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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落雨还处于震惊状态，没缓过神的时候。
凌升和君静怡已经进入了下一轮谈话。
“凌少爷...”
“直接叫我凌升吧，凌少爷，君小姐的称呼过于疏远了不是？静怡。”
君静怡伸手在耳畔轻轻卷了几根头发：“那我应该称呼你为升才是，不能你叫我的名，我叫你的姓名。”
“都可以。”凌升觉得他们两者更进一步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咳...好的，那么升...”刚刚叫完凌升，君静怡突然就顿住了，一动不动。
凌升疑惑地看着那不动的画面。
“卡了？”
“咳。”君静怡的手微微攥拳放在了嘴边，“没卡。”
视线微微偏移，脸色微红。
“就是...就是...咳咳...”
“害羞？”凌升一眼就看破了。
“恩...”君静怡偏过头点了点，“太亲密了。”
她到底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子，连调情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突然叫一个男性的名了，完全不适应。
“没事，叫多了就习惯了，静怡。”凌升倒是没什么变化。
“得了吧，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没脸没皮的。”恢复过来的叶落雨在一旁说道，“我们女孩子都是自尊自爱的！”
“大老板说话，小手下别插嘴！”
“行，我不说话，让我听听你俩还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吧。”叶落雨难得动了一下脑子，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应该是可以听得懂这俩人在说些什么了。
“我不知道升你的父亲临终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可我的父亲临走前交代过我要看好威斯克医疗集团。”
“还让我抽了一张塔罗牌，其名为‘星星’。”
君静怡不自觉地抬起头，露出怀念的目光。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又对我而言有什么用，可他那时候的高兴我却一直都记在心底。”
“嘴角蠕动，想要说什么，可碍于病痛缠身，最后也只是张了三下嘴便离开了，通过以往的一些信息对比，我翻译了一下这无声的口语。”
“好，好...好！”
一滴清泪从她的脸上滑落，君静怡微微张嘴后又抿住了唇。
凌升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沉默，他此时的身份是一名倾听者。
一分钟之后，君静怡才低头抹去了那泪痕：“抱歉，失态了。”
“现在的我可能理解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了，但我还差得远，我成不了那颗星星。”
君静怡失落地低下了头。
凌升轻声说道：“但在我看来你已经成为了那一颗星星，一颗正在散发着光芒，照亮世人的明星，静怡，坚持你所想要做的便是最好的。”
“难道我们一定要怀揣着救世的理想，普度众生的想法，大公无私的做法才可以成为那颗星星吗？那叫做圣人！”
“而圣人是这个时代最不可能出现的，也是最不需要的！人人向往，人人渴求圣人，可这世界上哪有圣人一说？我们说到底也是人，而人是不可能成为圣人的，只能近似圣人。”
“我们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对别人好不是吗？”
凌升说着，声音放缓了些许，还带着令人信赖的微笑。
“静怡，你已经为他们做了很多了，定期免费在黑城的医疗点里放置药物，任由别人拿用，购买了威斯克医疗保险的人可以先治愈后付款的，仅仅是这一项服务放在创伤小组那都是三十万的黄金会员才可以拥有的。”
横向对比一下，君静怡是真的已经良心过头了。
“你想想看你的医疗保险才多少钱？一千！并且你是不限制医疗设备使用的，而黄金会员在创伤小组那只能使用中等水平的医疗设备，还是按秒来收费。”
“你的医疗服务定价本就比创伤小组低很多，加上医疗保险的报销，一般人是报销到90%，老幼为80%，一千元的医疗保险完全就是在做慈善。”
别太小看仅仅只是10~20%的报销比例，很可能已经是君静怡成本压缩的极致了，再压可能就连最基本的运转都没法维持了。
“我虽然不了解医疗这一行当，但我大体能猜到威斯克医疗集团的收支很大概率是上下平衡的，自你掌权以来的十二年间，威斯克医疗集团基本不赚，而不赚对我们来说就是完全的亏本。”
君静怡有些吃惊凌升对如今威斯克医疗集团的了解。
正如他所说，由于她的个人决策问题导致威斯克医疗集团基本停滞了发展，甚至有一年还净亏空了很多，导致董事会上已经有些人开始对董事长不满了。
这也正是她那时候急切需要与凌升达成同盟的缘由。
她已经预感到他们可能快要发现如今的这位董事长其实只是一个仿生人的事情。
一旦事情暴露，她也就一样藏不住了。
而威斯克医疗集团可并没有像是巨石重工那样忠诚又强大的特战队。
她身边可用于作战的仿生人护卫太少了，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九个。
其造价之高，哪怕损失一个也会让君静怡心疼很久了。
“至于赛博精神病...”凌升轻叹了一声，“他们这些人在哪都是人见人打，人人都会怕，唯独你想过治愈他们。”
“可惜都失败了，他们都死了...”君静怡神色黯淡，“赛博精神病似乎真的是一种无解的病症，没法被治愈。”
“至少你有了一个开始，你无法治愈他们是事实，可这意味着你无法治愈后来的人吗？也许放弃是好的......”
“我不会放弃的！”君静怡抬头，一向羸弱的她也露出了极其坚毅认真的目光：“正如你所说，他们的死去是事实，我无法挽回，可我要是在此时放弃，他们的死亡就将变得毫无价值，我会对不起他们的。”
“我不会忘了他们每一个人，直至解决掉赛博精神病。”
就像凌升当初所想的，君静怡是一个高尚却不天真的人，她有着一份独属于她自己的信念与决心。
但同时，她也是一位理想主义者。
目标是好的，她也有着这样的能力，可她的双脚并未踏足地面。
这也正是她当初被董事会制裁，致使死亡的原因。
“世界是不公平的，但我愿意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对遭遇困难的人伸出援手，这是父亲一直挂在嘴边的话，我也一直铭记心间。”君静怡沉声说道。
凌升无声地笑了笑：“看吧，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你其实已经化为了那星空之上一颗闪烁着光芒的星星。”
“父亲？父亲的话？有用，可以听，但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作为他们后代的我们应当创建属于我们的时代，拘泥于他们的思想便难以超越他们，我想你的父亲一样希望看到你能成为比他，比月亮还要明亮的夜星，为这个世界照亮前路。”
“新的时代即将到来，而我们会是缔造者。”
“静怡，要一起吗？”
“......”君静怡沉默良久，思绪万千。
最终也不过化为一个字。
“好。”