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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灵第一天。
在白天的各路人士吊唁完毕，夜晚降临后。
整个灵堂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凌升双手抱胸，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听到有脚步声后才睁眼站了起来。
来人让凌升有些意外。
“赵老？您白天不是过来了一趟吗？”
“两码事。”赵军走上前来，“我白天是来看凌清风的，这晚上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凌升有些疑惑。
赵军将手上的那份牛皮袋交给了凌升：“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没看过，是凌清风让我特地交给你的。”
“凌老的？”凌升接了过来，却没有打开，而是看着赵军有些埋怨道：“赵老为什么不告诉我凌老的意图？”
赵军摆摆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骗人，您肯定早就清楚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行，那我就当您什么都不清楚，但我也希望您以后真的有事要跟我说，凌老这样的行为，坚决抵制。”凌升握着赵老的手无比认真道。
“唉，我可没他那么大心。”赵老叹息了一声，“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你已经成为了真正的董事长，我这个老人也到了退休的时候了，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以后就给他们扫扫墓，守一下，也算锻炼身体了。”
“那咱们可说好了，您可不能再有意外了。”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凌升已经失去了一位凌清风，自然不愿意在丢一个赵军。
他们两人很明显的就是已经串通好了的。
“放心好了，我不会去寻短见的，我这个人还没活够呢！”赵军说完，走到了一个椅子上坐了下去。
“我跟你一块吧，最后送这没道义的老骨头一程。”
“恩，那您撑不住了就睡，熬夜这活还是我这种年轻人来好了。”
凌升将那摸着厚厚一沓的牛皮袋打开了。
当首第一个拿出的便是一枚印刻有凌字的玉牌。
【凌升，或者我该称呼您为少爷，您能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死了，但这并不重要。
不论您对于自己的身世是否有过好奇，我还是认为这个问题应该被解答。
需要肯定的是您绝对是出自联合之城的凌家，也是直系血脉，是拥有凌家继承权的。
如何去做，又做什么，那是您的问题。】
这第一张纸很短，仅仅只是说了一下他的身世问题。
凌升轻轻摩挲过那枚暖玉，将其收入了口袋中。
第二张纸却有些长。
【对于您的父亲，我希望少爷您不要有所误会，觉得他不配作为一名父亲，实际上他的确就是不配作为您的父亲。
知道他曾对我说过什么吗？将您一起埋葬在黑城之中才是最为逼真的演出。
如果您还是以前那个纨绔小子，我承认我的确会这样去做，可您如今已经用行动与实力证明了您的存在。
既然如此，我也便不必再遵循您父亲所制定的计划，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对他的否定，希望您不要让我失望。
说回埋葬的这个问题。
原本所定的便是让整个黑城的上层建筑崩溃坍塌，直接摧毁这数百年以来的努力。
至于原因，您想必也已经知道了，黑城的下面不能被人知道。
所以将这里变为一片废墟便是最好的保护方式。
我知道这个做法是不对的，是会被万人所唾弃的，但我们别无选择。
阴影之中潜藏着无以计数的敌人，我们不知道的对方到底是谁，又会做出什么，也许走在大街上的其中一人便会是呢。
城北的惨剧一次就足够了......
哈，其实我也并不知道您父亲究竟在搞些什么，我看不懂。
从理想国度离开，他与您的母亲诀别之后，我就再也读不懂他了。
他的心如同石化了那般坚硬，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不爱笑，越来越...沉默寡言。
但就在他离世之前，他曾向我说过一些事情，然而我并没有听懂。】
凌升换到了下一张略小的，用着红色背景的纸张上。
【他说：抬头，看天，星空浩瀚，群星璀璨，那一闪一闪的样子美不胜收。
我看了看，什么也没看懂。
然后他接着说：可惜，漫天繁星，举目皆敌。
我还是不懂。
少爷，您懂了吗？】
凌升轻轻摇头，一脸的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我懂，非常懂。”
他可太明白那是一个什么感觉了。
或是更准确来说，他亲身经历过那样的战争。
即便是在当年，背后有着那样一个强盛国家的情况下，他都没有见证到胜利。
如今仅仅是一座小小黑城的他对此便更加不抱以希望了，但他仍会尽力去做好他该做的。
就如他前世为守一座城，力竭身亡，使得自身能力完全崩坏，此世被迫从零开始。
后悔吗？后悔，非常后悔。
但那是数亿人命啊！他作为城主，那的战区负责人，总归是要负责的。
船长不会放弃他的船，城主难道就会弃城而去吗？
前世红旗之下，他所许下的誓言已被自己用行动履行。
今世的他便只为自己而活。
这很公平。
当然，凌升还是有些庆幸的。
与之前那数亿人口相比，黑城这尚不足千万的人倒也算是简单。
可他这辈子就跟城市分不开家了吗？
看着星空上的繁星，凌升沉默许久后才换到了下一张略小的蓝纸上。
【有件事我知道我或许不该告诉您，但我想了想，觉得这并没有大不了的，还是有必要同您说一下的。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名为‘先驱’的组织，您的父亲便是其中的一位，名为‘愚者’。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您父亲在其中的位置又是什么。
可这个组织的能量大的超乎我的想象，似乎可以调动全球的资源。
这些都是我无意间听您父亲说的。】
“愚者独行，随心而动，旁人难明。”
凌升看完之后便开始怀疑起原身父亲死亡的真实性了。
愚者的行为不可测，但所做出的每一件事一定是有所动机的，只是旁人难以窥见，或是压根不会理解到底是为什么。
最后的一张纸。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嫌我这个老头子絮叨了吧？
那么，少爷，该说再不见的时候了。
希望您的每一天都可以过得顺顺利利，快快乐乐的，愿您的以后会如黄金般闪耀。
还有，我为您准备的一份礼物，来自森德科技的，这大概是我还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最后，别太自以为是的聪明了，少爷，您输不起一次的！
（反面）】
反面记录着那些对他造反行为进行支持的资金流。
森德科技、NCPD、乱乡......太多的势力被牵扯了进来。
所有的信件信息，凌升全都看完了。
默默地将其重新收回到牛皮袋中，接着烛火将其点燃后丢到了火盆之中。
凌升走到棺木前，郑重地跪地磕了一个头。
起身开了一瓶酒，走出院落，看着天上的繁星，随意地将其泼洒到了院子里。
“凌老，走好！”
“这场战争，我会努力为我，为您，为我们争取到胜利的。”
“哪怕敌人之中可能还会有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