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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升带着叶落雨就直接走了林雅月的办公室。
进门看到她的身边又多出一个人时脚步慢了一点。
身后的叶落雨凑上来低声道：“这人有点危险的。”
凌升的神情微微一变。
能让叶落雨感觉到危险的人那可不一般。
要知道就是暗鲨那么多人包围她，叶落雨都没感觉到危险。
罗胜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战术匕首和手枪边了。
叶落雨或许只是感觉到一点危险，可对他来说，叶落雨是足以致命的威胁。
“都是自己人，别动手！”林雅月一见这俩大眼瞪小眼的，立刻喊了一声。
“随便坐吧。”
凌升坐到了林雅月桌前的椅子上问道：“你刚才说你已经找到我们想要找到的那个人，已经获取到相应信息了吗？”
“恩，他受命去一个暗鲨据点收尾，无眠都看清楚对方交代的坐标了。”
凌升估计就是灵梦强行入侵的那个据点。
“那发布这项命令的人是谁呢？”这个才是要搞清楚的重点。
“曾贵，一个高塔的叛逃者，E级研究员，虽然他掩藏得很好，只是通过扭曲过声音向那个收尾人传达任务，但这一段音频已经足够。”
无眠在梦乡中所看到的，听到的对她自己来说都是货真价实的记忆。
只需要从记忆中将这一段音频共享给林雅月就可以了。
林雅月点开了界面，将目前的已知信息共享在了凌升面前。
“但他并不重要，通过NCPD的警务系统，我继续往上查，找到了他叛逃之后的经历，经过信息排查与当地的确认...”
一个又一个的线索呈现在凌升的投影面前，林雅月复述着的神情也愈发的认真。
“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在乱乡的一个地方发布的这项任务，而后收尾人通过以下路线快速抵达了黑城边境，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得到了那个黑户身份。”
“接着我们通过某些技术手段对修改这个身份的代码进行了追踪，最终在一台电脑上找到了一封被删除了的邮件。”
所谓某些手段，林雅月不说并不代表凌升不知道。
网络监察在目前还是一个不被公开的职业名词。
人们总以为有着各种防毒软件的防护墙，开启无隐私浏览就不会被人轻易窥探。
可在那些真正的黑客面前，这些统统都是没用的。
而网络监察是远要比起一般黑客更为可怕的存在，这也是凌升需要凌小玉的原因。
他要以更变态去对抗变态。
“之后还原这份邮件，追踪数据...最终查找到的IP所在地是黑城。”
林雅月这时抬起了头：“对方的胆子很大，即便已经犯下了‘血雨’事件这样的罪恶，NCPD当年也和公司联合将黑城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敢于待在黑城。”
凌升听完后不禁鼓起了掌：“确实牛逼！”
这就是他所想要却绝对得不到的东西。
NCPD在所有城市设立警署，并不单纯的只是维护城市治安，更多的是为了对这座城市的情况以及每个人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样的大数据调度也唯有遍布城市的NCPD才能够真正做到。
接着凌升向前直了直身体，轻轻敲了桌子三下。
叶落雨的眼中闪烁过数据洪流，刚刚打开了无数窗口的电脑突然关闭。
罗胜迅速拔枪对准了叶落雨：“不许动！”
一直缩在墙角看影子的无眠也慢慢转过了身，歪头一脸困惑。
“凌升！”林雅月起身，“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确保一下我们之间谈话的顺利。”凌升看向罗胜，“我可以选择相信他吗？”
“那你要先给我一个解释！”
凌升轻叹了一声。
这大小姐要是有君静怡一半聪明，他都不至于让叶落雨控制系统去断电。
“为了确保安全，NCPD眼线有多杂你也清楚，电子设备也从来都不是保险的，你应该清楚任何一个电子设备都可以被安装摄像头或是**。”
“我没有恶意，林总督，我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需要被解决。”
凌升解释完后慢慢站起身。
“接下来听我说，‘血雨’事件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就算你已经定位到了对方目前还处于黑城之中，那也不过就是执行者，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这只是‘血雨’事件的冰山一角？”林雅月低头想了一下，“你继续。”
“在我看来林总督你是一位热血有才干...”
“拍马屁的客套话就别说了，从你嘴里蹦出来总给我一种讽刺感。”林雅月打断道。
“咳...”凌升无奈地耸了一下肩，“我通过某种渠道获知到了‘血雨’事件有着NCPD的参与。”
被称为某个渠道的无眠缓缓抬起头，看了凌升一眼后又默默低下了头。
伸出手指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画个圈圈诅咒你！
“这...不可能！”林雅月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知道NCPD非常腐败，但也不至于跟这样穷凶恶极的歹徒勾结吧？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要维护城市秩序的啊！这明显已经是在摧毁城市秩序了！
“我知道你觉得这不可能，但NCPD似乎并未因这件事遭受到声誉打击吧？查不到就等于没有，你不会不知道这点吧？”
林雅月微微侧头看向叶落雨：“那她呢？她？！”
叶落雨冷笑道：“我说过了，林雅月，我是个受害者，被波及者，只是你不相信罢了。”
“查不出来就是你们NCPD自己废物，别扯到我头上，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甩锅技巧吗？NCPD常用的。”
凌升补充道：“资料就是正确的吗？改几个字，几个数，稍微增添润色一下，这就会是一篇新的资料，一点也不难。”
“眼见为实，你是愿意相信你所看到的，听到的，经历过的，还是一个显示屏上所浮现的资料？官方资料也是人写的，不论是从官方的角度，还是个人的角度，添加点私货都是有可能的。”
“别跟我说你到现在了还不知道NCPD的内部是什么样的，醒醒吧，小月月，天真的过家家时光已经过去了。”
林雅月低头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她都是最为相信NCPD是秩序捍卫者的人。
可来到了黑城之后，她的理念和信仰正在一点点崩碎。
并在遇到了眼前这个名为凌升的男人后愈渐愈烈。
她以为NCPD是善良守序的，可黑城的NCPD却是中立混乱的。
在她已经知道NCPD腐败问题，并且认为还凑合的时候。
那贪污竟然已经变成勾结犯罪者，这比贪污的性质还要恶劣。
一处又一处的可怕现象发生在她的面前，而她却是可悲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改变的力量。
已经来黑城十多天了，黑城的NCPD还是那么的糟糕，一点回转的现象都没有。
警署内执勤的警员每次都是只够维持人数的，基本没人愿意与她打一声招呼。
这些都在近一步冲刷着林雅月的认知。
尤其是在城北鬼区所目睹的那片无秩序之地时。
她心中是满满的荒谬感。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在人类已经可以去往其他星球殖民时，原本生存的这颗星球上的人竟然还会饿肚子。
也会由于失去工作而家破人亡...这简直...令人费解！
就连身边的这队近卫队还是她撒娇跟爸爸要的，要是换做别人会有吗？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她：你就是个靠父母上位的孩子。
努力？可笑！
不过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借口而已。
林雅月感觉她好像坠入了一片深海之中。
仰头便是湛蓝的水面，和煦的阳光从上面照射下来，带来光亮与温暖。
只需向上游动几下便可以离开坠入深海的困境。
然而林雅月却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她似乎只能任由身体向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坠去，越坠越深，没有尽头。
NCPD真的就那么的无药可救吗？好像真的是这样。
她还要再为NCPD而战吗？感觉已经没法大声喊出NCPD的名义了。
她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明明混一混日子就可以了啊。
这些事情统统都可以交给别人的！她没有必要参与的...
明明可以听家里安排，做个每天开心的可爱小公主的，没人敢惹她，没人敢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总比在NCPD受气强吧？
可是，好不甘啊！
她不想...不想去做一个好看的花瓶......
信仰的迷茫和浑身的疲惫以及那冰冷刺骨的水流让深海中的她选择了闭上双眼。
累了......
正在她已经快要看不到水平面和阳光的时候。
一只手突然就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