大海的主人》,《逆行的流星》、《狂狼与怒涛》以及其他数不清的轻小说。他们以一己之力引领了小说的浪潮,将人们从苦涩的日常中暂时解脱了出来,随着影响力扩大,小说,剧本,光影等娱乐的魅力也得到了官方的承认。即将发行的《末日的启示》便是他的最新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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